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武的过程与结果大概早在众人意料中,就像是李大年随手拍走一只烦人的苍蝇,于是也没人太过高兴。
当然,这要除了李震天,这个暴发户像是刚赚了几个亿,瞅着儿子笑得合不拢嘴,直夸我儿牛叉!

得来的自然还是李大年的冷言冷语。

这副父子关系倒转的场面,简直令林家人大跌眼镜。

在江海谁不知道李震天的霸道作风,为人处世嚣张的不可一世,可在儿子李大年面前,就仿佛成了一位拍马屁都拍不到点上的失职小跟班。

林毓秀反倒是大为释然,父子关系都这般恶劣了,也怪不得李震天十几年都不与他接触。

当年因为欧阳红英的事,二人在咖啡厅门口见面拥抱的时候,她是看见李大年远远瞄了一眼,然后咬牙切齿的气愤跑开。

却没想到竟记恨了李震天这么多年。

可这个家伙,为什么不跟儿子解释呢?

林老爷子宣布了李大年与林宛如二人的订亲事宜,便即刻命人设了午宴,算是两边亲家的第一次接触。

李大年对此没啥心思,但也不能免俗,就跟着一起去了。

席间谈到李震天那一半身家当彩礼的事儿,李大年似有所动,没想到平日里对待别人极为抠门的李震天,能拿出江海李家一半的不动产来提亲,可见对自己的事儿相当上心了。

本来想趁此夸他两句,可转眼就看到李震天身旁一副痴迷模样的林毓秀,又是倒水又是夹菜,仿佛满桌子就李震天一个人。

李大年不由瞟了瞟桌上的林家人,见他们对此好像相当习惯,不由暗自一想,忽地想起林毓秀不就是母亲病危时,正跟李震天明目张胆在街上腻歪的那个小三吗!

这一下李大年大为火起,本来还觉得这个林宛如的姑姑长得优雅端庄,但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带着一股子骚劲。

扔下手中筷子,瞪着李震天微微一笑道:自我妈不在后,你也一个人也么多年了,没考虑再找一个?

李震天正在端酒杯的手猛地一哆嗦,洒了半杯在裤子上,旁边的林毓秀见状,就要拿出一块纸巾擦,却被吓到魂飞魄散的李震天伸手拦住:宛如他姑,你该招待谁招待谁,别光顾着我呀,多不好意思。

林毓秀一愣,正想着李震天怎么跟她这般见外了,却感到一道带着杀意的目光袭来,抬眉看到李大年那副杀气腾腾的表情,身子骨本来就孱弱的半老徐娘一阵心悸,要不是李震天下意识扶住了她,肯定是要跌倒的。

“谢谢你,震天!”

林毓秀十分感动的道。

不过李震天立刻意识到了不妙,假装推了林毓秀一把,表情要多冷淡有多冷淡的道:宛如他姑,我想跟大龙坐一块划两拳,不然你换个位置?

林毓秀略显委屈的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却听李大年呵呵笑道:李震天,演戏好玩吗?

李震天老脸一红,不敢说话。

林家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谁都没胆子参与到这两父子的斗争中。

李大年又对林毓秀道:看在你是宛如姑姑的份儿上,我不骂你是小三,但也实话告诉你,只要有我李大年在,你永远进不了李家的门!

林毓秀听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林宛如不禁拉了拉李大年的袖子,意思让他收敛点。

可李大年当即一甩胳膊,黑着脸道:这事儿谁的面子我也不会给!林毓秀是吧,别再这儿装可怜,我告诉你,逼急了我连李震天和你一块打!

林正清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但想到李大年这小子的脾气,愣是没敢给女儿讨公道!

“扯淡!”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李震天竟忽然开口骂了一句,又憋红着脸道:“给你毓秀阿姨道歉!”

李大年禁不住一愣,一向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李震天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变的硬气了!

李大年捏了捏拳头,目光中杀意崩现,语声阴沉道:“李震天,你这是要造反吗?”

李震天嗓子明显发出了一个咕咚的声音,可低头看了看委屈的林毓秀,直觉得欠她太多,这次绝不能让她再受委屈,旋即把心一横道:“道歉!”

眸子里的火几欲喷出,李大年气的面色铁青,若此刻是在李家别墅,他肯定已经把李震天一顿拾掇。

想了想,最终还是压下了暴怒的情绪,留下一句李震天你给我等着,便负气而走。

林正清当即给林宛如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便起身追了上去。

午宴的氛围顿时有些尴尬。

邱大龙忍不住叹了口气,独自抿下一杯酒。

林毓秀已嘤嘤哭了出来:“震天,我对不起你,让你和大年的关系又恶化了。”

此际已冷静下来的李震天突然有点肠子悔青的意思,禁不住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要有多狠有多狠。

不过既然逼已经装出来了,李震天也没打算收回去,憋了这么多年,偶尔反抗一下,心里还是比较酸爽的。

“毓秀啊,你不用自责,儿子没教养,我这个当爹的骂他两句能怎么样?”

李震天说话时相当的云淡风轻,可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这下把大年得罪了,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挨收拾呢。

“震天,你为什么不把事情跟大年讲清楚?这样一直误会下去好吗?”

林毓秀满眼的心疼,虽然自欧阳红英病逝之后,她与李震天便再也未见过,但李家这对父子的事儿,她一直很关心。

李震天在儿子面前什么样儿,她早就知道了。

这次李震天为了她不惜与大年红脸,林毓秀心理的感动不言而喻。

这么多年的相思等待,在这一刻便也值了。

李震天叹了口气道:“很多事不是你讲就能清楚的,既然当时没有给大年解释,那现在解释也没用了。”

林正清当了半天看客,对此事仍然不知要怎样评价,但有些事就是这样,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就造成了无法预估的后果。

“震天,我已经让宛如去劝他了,你也不用担心。大年这孩子脾气是倔点,但心地还是不错的。”林正清安慰道。

李震天却没说话,而是摸摸脱掉了上衣,赤着身子,用很牛比的语气道:“林叔,你这有没有荆条,我李震天要给儿子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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