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你放肆,祖母在前,岂容你多嘴,让开。”霍靖道。
霍云姿态放的很低,福福身道:“祖母,绿叶和绛紫都是我的人,先问清楚。若真的是绛紫杀的绿叶,要打要杀云儿绝不多言!”

“云儿说的有理,的确要问清楚。”睿王道。

睿王在护着云儿!

这是霍家内宅之事,按理太子和睿王都不应该在场的,可是睿王居然出言相帮。

“夫人,先审问清楚再说。”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当着太子和睿王的面,是一定要把事情查明清楚。

霍夫人心想,我当真低估了这丫头。大庭广众之下,她竟敢质疑自己。

“把六小姐院里所有的丫环婆子都带来。”霍夫人道。

“是,老夫人。”霍管家立即派人去带人。

睿王,太子,此事让拙荆处理便是,我们回宴厅去吧!”霍孺道。

“霍相,本王乃刑部尚书,如今一桩命案就在眼前,本王自然要看清楚再说。”睿王道。

“本太子也想弄清楚,云表妹,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太子看向霍云,他想我还以云儿跟旁人不动,单纯善良,没想到她竟也是如此狠毒之人。

“那就搬些椅子来,我们坐到旁边,把案情查明清楚。不管是谁在府内杀人,都绝不能估息,送官法办。”霍炎缓缓的道,“伯父,您觉得呢!”

霍炎一句送官法办,掷地有声。

霍家其他人脸色不好看,这种内宅之事并不稀奇,若是牵扯到官府,当真就会复很多。

可眼下太子和睿王皆在,霍府里在场的,皆是当朝的大官。霍家必定摆明态度!

霍靖本想开口,云儿到底是自己女儿,在家里哪怕他打死就打死了,牵扯到官府当真就丢尽霍府的脸面。

“的确,我霍家绝不会估息这等残忍凶徒,不论谁是凶手,都送去法办。”霍孺说着,一双肃严的眼眸落在霍云脸上。

霍家其他女眷皆想,霍云这次真的玩了!

在霍家,没有人会保她。

霍云却很从容,她依然乖乖巧巧的说:“有祖父和堂伯父做主,云儿就安心了。”

她还安心?

现在摆明了背后的凶手就是她啊!

于嬷嬷和她院里的四个小丫头被带来了。

霍管家一一问话,四个小丫头分别叫丹菊,桂花,晴儿,雨儿。晴儿和雨儿亦是当初霍夫人送到她院里的。

晴儿和雨儿招供,说她们听到于嬷嬷和绛紫说要处置掉绿叶,桂花则亲眼看到昨天夜里绛紫和绿叶出去,直到早上都没有回来

于嬷嬷忙喊冤,矢口否认,但也否认已经没用了。

霍夫人看向霍云:“云儿,现在你心服口服了吗?”

心服口服!

霍云心中冷笑,这桩栽赃案漏洞百出!

她正要开口,霍靖怒目瞠视,上前来:“孽障,你居然纵奴杀人,为父先打死你。”

霍靖想到被于氏害死的郭氏和儿子,心想有其母必有其女,冲上前一个耳光甩过去,便要打翻霍云。

霍靖是个高大大男人,这一巴掌打过来,她绝对要流血脸肿。

霍云后退一步躲开时,霍靖的手被睿王握住了。

“霍中郎,事情还没完全搞清楚,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动手!”睿王道。

霍靖脸色涨红,微微收紧拳头,睿王的力道不小,握住自己的手腕竟有些生疼。

“王爷,已经很清楚了。”霍夫人道。

“凶手都没有认罪,怎么能算清楚。”睿王道,“依本王看,还是把相干人带到京都府去吧!”

霍夫人心头一惊,若是送到京都府,一切难以控制,霍家当真就要成为全城的笑柄了。

“王爷,不过是内宅的命案,老身就能审清楚。”霍夫脸色更加冰冷,狠狠剜了一眼霍云,然后对霍管家道,“看来要用刑,她们才会招。”

“祖母,即使用刑也不过屈打成招罢了!云儿却觉得,这个件事有许多蹊跷的地方。”霍云看霍管家带着他的子侄拿上早就准备好的刑具,准备要用刑了。

这些刑具,就是针对女子用的,看着十分残忍,一般女子哪里受得住这种刑具。

“你说什么蹊跷的地方!”霍夫人语气严厉,似乎就是在说,这两奴才分明就是奉了你的命令杀人,你还想狡辩。

“孙女觉得绿叶的死像有些奇怪!”霍云道。

“六妹妹,你还会验尸不成?”说话的是霍婺,她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轻蔑,她是霍炎的嫡长女,比霍云长三岁。

“绿叶是我院内的丫环,还是祖母给我的,而嫌凶亦是我院里的大丫环,我总要搞清楚才好。不然太子表哥和睿王在此,我背此罪名不打紧,就怕会连累四姐姐和府里众姐妹。”霍云道。

你也知道啊!

霍婺心里恼怒,纵怒行凶,这一传出去,霍家的姐妹都不用嫁人了。

“本王亦觉得这丫环的死象有些奇怪,云儿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睿王道。

霍云也不管其他人,缓缓走到绿叶的尸前,在众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她拿出袖内的白帕,用白帕包手,拿起了绿叶的手。

绿叶手指甲泛黑,霍云又看指甲内,隐约有污垢。有她秀眉微拧,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用钗尖小心的挑绿叶的指甲内,挑出细细的纤维。再细细的挑,又挑出一些细细的像灰尘状的灰沫。

她放下绿叶的手,手伸到绿叶的腹部,轻轻的按了按。又检查了绿叶的喉间,鼻孔等。

“云儿,你不是仵作,不要乱来。”霍孺沉身道。

霍云缓缓起身,然后转头看向霍孺,然后道:“祖父,睿王,太子,绿叶不是淹死的,而是中毒而亡!”

“……”她这话一说出来,众人先是大惊,紧接着沉默。

“你在此胡说八道什么?你又不是仵做,装模做样看一通就胡说八道,你就能洗清你的嫌疑。”霍靖怒道。

霍云也不恼也不委屈,却是微叹了口气。

“表妹,你凭什么认定绿叶不是淹死,而是中毒呢?”太子道。

“我自小爱看杂书,曾在一本验尸笔录里看过,人若是淹死腹部、肺叶、口腔都应该有水。但是我看绿叶,她腹部平坦,喉间亦没有井水残渍,可见她是死了之后推到井里去的。”霍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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