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命令从金组传出。是少主的命令。”下属恭声道。
宿长雪脸色骤变:“少主在什么地方?”

“这……”下属有些为难。少主的行踪向来是绝密,除非少主亲自开口告知。可这一次少主并没有直接开口通知到他们,所以他们实际上也不知道少主的具体下落。

“属下只知道,命令是从南塞的金组传出。至于少主的下落,我们并不清楚。不过少主有言,若是见到雪公子和晚灵小姐,便告你们四个字:勿念,当归。”

勿念,当归。

宿长雪嘴里轻轻咀嚼了一下这四个字,神色中的波动也渐渐敛了下去,恢复了之前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而心中那颗一直悬在空中的心,也在这个时候终于沉落了地。

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担心受怕,都只不过是因为她罢了。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那样的痛苦他实在不想再忍受第二次了。

幸好,幸好这一次她还在,她回来了。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的那种失而复得,除了晚灵。所以在这个世上,除了她之外,晚灵才算是他的第二个亲人。

因为,只有他们的心情,才是相同的。

“速速备马,回北齐。”宿长雪沉声道。

“是。”

南塞。

“我说,你真的要跟着我吗?”一袭红衣的少年一边骑着马,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跟身边和自己并驾齐驱的少年搭着话。

不错,这红衣少年,正是楚怀风。

经过前面一段路,女装着实会有些不大方便,再加上从前出门男装习惯了,所以楚怀风自然而然的换了男装,作了少年打扮。

蓝昱瑾扬着眉毛,“自然。反正本少爷也很少到俗世界来,就当做是来视察视察民情了。”

还有,实际上他有个小心思,他想知道,楚怀风喜欢的那个男人,嫁的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长得有他好看吗?武功有他高吗?家世有他好吗?

要是都没他好,那他可就觉得,楚怀风当真是眼瞎了。

他大哥跟他说过,如果俩人门不当户不对,即便是在一起了,那也很容易产生间隙会导致分离的。

所以要是那个男人当真配不上楚怀风的话,那他不就有机会了?

等等,他蓝昱瑾怎么也是十方界蓝家的大少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偏偏想着这个女人了呢?而且还是个有夫之妇。

哼!他只是去看看那个男人罢了,好奇楚怀风嫁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而已。

楚怀风骑着马,侧头看向蓝昱瑾的时候,正好看见蓝昱瑾那古怪变换的神情。

不禁轻笑出声,“你脸上有虱子?”

蓝昱瑾这才回过神来,“啊?”

楚怀风好笑的摇摇头,“没什么,我看你脸上一抽一抽的,还以为你脸上爬了虱子。”

蓝昱瑾郁结:“……”为什么他之前没发现这个女人说话这么气人。

楚怀风打趣完蓝昱瑾之后,也不逗他了,而是说道:“我此行会一路往北,你若是要跟着我也无不可,只不过,要听我的话行事。”

从南塞回北齐,这一路上千里迢迢。消息能够通过机关小鸟传回去,可人就只能老老实实跋山涉水了。

而蓝昱瑾,既然她话也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想跟着她也不是不行。这种十方界的世家少爷,对俗世界好奇,也是正常的。

蓝昱瑾嗤笑了一下,“我堂堂蓝家三少爷,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楚怀风眉毛轻挑了一下, “蓝家?哪个蓝家。没听过,不认识。很厉害吗?”

蓝昱瑾:“……”

心中藏着一把火,这种日子不好过……

蓝昱瑾差点儿就想解释他蓝家有多厉害,可看见楚怀风那副揶揄的模样,又把到喉咙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最后不知哪根筋答错了,竟然附和着楚怀风闷闷的说了句,“哦……我也没听过。”

楚怀风一时没憋住,“噗——”

“不得不说,你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楚怀风边笑边道。

蓝昱瑾脸颊泛起了一点微红,耳根子也有些热热的。

“喂,楚怀风。”

“恩?”她疑惑出声。

“你刚刚说的,我答应了。”蓝昱瑾很大方的口吻。

“什么?”她刚刚说什么了。

“我会听你的话的。”

楚怀风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好。那我就当多了一个免费的护卫了。”

见楚怀风开心的笑,蓝昱瑾愣了一下,楚怀风少年的模样本就俊俏的出尘,这般爽朗的笑起来,倒是更有一种洒脱明媚的气质。而眉眼间的无双风流,模糊了男女之间的界限,更让人心中为之位动。

傻乎乎的,蓝昱瑾也跟着笑了起来,两颗小虎牙分外的夺目。

本就阳光俊朗的少年,这般一笑,更让人觉得心情爽朗。

楚怀风的心情也极好,俩人驾马一路北行。

只不过一路上,俩人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臭婆娘!给我放开!”一个壮汉将抱住自己大腿的女人一脚踹开。

而那个男人的手上,似乎抱着的是一些金银物什。

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那些钱可都是给咱娃治病救命的钱啊!不能拿!”

那男人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攥住她肩膀,“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就是为了咱们的儿子!这些钱只要上贡给太仙教。咱们的儿子病就会好!咱们以后一辈子也不会愁吃穿!”

女人似乎心中有所动摇,可却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这些钱,是咱们全部的身家啊……”

那男人似乎没什么耐心了,直接将那个女人推开,“你这个婆娘不懂事!头发长见识短!”

又怒声骂骂咧咧了几句,男人才抱着那袋金银物什离开了。

楚怀风和蓝昱瑾二人将马停在了旁边,看着这一幕。

“为什么?”蓝昱瑾问。

这已经是他们这一路走来,第不知道多少起同样的事发生了。有的,是一家老小都会做这个男人做的事情,有的,是家里有人倾家荡产也要将东西拿出去,甚至打骂家里人,无论怎么劝阻都听不进,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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