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船?”
宋靖白满眸惊异地盯着那个庞然大物的影子慢慢地在黑雾中浮现出一个大致轮廓!

奈何画面突然没了,又是满屏的碎点,这一次等了好几分钟也没再重新显示出来。

“那是船吗?”宋靖白就跟见了鬼似得将目光投向了苏安,苏安完全能够理解此时此刻宋大少的心情。

为什么?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附近找了快半个月了,除了他们自己的船只,其他一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有一次居然还让他们碰上了海市蜃楼,差点让他们觉得这哪是在去找人的路上,完全就是在去西天的路上啊。

以至于拍了半个月的无人机总算是拍到了一点鬼影子,他们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这是假的。

“是真的,我们拍到了一艘船!”苏安的回答再次让宋靖白一颗悬着的心脏结结实实地落了地。

“但遗憾的是,等我们的船只抵达拍摄地点时,那艘船已经不见了!”

才刚燃起一点希望准备大干一场的宋靖白一下子傻了眼,“周边也没有再发现这艘船的痕迹?”

苏安沉默着点了点头。

宋靖白,“卧槽,这是幽灵吗?”

阿晚就在这附近消失的,他们是追着阿晚那只船的线索来到这里的,追到那艘船很不容易,等他们好不容易锁定这个位置结果等了半个月都线索。

周边海域的自然环境又恶劣,一道晚上寒流来袭,他们带来的人有三分之一的人都病了,时间紧迫,这是这大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发现的希望。

“应该是实体,不是幽灵!”于湛铿锵有力地声音响起,“阿晚的船只既然是在这里失踪的,这里又出现了一条船,我计算过发现这艘船和我们赶来的这段时间和距离,算了一下,一个小时以前,那船就从这里经过。”

“但是到底去了哪个方向,未知!”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附近是不是就有一条水路是可以供船只出入的?”

苏安闻言点了点头,有些遗憾地出声,“怪只怪没拍到那艘船的具体细节,否者也可以去找这艘船!”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瞎猫碰死耗子,在这里自由摸索了!”

于湛越过船舱玻璃看向了窗外黑沉沉的夜,外面一片黑蒙蒙的,那艘船消失的地方就如同一个深陷迷阵中的诡域,因为气候原因连卫星都监测不到的一个区域,找不到进去的路,也不敢开着一艘载满人的船不管不顾地往里冲。

万一开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怎么办?这么一船的人……

于湛是个沉稳性子,他此行的目的是将活着的慕时年给接回来,当然,前提是,这帮被他带出来的兄弟们也要活着回去,否则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他可能要为此背负一辈子的良心不安。

更何况船上还有宋家这一辈唯一的一个继承人。

他不敢冒险!

真正破解众人疑惑的是无人机在四天后第二次拍到了另外一艘船的影子。

地点距离之前那艘船出现的地方不远,只是这一次的无人机不再是信号不好拍摄画质不佳的问题,而是直接被人一枪射中掉进了深海里。

枪声透过无人机传过来的最后那一帧画面时,看视频的几人都浑身一震。

这一次,他们看到的不再是幽灵!

……

“无人机?”

“居然是无人机?”

他还以为是什么鸟类,大半夜地在半空蹿来蹿去。

一枪射中了半空中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持枪者愣了半响,看到那东西落入海水中才恍然大悟,见鬼似的转身去汇报。

他用的不是中文,是英语,对着船舱内一扇门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阵,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魁梧的白皮肤男人走了出来,表情阴郁。

“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无人机?莫不是YK那老东西还不放心我们,都出来了还跟着监视?”

“那老东西这些年越发敏感了,交一趟货鬼把戏是越来越多!”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有些苍老。

“南三角的老鬼,不精明一点能活到现在?无人机既然被打下来了也没事儿,那老东西现在龟缩在那座岛上,行踪不敢泄露,他若是敢玩什么花招,我们能给他招来一批的对手!”

“……”

对话还在继续,可很快便再次被人打断了,“老大,有船!”

被唤做“老大”的人眼睛猛得一眯,“YK那个老东西这是想过河拆桥?”

“不是,那船不是从岛里面开出来的,是外面的!”

此刻船舱内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传话出来,“据我所知,上一次送货的那只船是在四天前的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这里不应该有船!”

这船是……

……

“岛外出现一艘不明船只?”

