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丫头心机重,装模作样,留此祸害,只怕会酿成我霍家来日大祸。”霍靖道。
“闭嘴!你自己已成祸害,竟敢大言不惭的说云丫头。你现在这模样,当真不配为父,亦不配为子!”

霍孺想到刚才自己进来时,霍靖眼里满满杀意,不免心里胆寒。

“父亲!”

“虎毒善且不食子,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云儿让你不顺,你就要杀她。他日为父让你不顺,你岂不是要杀我?”

“儿子不敢!”霍靖脸色大变,跪在父亲跟前。

“还不滚出去!”霍孺道。

霍靖气闷至极,本还想分辩,却见父亲脸色青黑,只好先走了。

霍孺看向霍云,见她在低泣不说话,不免心里怜惜,对绛紫:“绛紫,扶六小姐回去休息。”霍孺道。

“是,相爷。”绛紫心疼的扶起自家小姐,庆幸自己来得及,否则主子当真要被四老爷杀死了。

“云儿告退。”霍云低头出去。

回到内屋,霍云让绛紫拿来镜子,只见脖子上青紫一片,十分渗人。

她有一副极娇嫩的身子,肌肤细滑娇嫩,只轻轻一碰便会留下红印,更别说被霍靖这么掐一下,她看血丝都要渗出来了。

绛紫她擦药,看着不免心疼抹泪,只不解说:“六小姐,您也是四老爷的亲生女儿呀,他怎有能这么狠心要杀你呀!”

霍云反倒不伤心,她有原主的记忆,却没有原主的感情。

更别说原主儿时在南山原长大,对霍府上下感情有限。回到霍府后,步步惊心,处处算计,亦很难对这些人有亲情。

不过绛紫说的对,她是霍靖亲生女,为何他竟要弑女呢?

于嬷嬷进来了:“六小姐,相爷还在角厅,问您现在如何?能不能过去,他有话问你。”

“我这就过去吧!”她料到霍孺要见她,别说刚才之事,就今日在天井种种,必定让他对自己心生疑虑。

她特意披了肩披风,遮住脖子上的伤。

霍孺现在的神色仍不太好看,眸光沉黯。

“云儿见过祖父。”

霍孺打量着孙女,云儿生的跟其母江氏极像,秀美绝俗,仙气飘然。霍家女子的美,皆是张扬,明艳的。而云丫头,秀美中多了几分内敛。

霍孺以前从来没有重视过这个孙女,如今却不得不重新打量她。

在看她眼眶红肿,披着披风,将自己的脖子捂的严严实实

他心里叹息,靖儿当真太狠绝了,对亲生女儿也能下如此重手。

“云儿,你受委屈了。”

霍云笑容中露出几分委屈:“祖父,云儿倒不委屈,只是云儿不懂!为何祖母和五姐姐要如此待我,为何父亲如此厌恨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霍孺回:“你没做错什么,今日之事你祖母并不知情,她如今也知道亏待了你。至于你父亲,他一时冲动,现在想来已经懊悔了。”

霍云听了这话,心中冷笑,老头儿,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反正我不信。

她仿佛压抑着伤心委屈,然后低声请求:“祖父,云儿想回南山原陪伴母亲!”

“你想回南山原?”这次霍孺当真意外。

“云儿身为子女,本应尽孝,却得父亲厌恨,实在难过,不想再在父亲前面污他眼。而且云儿自从南山原回来后,发生了许多事情。云儿实在有些怕,想回南山原母亲身边侍奉。”霍云道。

“你不要怕,祖父会保护你,你父亲亦不会再对你动手。”霍孺道。

“云儿不怪父亲,也不怪祖母和五姐姐。云儿实在觉得,我回南山原兴许才是最妥当的。刚才父亲指责云儿勾引睿王和太子表哥,云儿心里委屈,自认从未做过任何不当之举。但父亲所言,实在让云儿害怕。”

“睿王不知为何,对云儿仿佛誓在必得,还送了我血玉麒麟,如今云儿握在手里觉得十分烫手。还有太子表哥,他对云儿关心过甚,也让云儿惶恐。云儿想,不如祖父对外说云儿病重,要去南山原养病,先避一避呢?”霍云水眸里惊疑未定,眼眸中满满请求。

不得不说,霍云这话说的很得当,也的确是她心里担忧惊惧所在,这到一番话也说到霍孺心里去了。

“求祖父成全!”

霍云硬生生的让自己跪下磕了个头。

三日后,霍云带上于嬷嬷和绛紫坐上马车,浩浩荡荡去南山原了。

“小姐,真不敢相信,我们居然真的离开霍府了。”绛紫觉得,自从回到霍府,每一日都提心吊胆,好辛苦呀!

现在坐上马车,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感觉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昨天晚上大房的金夫人还到了落霞阁,说要给落霞阁配人!

哪知今天,他们却坐上马车要去南山原。

霍云轻轻一笑,她掀开帘子。

她却想,自己离开霍府,还是得想办法谋出路才行。她便宜娘给她不少金瓜子,近来败了许多。

虽然便宜娘钱多,到底不是自己的,她要寻个赚钱的法子,图个安身立命的机会。

霍家有两处老宅,一处是南山原,是霍孺成长之处。另一处是少陵原,那霍孺发家之处。

南山原的老宅乃终南县,往南望去便是绵延的终南山。

快到中午时,马车才到老宅。

南山原的老宅,不过是个五进的宅子,大约年代已久,也不曾好好修膳,看门面有些旧。

“小姐,咱们到了!”绛紫道。

霍云掀了帘子,见门口站着几个仆从,其中站在前面的,乃老宅的管家韩阡夫妇。站在他们夫妇身边的乃韩阡的儿子韩瑞龙。

这对夫妇是厉害的角色,这么多年来将老宅看守的密不透风,老宅上上下下个个服他们的管教。

韩瑞龙十六七岁,亦生的粉头白面,竟穿着枣红色的长袍,头戴玉冠,腰别组玉,这模样竟如一般公子哥儿般体面。

“六小姐回来了?”韩阡的媳妇叶嬷嬷上前,脸上堆着笑。

霍云只淡笑,这对夫妇是个厉害的,而韩瑞龙又是个风流的,这么多年来可没少从母亲手里压榨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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