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不顾,拼了命地用死神镰刀割着手上的绳子,尽管死神镰刀不太好用,但皇天不负有心人,绳子还是被我割断了。
趁林深在专注地开车,我偷偷将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又将绳子绕回手上和腿上,制造出自己仍被捆绑的假象。

一旦林深停车,我便可以找机会逃脱。

出了市区,面包车又行驶了二十分钟,终于,在一间废弃的破工厂门前停了车。

“唔唔唔……”

我瞪着林深,叫了几声,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慌不忙地下了车。

将后座的车门拉开,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

他试图将我从车上拖下去,我趁机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我双脚并用,不偏不倚地踹在了他的胸口上,他毫无防备,被我踹得摔倒在地。

我赶紧挣脱绳子,一把将车门关上,然后冲到驾驶座上,第一时间锁了车门。

将车门上了锁,我撕掉嘴上的胶带,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现在的我还不够安全。

我并没有考到驾照,不过老爸早就教会了我开车,虽然还没有正式地上过路,但我对自己的驾驶技术很有自信,况且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不能上路,也得上路,否则,我的小命非得交待在这里不可。

我根本就没有考虑太多,见车钥匙没拔,就立刻启动了车子。

“该死的,把门打开。”

车窗被林深愤怒地敲着,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试图用手肘将玻璃敲碎。

我没给他这个机会,一脚松离合器,一脚踩下油门,面包车在瞬间冲了出去。

慢慢稳住行车速度以后,我发现车子的油表已经见底。

在不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情况下,我没有过多时间在这荒凉的郊外浪费,我必须驶回来时的路,这样才能确保回到市区。

驶离废弃工厂,我在前方的一个小十字路口调了头,原路往回开。

经过废弃工厂的时候,我隐约看到正前方站着一个人,将远光灯打开以后,我清晰地认出了拦在路中央的人。

不是林深,还能有谁?

这家伙不要命了么,胆敢试图拦下我。

我没有减速,反而提了速,我肯定他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谁知,车子距离他越来越近,他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这下子换我慌了。

我可不想因此背上人命。

减了速,我猛打方向盘,想绕开他,不料他像是洞悉了我的想法,猛地往车子行驶的方向跑来。

眼看着就要撞上他,我不得不将方向盘往回打。

车子瞬间失控,最终撞上了路边的一棵大树。

我的头撞到了方向盘上,耳边翁翁地响,意识恍恍惚惚。

‘啪’地一声脆响,车窗玻璃碎裂,一只手伸进来,从内侧打开了车门。

模糊的视线中,林深的脸越逼越近。

他一把将我从车上拽出去,摔倒在地的同时,肚子被他狠狠地踢了一脚。

我痛得蜷缩在地,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跑不跑了?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跑……”林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强撑着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没撑几秒,眼前就黑了下去。

意识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在废弃工厂里,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子束缚着。

头顶是一颗灯泡,灯光暗黄。

视线范围内,我看到了一个与水槽连接的平台,平台的一侧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工具’,铁锤,铁钩,电锯,还有好几把长短不一的刀。

这些东西看得我倒抽一口凉气,一颗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想都不用想,那些工具是林深用来对付我的。

我几乎吓傻了,身体不住地发着抖。

一阵脚步声在这时逼近。

我寻声望去,就见林深迈着大步朝我走来。

他黑着脸,衣服上还残留着我踹他时的两个脚印。

在我面前站定,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睨着我,一字一句道:“我喜欢在清醒的活人身上动刀子,这地方没有人,你可以喊,随便喊。”

他的话,听得我毛骨悚然,后背阵阵地往上冒凉气。

“杀人是犯法的。”

我故作镇定地开了口。

他冷笑一声,“前提是警察有证据证明我杀了人,但是很不幸,那群草包拿我没办法,他们找不出证据。”

“你不能杀我。”

“只有解决你这个麻烦,我和浅浅的麻烦才能解决。”

“就算你杀了我,你们的麻烦也不会得到解决。”

“休想在这个时候迷惑我。”

说话间,他走到平台前,盯着平台一侧上摆放的工具,喃喃地说:“用哪一样好呢?”

他把铁锤拿在手上挥了几下。

我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忙说:“能不能给我留个全尸,或者别让我死得太痛苦。”

听到这话,他笑了,笑得很浮夸,“你看这些东西,哪一样能让你不痛苦?”

“……”

“或者,你自己挑一样。”

他将铁锤放回原位,示意了一下平台上所有的工具说:“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自己选。”

“能不能不选?”

“你不选,我就帮你选。”

“那……那还是我自己选好了。”

我想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可事实是,即便我拖延了时间,我也占不到任何优势。

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能力。

怎么办,我马上就要死了。

看着平台上那一件比一件残酷的‘刑具’,我心灰意冷。

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给我个痛快,我宁愿一头撞死在墙上,也不想被乱刀刺死,不想被铁锤砸死,更不想被电锯分尸。

“你还有三十秒的时间考虑。”林深提醒道。

我心头发慌,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下。

“二十秒。”

“还有没有其他的?”我紧张地看着林深,“例如药物,喝了马上就死,不会有任何痛苦的那种?”

“没有。”

“……”

“最后十秒。”

“等一下,我还没选好。”

“九秒,八秒,七秒……”

林深开始倒数。

他每喊一秒,我的胸腔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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