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下了之后,心态崩到怀疑人生的可不止慕青瑶,最怀疑人生的当属胥琴。
胥琴一个闺阁女子,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能做什么?但是胥夫人不一样,她想到赏花会前后的事情,觉得皇家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欺辱她的琴儿。

右相只想叹气:“七皇子是看上那姑娘的脸了!行了,别疑神疑鬼的,你瞧好好的女儿让你教成什么样了!没那个脸就给我好好学德容工言!”

说实在的,一个七皇子妃,右相还没放在眼里。至于她妻女闹出的笑话,那就更不是事了。少女慕艾,又没做出格的事情,能怎么着?

他右相的女儿,难道还能因此吃亏不成?至于阴谋,得知是胥琴先行找茬,他就将这个念头掐灭了。

何况,女眷的小矛盾算计来算计去又能怎么样?朝堂才是博弈之地。

至于容妃的偏袒,显然是知道七皇子妃花落平国公,自然不能让那小姑娘太难看。

总之,这件事对日理万机的右相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不足挂齿。

胥夫人见丈夫不上心,也不敢跟他争,但却更加认定皇室看不惯他们,偏袒沐菲儿。

平国公府认回沐菲儿的时候,开了宗祠将她的名字上了族谱,当时五服内的亲眷都曾来过。只是那个时候沐菲儿的身份只是长房失而复得的嫡长女,虽然有个嫡长女的名号,但是常年在外,现在已经十五岁,心性已经定型,亲眷们虽然对平国公找回了女儿表示

道贺,但对沐菲儿更多的是同情和可怜。同样是平国公的女儿,在平国公府长大和在外面长大的差别,简直是云泥之别。尽管沐菲儿完美继承了平国公夫妇的美貌,也有护犊子的父亲和哥哥们,但真心将她当做

平国公府姑娘看的太少了。甚至有那落魄的亲戚打着她的主意,觉得她虽然是平国公的嫡女,但是长在外面缺少教养,自家儿子若是看在平国公的面子上娶了她,那平国公还不得感谢他们?他们今

后有什么难题,不正好找上门?

何况,同样是嫡女,他们亏欠了这个女儿多少,那嫁妆能少了?

不少平国公的穷亲戚动了心,当时便有探国公夫人口风的,国公夫人压根儿没搭理他们,只道闺女还小,要多养几年。

那会儿他们心里虽然不舒服,可也没理由反驳。这从小不在父母身边,可不是要多养几年弥补回来?反正也高嫁不了,低嫁的话,大个几岁又何妨?

谁知这才几天,他们看好的儿媳妇儿孙媳妇儿就这样飞了?

对方还是比他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七皇子?

唉,好气啊!

不过心里再气,也要去捧场,这可是郡王妃,以后的亲王妃!抱好大.腿又是一条出路!

不仅是某些穷亲戚,平国公和沐菲儿这两辈出嫁的姑奶奶也纷纷回来探望。老妇人三儿两女,其中长女随丈夫定居江南,多年不见。次女嫁入永定伯府,是永定伯夫人。永定伯府和平国公府一样,在勋贵中只算中流,不如何显赫,但也人丁兴旺

,不见颓势。

这次永定伯夫人回来,自然是来看望娘家的王妃,论起来,沐菲儿还要叫她一声姑姑。

她不进来,还带了自己的一对闺女,年龄和沐菲儿差不多。

平国公府的三个出嫁女都是二房的,之前也回来过,但当时她们觉得沐菲儿肯定嫁不好,今后没什么交际,又只是堂妹,也没多上心。

这一次不仅自己有心交好,还背负着夫家的嘱托,态度不可同日而语。

沐菲儿……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变成了大熊猫,被这些人以各种姿势围观。

“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习惯就好。”国公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但是,沐菲儿觉得她适应不了,这绝壁适应不了!

“我以后,要当个高冷的贵妇人!”沐菲儿苦大仇深地看着乌泱泱的人头,觉得不高冷没法活。

国公夫人歪头瞧了瞧她红润饱满的脸颊,没说话。

只要有钱有权有势,爱怎么样怎么样,谁又敢说什么呢?而坐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又何尝愿意这般,不过形势所迫,也不过,习惯成自然。

不过,正常的交际还是需要的,只是沐菲儿现在的状况……罢了,慢慢来吧。

在赐婚的旨意下来后不久,钦天监取走了沐菲儿的生辰八字,合算了日子之后,将婚期定在了九月。

其实按照顾临煜的想法,他觉得五月就不错。

但现在已经四月中旬,五月太过仓促,六七月也有好日子,但对新娘子来说有点折磨,皇后的预产期也在六月下旬,为了给皇室喘口气,岑元帝亲自选在了九月。

皇后这一胎,所有人都捏着把汗呢。

婚期定下之后,道贺的人渐渐散去,而沐菲儿又重新开启了炼狱模式——学礼仪。

每一个即将嫁入皇家的闺秀都会经历这么一遭,因为皇家礼仪和贵族礼仪略有所不同,要求也更高。

如果平时就十分注重言行举止,那么这一项便十分容易,若是不大重视就难了。对一般闺秀都算得上折磨的礼仪训练,对沐菲儿……只能是炼狱。

因为她连普通的贵族礼仪都过不了关。偶尔装一装还成,但一整天一整天的……艾玛,要了喵命了!

除此之外,还要练女工。郡王大婚的礼服皇家负责,她不必跟其他贵女一样绣嫁衣。按照惯例,皇子妃们不必亲自绣嫁衣,但是最后要象征性地绣几针,表示自己动过手。但甚至考虑到她的特殊

,国公夫人直接给她推了——皇家这么重视她,就让皇家做去吧!

但是,她还要给顾临煜绣!不管绣什么,她都得交个像样的东西出来!

“你绣的是什么?”国公夫人看着帕子上的一条条扭曲的线条,脸也跟着扭曲了。“这是流水!是波浪!”沐菲儿义正言辞道,“你看那翻滚的线条,其实是水中的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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