林叔接到这个消息时愣了几秒钟,“你确定?”

得到下属准确恢复后,他一刻没敢多耽搁直接去找了慕白扬。

慕白扬最近两天心情不错,此时正跟人在观景台内下棋,对面坐着的对手是他儿子慕时年。

“这些天感觉怎么样?”

慕白扬问,手里落下一颗棋子,目光看向对面的人。

慕时年却被刚放在旁边的葡萄酒深深吸引,视线注意力都在那杯染着血红色的酒杯里,下棋的态度就显得心不在焉,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敷衍。

“还能怎么样?”

慕白扬刚要说话,就见门外林叔来了,林叔在门口碰到了沈若白,沈若白这段时间就跟个小尾巴似得追在慕时年身边。

可这混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不认识他似得,两人交手几次,相互挨了对方几个拳头后,被慕时年摸清了套路的沈若白接下来的好几次都被揍成了狗!

所以,林叔现在看到的沈若白是个鼻青脸肿版本的,第一眼险些没认出本尊来,看清是谁时才抽着嘴角好意提醒。

“没挨够是吧?”

沈若白靠在门口保持缄默,把脸往一边一转开,无视!

他非要弄清楚那个渣渣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叔:“……”

得!那就继续挨揍吧!

等林叔进了房间,走到慕白扬身边俯身低声说了句什么,慕白扬搁在半空的黑色棋子被捻在指腹间磨了磨,说了一句慕时年没听懂的话。

“找来了?”

趴在门外的沈若白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可他能看到慕白扬的口型,当即就从对方那动了几下的口型上读懂了消息。

找来了?

谁找来了?

是慕时年的人吗?

沈若白震惊,忙把这震惊之色掩饰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此时的房间里他们的对话还没有那半杯红酒有吸引力,慕时年已经喝完了小半杯,晃动着杯子,悠哉悠哉地开口,“劳驾,再来一杯!”

慕白扬手里的黑色棋子这才落在了棋盘上,以林叔所观所感,他刚才应该不是想要下在这个位置,然而现在却换了个位置下。

“时年!”慕白扬开了口气,“我需要你出面帮我办几件事,你能办好吗?”

慕时年因为没有人来倒红酒,有些气急败坏,用杯子砰了两下桌沿,也亏得那杯子质量好,砰砰砰地被砸响时音质还不错。

“老头子,我的出场费很贵的!”他说着,手里的撞击比之前用了力,杯子碎了。

林叔立马招来侍者,换了杯子,又倒上了一杯。

见他阴郁的眼神一转就变得明媚起来,端着酒杯品尝时那叫一个陶醉。

林叔心里想到了医生说的那句话,这个人格的心智其实只有十七岁,也就是在慕时年十七岁那年杀出蛇岛的时间,他的智商定格在了那一年,心智也只有十七岁!

难道是要让他去把外面那艘船解决了?

这样的‘未成年’慕白扬都敢把事情交给他去做?

虽然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在某些方面确实很符合慕白扬继承人的标准,比如他不会优柔寡断,永远都会听从指令,慕白扬要他干什么他就会做什么,永远不会用自己的脑子去衡量这件事该不该做。

又比如他不怕疼不怕死,说起来像是个六感缺失的木偶,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感情,除了交给他的指令外全凭个人喜好。

而他的喜好无非就是两种,喜欢的,和不喜欢的。

喜欢的留着享用,不喜欢的,杀了!

他就像一个没有情感牵绊的机器!

慕白扬用了十七年把一个正常的人练成了一个不会因为情感束缚而心智强大的武器。

慕白扬,“哦,我知道很贵,但你不是一直想去岛外的世界看一看吗?这一次,你去玩吧!”

慕时年又喝了一半的红酒,眼睛里寒光一闪,“你想让我做什么?”

慕白扬笑了。

他就喜欢他这样,永远保持警惕,永远不会被华丽的表象所迷惑,永远知道利益优先。

他慕白扬不想要一个乖顺孝顺的儿子,他想要一个霸主,而但凡是个人都会被情绪左右,以前的慕时年是个心智成熟的,可他不喜欢,因为那个慕时年不能承载他的野心!

他搁下手里的棋子,单手托在棋盘上,冲着这个儿子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还记得荆城吗?他在那里建了个亿博城,他的,就是你的,你去,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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