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只是尽己所能。”容非道。
楼敬突然深深道:“以后边境重任艰巨,怕是要靠你了。”

“将军……”容非知道,楼将军的腿疾发作了,雪狼城的冬天又冷,对他来说有些难挨。

但是大将军此言,是何意?

“老夫这腿是好不了,老夫前几日收到皇上的旨意,恩准老夫开春后回朝。”楼敬道。

容非很震惊,心道朝廷莫不是要再派大将?自己北上前倒没有听太子谈及。

“老夫本来就是临时授命而来的,如今看你处理边境军务得当,想来老夫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楼敬说着拍了拍容非的肩。

“……”

“之前老夫举荐你做副将,本想老夫还能坚持几年。如今腿疾越发严重,竟是一般走动都有些艰难了,现在连上马都不能了。一个不能骑马的大将军,又如何服众?是老夫自请回朝,皇上准了老夫奏折。”

容非恍然,不由道:“去年若不是大将军来边境稳定一切,亦不会有如今局面,边境诸将对大将军个个都十分敬服的。”

“你小子,跟你父亲完全不同,他看到你今日成就,必定十分安慰。”楼敬道。

容非默,

“老夫刚写了折子,推荐你代为统管边境所有军务,为新任大将军。”楼敬道。

“我资历最浅,只怕难以服众。”容非道。

“你聪明机敏,行事既有决断又极有谋略,更别说屡建功劳。你做大将军,想必无人不服。就算一开始有所艰难,我想你也能处理得当。”

“不要辜负老夫对你的期望。”楼敬深深的道。

“是,容淑离一定不辜负大将军对我的期望。”容非道。

“希望老夫有一日能喝上你和岚儿的喜酒。”楼敬说着呵呵笑着,“要知道老夫可是你们的媒人。”

“我和岚儿成婚,介时还想请将军代为主婚呢!”容非忙道。

“那再好不过了。”楼敬深深笑了。

“去拿瓶酒来,你我也喝一点。”

“大将军,你腿疾发作,不能喝酒的。”容非道。

“只喝一点,今日除夕,喝上一点点无妨的。”

容非只好去烫了壶酒,廖正等人看容非和楼敬喝酒,也忙过来。

众将凑到一处,便多喝了几杯。

“好了,夜深了,你且回去吧!”楼敬知道岚儿在将军府等他,让他喝了几杯便走。

廖正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了,笑着打趣他几句,便放他走了。

容非从军营出来,本想直接去将军府,但自己身上尽是酒味,身上风雪又重,便转头回家换衣。

阿狼回到将军府,忙去见宁岚:“我正城门口正好遇上他,他说去一趟军营就过来找你。”

去军营了?

难道是边境有新的变化!不过听到他安全回来,她总算放下心下。

想到他一会儿就来,她忙让盼儿去煮饺子,热菜,烫酒。

谁知道等了许久,都不见他来,饺子和菜都凉的快,她心里不免又想,难道他今天晚上不来了吗?

想想又觉得不会的。他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

容非回到家里,小容枫已经睡了,贺氏和季氏在守岁。

看到他回来,总算放下心来,

他先去换了衣裳,贺氏让人煮了热汤给他喝,让他驱驱寒。

喝完热汤,贺氏道:“你还没去看岚儿吧,她担心了你数日,十分担忧。你赶紧去,家里有我和你嫂子守岁。”

“那就有劳嫂嫂了。”容非的确心急如焚,拿了肩披戴上帽子,便骑着马去将军府了。

“容公来了!”

盼儿先在门口看到容非,立即从跑进去汇报她家小姐。

宁岚脸一红,这丫头真是的,还是喳喳呼呼的。

容非是后脚跟着盼儿进来的,这厅内烧着炉火,十分暖和。

他脱了肩披和帽子,见宁岚身着白色素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快去把菜和饺子热一下。”宁岚吩咐盼儿。

盼儿领了命令赶紧去了。

容非看着宁岚,露出大大的笑容。

“岚儿,抱歉,我让你担忧了。”

宁岚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摇摇头:“你回来就好。”

容非再也禁不住,上前将她紧紧的搂住。

“你总算回来了……”宁岚搂紧他的腰,他身上的衣裳是干爽的,但身上的酒味没有洗净,他这是在军营喝酒了。

“你去军营,是边境有什么事吗?”

容非拉着她到旁边坐下,跟她说了布华藜之死。

“那老将军不是老当益壮,还能领兵打仗吗?”之前蛟子城浪州的战役,布华藜派他的儿子南下助扎木打他们,布华藜行军有素,是大安强敌。

“他的死的确有蹊跷,可能跟安惠皇后有关。”他听到布华藜之死,立即折回去查看,那时布华藜已死,如玉从布华黎嫡子手中接下云菟兵符。

“如玉公主?”

宁岚对如玉本来就有几分疑惑,在她看来如玉性情有些分裂,有时胆小畏缩,但偶然间,她又能从如玉的眼眸之中看到阴狠毒辣。

“她只怕会是第二个元玥。”容非道。

宁岚思索了一番,不由说:“虎果尔如果拿到云菟的几十万大军,会不会对飞龙城用兵?”

“应该会的,布华藜死了对大胡子是最不利的。布华藜是北境王族之中最清楚大胡子身世的,也是唯一认可大胡子身份的王族。他一死,太子的身份更难以被承认了。所以我得此消息,就转道去了一趟飞龙城。”容非道。

“若是北境再打飞龙城,大安还是要暗暗出以援手的?”宁岚道。

“看到时的形势,大胡子似乎另有打算。”容非叹了口气。

“另有打算?什么打算?”

“我亦不知他中所想,他亦没有说。只是知道布华藜死,先是震惊,接着又大笑一场,然后拉着我喝酒。我陪他喝了许多,他也说了不少疯话。”

什么老天越是跟我做对,我越是不服!夺我爱人,夺我娘亲,夺我身份,便是将一切都夺去,他大胡子也要重头再来。

“难怪你身上的酒味难散,原来在飞龙城还喝了一遭。”宁岚道。

“若不是巴雅,我还脱不得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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