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座上的人这般问,余下的人的脸色也是神色迥异,十分精彩。
果然是楼阴司!

宁子初一听那嗓音就知道座上那人肯定就是真的楼阴司,而不是那个伪装的。

算了算了,楼阴司的事情她才懒得管,还是先把那纸符拿到手再说吧!

宁子初探了探脑袋,就看见之前那胖子和大理寺卿就站在楼帝的身后,只是那纸符不知何时又到了那胖子的手上。

楼煜辰咳嗽了两声,皱着眉头指着楼阴司面前的两具尸体说道,“九皇弟多年未回京,不记得本宫也罢。不过这几具尸体你总该记得吧!”

楼阴司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才缓缓看向楼煜辰道,“是本王所杀又如何?”

地板上躺着两个穿着官服的人,两颗脑袋被生生的与身躯分开,掉在了离身体较远的地方。血将周围都地面都染得鲜红,那模样就像是两人的脑袋被看下来之后还下意识的往前跑了几步,脖颈断裂的地方溅出的血液染出来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除了头颅与身躯奋力,宫室内的这两具尸体的死状与之前在御花园发现的那三具尸体倒是一样,都是腹部被人生生挖了个大洞。

所有人都没想到楼阴司这么轻易的便承认了自己的罪状,章太后显然有些难以置信的上前了两步,看着他,“九儿,这……”

“本就是将死之人,本王不过是给了他们个痛快。”他眯了眯眸子,话说得云淡风轻,脸上丝毫不见慌乱。

“痛快?九皇弟所说的痛快就是将人的肚子给挖开,然后再将人的脑袋砍下来吗?”楼煜辰声声逼问。

宁子初默默摇了摇头,依着姓楼的习惯肯定是一招毙命,决计不会这么麻烦的还去挖别人的肚子,这一看就不是楼阴司的作风!

看来这些人是要白忙活咯。

不过也真是够讽刺的,这宫里死了人,众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宁子初这会儿倒是有些可怜起楼阴司来。

听了楼煜辰的话,楼阴司倒是不急不躁的端起茶杯来,细细的抿了一口,片刻,才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挖开肚子?呵呵。”

宁子初总觉得他最后这个‘呵呵’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仔细的想了想,这楼阴司不就是在模仿自己么!

她撇了撇嘴,抬起头想继续看下去,不过下一瞬她却宛如雕塑一般僵直着脖子,站在原地,怔怔的不能动弹。

宁子初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再要去看前边发生了什么,她的双眸不自觉的垂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心处已经尽是冷汗,而呼吸更是瞬间滞住,仿佛空气中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鼻子,不允许她呼吸一般。

我靠!她不会是偷听个墙角而已,不会这么倒霉吧!

楼阴司你这该死的体制!

宁子初双手僵硬的抬起一把扒住那假山的一个尖角,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儿!

楼阴司!救命啊!

她内心忍不住咆哮,可她知道楼阴司又不晓得读心术,怎么可能听到自己的求救!

她背脊发凉,一动不敢动,谁特么知道站在她背后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活了两辈子,也算是做了两辈子的到时,就算是平日里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到处作死,也从未感应过这般强大的阴魂之气,就算有人跟她说是鬼帝亲临,她怕都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大爷,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您您就找他去吧,我就是个普通的小丫头,经不起折腾啊!”宁子初小声的嘀咕着,额头上的冷汗都将她额前的发丝浸湿了。

……

不知道嘀咕了多久,宁子初忽然觉得背后那一股令人发憷的寒意蓦地就消失了。

该不会那鬼东西真的听懂了自己的话吧!

老天保佑!走了就别回来了!

那害人的倒霉货就自求多福吧!

宁子初咽了咽唾沫,深吸了一口气,等心绪安定下来之后,她才又抬头看向那宫室,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正巧与那双潋滟深邃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那深邃的眸子似不经意的落在她的脸上,让宁子初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情又是一阵心虚!

靠!

这还是个人吗!隔了这么远竟然还能发现自己!

她急忙搓了搓手,将手指竖在唇上,让他勿要戳穿了自己。

半晌,让宁子初松了一口气的是,那视线终于移开了。

“九皇弟!你身为一国王爷,多年未回宫却仍旧如此心狠手辣,用这版手段残害我朝重臣,这是安的什么心!”楼煜辰脸上神色复杂,像是愤怒又像是糅杂了痛心。

被怀疑安了什么心的楼阴司却是神色不变的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又为自己倒了被茶,细细的品着,没有再看他们,就像是眼前的这群兴师动众来问罪的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一时间,宫室内静悄悄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好半晌,楼阴司的声音才骤然响起,“若是太子怀疑本王,将证据呈上再问罪便是,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看着着实让本王不自在。”

之前冷淡的问‘你是谁’,这会儿倒是直接称呼‘太子’,这般态度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楼煜辰脸色一瞬间闪过阴鸷,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方才九皇弟已经承认人是你杀的,难不成现在又想矢口否认?”

楼阴司将手中的茶杯随意的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薄唇微动,“本王既然承认了,自然不会反口。”

“既然九皇弟不再反口,那父皇,大理寺卿大人,这案子也算是结了吧!”楼煜辰心中冷笑,是你楼阴司自己说话不小心漏了馅儿,这回就算是皇祖母有心再救你,也没办法了吧!

宁子初在假山之后看得那叫一个一脸懵圈,明明不是楼阴司做的,这货怎么就承认了?这压根就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与宁子初的懵圈不同,楼阴司的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檀木椅子的靠背上,云淡风轻的气质似乎一切都尽在了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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