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环境下,楚怀风不觉连心都放慢了一些。
“姑娘醒来后,不知感觉如何?”池渊一边亲自泡茶,一边询问道。

而楚怀风的目光却停留在池渊手中的茶具上,只见池渊的手轻轻的在茶壶中微微搅拌着,修长白净的手指就一丝不苟的做着每一个细微的步骤。

楚怀风第一次见到有人喝茶这么讲究,就连这一套茶具,也难得一见。也不得不说,看他这番沏茶的动作,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沂水楼……她怎么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呢?

“身子倒是并无大碍,只是,如你所见,我内力尽失。”她淡声说道。

“姑娘请。”池渊将一杯茶水递到了楚怀风的面前。

楚怀风下意识的接过这杯茶,轻呷了一口。

她本以为经过这番功夫烹出来的查必然更加的香醇,可没想到,这茶水也跟普通自己喝的上品茶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似乎是看出了楚怀风的疑惑,池渊浅浅下了小,眉眼中都漾开了一抹和煦,“烹茶,主要是为了修身养性,至于味道如何,便是其次了……”

楚怀风眉毛轻挑,揶揄道:“若不是看池先生说的这番认真,我还以为池先生是烹茶失败了,给自己找理由呢……”

池渊:“……咳咳……”微微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才开始继续着最开始的问题。

“姑娘之所以内力尽失,是和你所修炼的内功心法有关吧?”池渊不紧不慢的说道,而后悠然的喝了口茶。

楚怀风握着茶杯的那只手忽然紧了一下,抬眸问道:“你是大夫?”

池渊失笑,“我不是大夫。”顿了顿,“我只是能,看出来罢了……”

池渊后半句带着股神秘的味道,却又让人找不到漏洞去戳破。

这种感觉更染楚怀风隐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或许真的知道什么。

“那你有办法,让我的功力恢复吗?”楚怀风沉声问道。池渊微微怔了一下,而后笑道,“姑娘,池某并非大夫,也不是武林高手。况且,恕我直言,姑娘所练就的内功心法,想要恢复,必然是往上走,所经历的痛楚,也非常人所能及。我劝姑娘,还是放弃吧…

…”

池渊说话好像永远都是这般模样,笑意盈盈,说出的话永远都是温润如水,又像是三月的春风拂上你的脸颊,舒适的刚刚好。

所以即便是他拒绝劝诫了楚怀风,她也没有一点的不适。而是笑了笑,坚定道:“我必须,恢复我武功。”

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命存活下去,否则,凭借现在的身子,她如何回到北齐去找萧世宁,又如何去跟秦隽他们对抗。

再者,玄冰诀五层经脉再次逆转,当年她都扛过来了,这一世,她没有扛不过去的道理。

池渊见她这般坚定,眸光深了一下,也不说什么。

“公子。”阿洛带着两个下人缓缓走了过来,将菜布在了桌上。

菜品都是一些很是清淡的小菜,正适合楚怀风这种大病初愈的人。看到这些菜的时候,她才真的觉得自己肚子饿了。

想来,她应该有三个月没进食了吧,想想都觉得有些骇人。

池渊似乎察觉到了楚怀风的异样,出声询问,“姑娘在想什么?”

楚怀风看着满桌子的菜摇了摇头,“我真的睡了三个多月吗?”

池渊眉眼也漾开一抹浅笑,“准且的来说,是三个月零三天。”

楚怀风现在知道,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会沉睡这么久……一点米水也未尽,却还能活着醒过来。”楚怀风有些疑惑的问道。而后目光落在菜肴上,见桌子上大多是蔬菜,好像就是自己途径的那些菜地里种着的食

物。

原来,这个池先生,还真的是自力更生,种粮果腹。

池渊好看的唇线抿起一弯浅笑,“姑娘可知道,入定?”

楚怀风颦了颦眉,轻轻摇头。

“所谓入定,便是当人体本身已经到达了另外一种境界,几乎可以说,在渐渐脱离凡人的一种状态。也可以称之为,蜕凡。意在,褪去凡人的皮囊,而步入另外一种境地。”“不过,这种说法,只是理论上的东西。正常而言,人不食五谷,不饮水,自然会造成身体的死亡。身死,则魂离。而当进入了蜕凡这个境界之后,身体则会被改造,已经不再算是凡人的躯体。自然,也不

会因为饥饿干渴,而导致死亡。”

池渊看着楚怀风缓缓道来。

楚怀风心中生出一种惊慌,沉声道:“不可能,我曾经也练过这个内功心法,根本不会有这种事。”她当然不会以为自己这具身体突然就发生了改变,身体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她在不断的修炼玄冰诀。

可是,这玄冰诀,她在前世也练到了第八层,根本不会没有这样的问题,直到死,自己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怎么会这一世一修炼,就出了蜕凡一说?

对于楚怀风的怀疑,池渊并不恼,而是伸筷子夹了几片菜叶子进自己的碗里,扬眉看着楚怀风说道:“边吃边说,否则,这饭菜,可就都凉了。”

楚怀风皱眉,“食不言寝不语。”

就算她再怎么不拘于礼节,这点餐桌上基本的礼仪,她还是会守的。

池渊却忽然笑了开来,“难道,人生不是行欢乐事,解百般苦。随性而为,死而无憾吗?”

池渊的话就像是一道清风,豁然吹散了她所有的愁绪。

行欢乐事,解百般苦。随性而为,死而无憾。

这短短的十六个字,是何其洒脱,可能做到的人,又能有多少个?

楚怀风也不禁笑了起来,拿起了筷子,开始夹了一点菜,就着面前的米饭吃了一口。池渊见她吃,嘴角深深的笑了笑,自己也优雅的缓缓吞咽了一口下肚。再喝了一口茶,才徐徐说道:“池某对这一事,也知之不甚详,只是在多年前,曾听师父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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