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殿下的伤口已经流脓了,他们的金创药也早已用完。
若不是殿下这边隐藏的人,偷偷送了能充饥的吃食与普通金创药,怕是殿下都熬不到现在。

只希望世子爷快点过来,不然自家爷找不到了不说,就连六殿下也要跟着去。

庄皓胤眼底带着一丝绝望,在咳出血后,才不甘心道:“若不是我冲动,表哥也不会为了救我前去,更不会没了……”

他说着,再次剧烈咳嗽,紧接着嘴角不断有血丝滑落!

东路听到这话,在看他这模样,嘶哑着声音道:“那老贼有心算计,就算没有您的事,也会有旁的事。六殿下,你先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养好身子要紧。”

庄皓胤只觉得浑身软绵无力,脑子再次昏昏沉沉起来。

“东路……”

东路看他都这样了,还强撑着精神,眼眶越来越红。

“属下在!”

“找、堂兄……”

庄皓胤觉得自己要不行了,怕是今天都要过不了。可表哥下落不明,现在顾老贼把控着一切,他真的不甘心。

可他现在这样,根本起不来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打从受伤到现在,这段时间,军营中没有一个人过来看望。

当然,除了第一天受伤那天,顾老太爷装模作样的过来,在说了一堆话后,便走了。

走的时候,还故意不小心将袖中的令牌掉到地上。

那令牌,分明就是他的,号令军营中暗地的三万将士的令牌。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表哥和东路外,就他的贴身护卫在。

可贴身护卫,全都死了。

不知道是何人背叛了他,可即便知道又如何,人都死了,令牌也不在,那些隐藏的将士明面上根本号令不动。

“六殿下您放心,想来世子爷即便没到,也快了。你再撑三天,如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东路说这话的时候,心得怒得不行。

如果不是爷下落不明,如果不是六殿下还需要保住一条命,他真想去找那老贼拼杀。

庄皓斓现在是庄皓胤的所有希望,他在听到等三天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缓缓闭上眼睛。

东路见状,有些惶恐地伸出手指,在他的鼻翼下探了探,深怕他就此走了。

待察觉到还要一丝微弱的呼吸时,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抹了一把脸,站起身走出去。

这军营中的一切东西,他都不敢吃,包括水。

在庄皓胤被送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发现食物中被下了软筋散。

一旦用了,浑身绵软无力,根本提不出一丝力气来。

现在的他们,犹如困顿之兽,只盼着庄皓斓能快点到。

他身边能用的人着实不多,现在都隐在这帐子周围。

至于六殿下的那三万将士,不管做什么,都需要令牌号令。

现在虽然号令不动,但那头儿多少还算有心,会悄悄令人送些可用的东西过来。

再多,就没了!

身在军营,有多身不由己,他也明白。

更是明白,那小头儿这么做,是在保护自己的人。

三万人,根本不可能去与顾老贼的八万将士厮杀的,特别是不远处还有卫国的十万士兵。

不知道爷会在哪?可还好?

他不相信爷已经死了,他是那样一个聪慧的人且功夫也不弱。

江翰群是被痛醒的,睁开眼睛,映入帘里的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茅草屋。

房间里似乎除了他躺着的这个木板外,就只有一张桌子,两条长椅,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房间开着门,却因他这位置,看不清外头是什么样。

想要起身,浑身如散了架一般,根本提不出一丝力气。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哪里?

他不是被追杀吗,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一个身着一袭青色粗布的女子,背光走了进来。

“呀,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女子手中端着一碗药,看到人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人都救回来十多天了,都不见醒来,她还以为,这一辈怕是就这样了呢。

幸好,幸好他醒了,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医术有进步?

女子看到江翰群眼底的疑惑,便开口道:“想来公子心有疑惑,不着急,先将药喝了,我在与你说。”

说着,她端着碗上前一勺一勺地将碗给他喂下去。

“公子身受重伤,现在不宜动荡,不过没关系,既然你醒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我会给你治好的。”等到一碗药下去后,女子这才自我介绍道:“我姓殷,叫紫萍,自幼我与师父住在这边。前两年师父去了,就我一个人住在这。前段时间,我去采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

声响,待寻过去时,见公子浑身是血躺在那,我见公子还有一丝呼吸,就想办法将你弄回来了。”

江翰群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性子有些活泼的小姑娘。是的,殷紫萍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对于已经过了弱冠之年的江翰群来说,她就是个小姑娘。殷紫萍说完这话,直接坐在床沿,盯着江翰群道:“你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怕是要留在这许久。以往我没医治过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医术到底如何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

会治好你的。”

她说完这话,便直接伸手号脉。

半晌后,放放下手,又丝毫没有男女之嫌的翻开他的衣裳,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你这伤势太严重了,恢复的有些慢。”

她说完,又重新替他穿好衣裳,紧接着盯着他的眼睛道:“公子,你叫什么?”

江翰群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摇摇头。

殷紫萍皱着眉头,突然捏开他的嘴,朝里头看了看,又伸手在他脖子上摸了摸,道:“你这嗓怕是脖子上这一刀给弄坏的。没关系,以后会好的,我给你治。”

殷紫萍是个孤儿,自幼跟他师父在这山上长大,甚少与外人接触。

前两年她师父死了后,这山上就剩下她一个人。如果不是要买油盐,她绝不会下山。

这下山买油盐的银子,就是她采药换取所得。现在山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有人陪她说说话,即便那个人不会说,或者听不到,对她来说,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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