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年入定内视,体内空间与外部不同,无有天地,却可包含万象,盘根错节的经脉藤树扭麻花般钻入上方,只是因为真力干涸,粗壮的枝条又变得干瘪。
带着双翅的兰特格留斯活跃起来,绕着藤树手舞足蹈,像是某种古老的祈祷舞,不知是不是因为憋得太久,自娱自乐。

大明经一经运行,藤树根部便有氤氲白汽升腾,渐渐侵入枝条,得到滋润,便缓缓粗大。

李大年依稀可见枝条上被反噬出的伤痕,虽不深,但也很影响恢复,白汽时常从伤痕溢出,好半天才得以修复。

李大年不得不加快运行速度。

大明经效用奇高,随着时间推移,恢复越来越快,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经脉藤树被重新激活,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尤其令他意外的是,那些被修复的伤痕处竟生长出红色树叶,叶脉极细,仿佛毛细血管,之中涌动的真力如同血液。

李大年没见过也没听过这种现象,一时间大奇。

却见尊贵的兰特格留斯之王开了口,“恭喜主人贺喜主人,你的经脉竟有了自然生机!”

李大年不解道:“这是何意?”

兰特格留斯之王扑打了两下翅膀,一团团黑气缭绕而起,声音嘶哑道:“经脉一旦有了生机,便可自行成长壮大,吸收起灵丹妙药来,也更加迅速,假以时日若开花结果,那你的境界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大年半知半解,还是不太明白具体的意思,但大概知道兰特格留斯说的是好事。

收功睁眼时看到了两双瞪大眼睛,是蓝大与欧阳劲的。

二人似乎很惊奇。

蓝大道:“大年,我以为你至少要恢复七八个小时。”

欧阳劲道:“可是你只用了三个多小时,这样的真力恢复速度,就算我们也比不上。”

李大年没到大舅哥与舅舅的境界,也不知他们恢复起来多块,但从实力来看,只当二人谦虚,随即站起身,伸了伸懒腰道:“那剑法是厉害,就是太耗真力了,我以后可不敢用。”

蓝大笑了笑道:“耗费真力那是因为你还没吃透,没事再琢磨琢磨,那一剑变招很多,耗费真力多少也可凭自身掌控。”

经过三天大宴后,晚上的药神谷异常安静。

李大年吃完晚饭后,携带红豌豆一起去了外婆屋中拜访,一是看看她老人家,二是为了再次告别。

神武门的危机越来越大,他已不能再拖了。

进屋叫了句外婆,还未开口,欧阳蓉却已知道外孙要走了,拉着李大年的手,一脸不舍,从屋中取出一个木盒,交给李大年道:“这里面是外婆珍藏多年的补气丹,足有一百颗,对你的修炼极有好处,若是全部炼化,你至少能再提升一个境界。如今神武门的事,外婆也有所耳闻,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万事切不可冲动拼命,毕竟你是有家的人了。”

李大年感激点头,将外婆对他的疼爱铭记心中。

欧阳蓉慈祥的看着红豌豆又道:“你与大年一起走,还是留在这里陪蓝大先生。”

红豌豆乖巧答道:“本来是想与大年一起走的,但想到他应该会很忙,而中原还有很多生意要打理,所以我暂时留在这里陪哥哥几天,然后回中原等大年。”

欧阳蓉很高兴,“大年,你娶了红豌豆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在外边可不要再沾花惹草,知道吗?”

“孙儿知道的!”李大年恭敬点头。

“好好好!”

只有两个女儿的欧阳蓉想到子孙即将开枝散叶,还有欧阳蓝睿与蓝大的事,乐的合不拢嘴。

为药神谷操心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第二日一早暴雨倾盆。

哗哗雨幕中,李大年撑了一把油纸伞,雨点打在伞上,水花飞溅,氤氲出一层模糊水汽。

伞下边搂着妻子红豌豆的细软腰肢,股股暖意贴身。

李大年背了一个小包,包中放的尽是丹药,除了外婆送的,还有欧阳劲与欧阳蓝睿送的,各种各样的丹药都极其珍贵,对修炼也极有好处。

二人默默走到谷口,大雨中的枫山显得有些凄凉,满山的红枫叶也都被沉重的雨水压下了头。

“大年,此去对付魔门,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红豌豆抓着李大年撑伞的手,目露不舍。

李大年微微一笑,眼中满是爱怜,“老婆放心,能杀死夜帝的人还没出生呢,不管那魔门多厉害,我也一定有办法解决。再说了,还没跟你生儿子,我怎敢死?”

红豌豆被说的脸红,嗔他一眼道:“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你爸,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李大年撇撇嘴道:“李震天不着急见,反正他也不在江海,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红豌豆点点头,忽然闭上眼吻了上去。

一阵热情的拥吻之后,李大年将伞交给红豌豆,冒雨而去。

伞下人伫立良久,望着雨幕中逐渐消失的背影征征出神很久,才回身入谷。

李大年跃过重新封住的铁网,站在山路中看了看表,眉头皱起,又望望来路,见没什么动静,便躲在一棵大树下抽起了烟。

大概两根烟的功夫,一辆黑色商务轿车碾着雨水飞驰而来,到了跟前,急速刹车,飞出两道水泥,差点溅到李大年。

李大年不由火起,拉门上车后,便对主驾驶的女人脸色不悦道:“歹毒妮子,你几分钟前就该来的,为什么迟到?”

常年一脸病态的黑衣门门主段柔叹了口气,望着车窗外出神道:“主人,听说你结婚了?”

李大年冷声道:“怎么,这和你有关系?”

段柔无奈一笑,“好像没关系。”

李大年道:“送我去基地,有什么路上说。”

段柔双目无神的点点头,发动了汽车。

从枫山一路下来,二人都没有说一句话,车中的气氛显得沉默而冰冷。

到了市区,段柔的眼泪忽然无声落下,“主人,我以后还能伺候你吗?”

李大年最怕女人哭,心肠一软,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妮子,我虽是个浪子,也把你当做过我的女人,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我们只是主仆关系,如果你不愿意为我做事,当然也可以退出。”

段柔伸手擦了擦泪水道:“我愿意,我这辈子都只为主人做事。”

看着歹毒妮子少见的柔软模样,李大年内心升起几丝愧疚,便点起一根烟默默抽着。

有些人有些事,总要有个了结,红豌豆不希望他对以前的女人绝情,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

许久,李大年笑了笑道:“妮子,说说近来的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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