论起军事才能,曾在部队当过两年兵的李大年还是有那么两把刷子的,别看他当初连个班长都没当上,可单兵素质稳居金都军区第一,是妥妥的兵王。
若非李大年不喜欢听指挥,凭他的能力,现在怎么也能混个团长。

三千人规模的队伍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与夜帝合作多次的许从戎老首长也曾夸奖过他,说这小子非普通将才,乃是万中无一的帅才。

不过李大年从来不会把许老头的话当回事,这位老狐狸但凡是夸他一次,总要往后埋个大坑。

挑选精英猎人的过程并不复杂,苏歌只用召集几个酋长,让他们各自举荐部落实力强悍的猎人便好。

没多久,六百精英猎人整装待发。

苏歌领着石头来到李大年面前,汇报道:“英雄,人员已集齐,马上就可以出发。”

李大年点了点头道:“除去安图的巫师大人,其余三个提升过实力的猎人你都带走吧。”

说罢又朝石头挤了挤眼,后者心领神会,冲英雄郑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苏歌与六百精英猎人纵上山头,在石头的引领下,沿着一条人烟稀少的路径高速潜行。

李大年抬头看了看天色,傍晚时分的蛮荒夕阳西陲,红霞漫天,天际云彩灿若锦绣,如同一幅波澜壮阔的油画。

“英雄,我有些担心石头!”灰熊酋长走过来,面露担忧,无论儿子如何强大,他作为一个父亲,也无法做到冷眼旁观。

赤炎部落的六百猎人可能没有那种实力超强的猎人,但整体实力绝对要比他们的精英猎人高出好几档,石头实力是强大了不少,可他的实战经验几乎为零,万一有什么意外,他这个当爹的恐怕会心痛死!

李大年微微一笑道:“酋长,自古英雄出少年!若想扬名立万,石头必须要有大作为!这一战我安排他去,就是要让他一战封神,为他将来成为蛮荒主宰做铺垫!”

“蛮荒主宰?”灰熊一愣,显然没有意料到英雄一直以来的深意,“可石头……他行吗?”

“行!”李大年很肯定的回答。

灰熊老脸一呆,内心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感慨,他实在无法想象儿子成为蛮荒主宰的模样。

“英雄,你既然让石头做蛮荒主宰,那你是一定要走的了。”

李大年点了点头,看着周瑶与其他几位酋长忙碌的整合队伍,伸了伸懒腰道:“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况且我呆的时间也太长了,等你们将赤炎部落打败,我就走。以后收服风暴、水龙两个大部落的事情,有巫师大人与苏歌这两个人就够了。”

说话间,周瑶已是回到李大年身边,汇报道:“英雄,除了老人小孩,还有一些负责守卫的猎人外,剩余两千一百人,已全部集结。”

李大年默默点头,扫了下方浩荡队伍一眼,随即大手一挥,“出发!”

浩浩荡荡的红发队伍就此开拔,那些抱着孩子的妇女与孱弱老人都眼含期待的送别,尽管有英雄的领导,她们对赢得赤炎部落信心十足,但随后的战争状况会有多惨烈,她们也预见的到。

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的男人或者儿子死去,她们更希望猎人们在英勇杀敌的同时保护好自己。

当然,谁都知道这样的想法对战争来说,是一种不可能的奢望。

看着两千人的队伍走进密林,老人与妇女们都悄悄擦了把眼泪后,便回头各忙各的了。

无论战争怎样残酷,生活总得继续。

夕阳逐渐落下,天色便很快黑了下来。

此时的蛮荒大陆已不平静,赤炎部落大规模突袭的这两日,动静自然不小,很多部落间闻风传讯,一时间人心惶惶。

大部分还未受到突袭的红发人部落不知所措,有勇气些的打算拼死一战,反正怎么都是个死。

没勇气的,已经派人去前方战场找高贵的黄发人投降,可得到的结果便是信使被一矛刺穿胸膛!

于是大家只好继续观望,静等赤炎部落的死亡审判。

蓝发人与绿发人刚开始对此还幸灾乐祸,觉得蛮荒少了红法人种挺好,至少可以腾出大部分资源来,可当他们见识到了赤炎部落的残忍之后,心情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只怕祸及自身。

这两天不少绿发人部落与蓝发人部落都悄悄迁徙,尽量离附近红发人组成的部落远了些,如此才安心不少。

夜色渐渐凝重,密林中两千多人的队伍极为有序,共同踩踏落叶堆叠的地面发出一种低沉的沙沙声,沿路部落的暗哨一见这阵仗都惊呆了,慌忙跑去通知自己的酋长。

可往往这些暗哨还没回到部落,长着双翅的魔化李大年已与周瑶先行到访。

如今的红法人部落皆是惊弓之鸟,猛然看到兰特格留斯之王的恐怖模样,差点没被吓死。

好在是有身后那两千人的红发队伍,他们才在跪服之后发觉找到大部队,没费多少功夫,便纷纷加入。

整个行程不到三分之一,李大年带领的队伍便从原来的两千多激增到六千多,规模更加浩荡,在茂密的森林中几乎成了一条红色长龙。

呆萌小兽趴在他的肩膀上,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对它来说,这些人类打不打仗无所谓,只要到点有鸟肉吃,就心满意足了。

“大年,这一路上没有见任何的蓝绿人种部落,想来都躲远了。”周瑶边走边道。

李大年嗤笑一声道:“他们现在只算是围观群众,无论谁输谁赢,对他们都没有影响,这样的态度其实挺好,等收服三大部落,扶石头当上君王后,让他们俯首称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周瑶笑了笑道:“无论到了哪里,人性似乎都不会变。”

“不是似乎,而是肯定。”李大年道:“大多数人都会把生存放在第一位,只要能让他们安逸的活着,他们便绝不会反抗。即便是偶尔在他们头上撒上几泡尿,他们也都能忍受。这就叫奴性!”

周瑶撇撇嘴道:“说奴性有些难听了,普通人没有能力去逆天而为,只能顺应环境,不过是牺牲掉一部分尊严后的自我保护罢了。”

李大年摊手道:“好吧,师娘说的更客观一些。但如果只是牺牲掉部分尊严的自我保护,那倒也没说的,怕就怕有些人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将坏的说成好的,将黑的说成白的,而且越是卑微的人越喜欢在同一阶层里找优越感。”

周瑶莞尔一笑道:“你好像扯远了。”

李大年耸耸肩,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长的队伍,笑道:“我觉得咱们该真的竖起一杆大旗,这样才更像一支队伍。”

周瑶想了想道:“等咱们到下一个部落,就把安图部落的图腾画在兽皮上做上一杆旗。”

夜色更深,在蛮荒中部发生的战斗已渐渐平静。

一位红发酋长立在硝烟中,他的身旁是满地的残肢断臂,这都是他的族人兄弟。

拼战了大半天,他与附近几个部落,足有上千人的队伍已经被残杀殆尽,如今只剩不到六十人。

不远处,其他几个部落的酋长大口喘息着,望着前方举着火矛飞速前进的黄发人种,目中皆是露出悲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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