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把她惹哭了,陆云深,你……”
回到病房来的唐棠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言溪的眼睛不对劲,待有机会单独跟陆云深相处时便忍不住地将炮口朝向了他。

“打住!”陆云深朝她打了个手势,“嘘”了一声,难得认真道,“能让顾言溪哭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慕时年!”

唐棠一愣,“慕时年?怎么又是慕时年?”她恼了,“人都死了还这么缺德!”

这段时间她可是亲眼看到言溪经历过什么,虽然这些都是言溪的个人决定和选择,可让言溪这么魔怔的人就是慕时年。

拖着言溪的后半生不放,你说可恶不可恶?

陆云深:“……”这火气还真够大的!

“对了,你怎么来荆城了?”唐棠一通火发完也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给陆云深倒了杯水,嘴上没说什么,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刚才随意发火的歉意。

陆云深接过去后喝了一口,倚靠在桌子旁若有所思道,“有正事!”

他有哪次不是一开口就是正事的?

唐棠没再搭理他,正准备离开厨房,却被陆云深抬腿一拦。

唐棠被他一条大长腿拦了路,“干什么?”

陆云深一手端着手背,一条腿还抬着没放。

笔直的黑色西装长裤将他身量拉得更长了些,白衬衣白净干练,好一副精英范儿,可他那脸上挂着的笑却让唐棠没好气地联想到了之前他送她回家那次在楼下的举动,不禁脸皮子一阵燥热。

尤其是他端着水杯喝水时唇瓣还有意发出一阵咂咂咂声,像是在刻意提醒某人,之前那次接吻让他还意犹未尽。

个混账!

唐棠抬腿要踹,陆云深成功见她瞬间红了脸,什么话都没说就有这样的效果,心满意足地见好就收,“这边事情结束后,你劝劝顾言溪,让她找个好点的借口继续留在荆城!”

“嗯?”唐棠脸上的红晕一闪而过,“帝都出什么事情了吗?”

陆云深脸色一沉,“现在还没有出事,可我担心,唐家那边……”

他说着看了唐棠一眼,欲言又止,虽没说明可唐棠已经明白了,唐家怕是要出事,皱眉,“怎么回事?她今年水逆吗?”

事情是一波接着一波,本以为回到唐家能让她有个倚靠,在她失去慕时年的时候找回了亲生父母能抵消一部分负能量的,可这才多久,唐家也要出事了?

“是因为唐诺的事情吗?”

唐棠虽然没过问这些事情,可多少还是听了一些。

陆云深也不遮掩,“有一部分原因!但也不全是,我只是猜测,但我刚才跟她提起过这件事的时候,我觉得要让她置身事外恐怕不太可能!”

唐棠一听无声地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这么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放P!没一点用!”

陆云深:“……”

唐棠端着水杯离开厨房,陆云深将那杯水喝完,拿着空杯子无奈地笑了笑,是啊,没一点用,就如顾言溪刚才说的那样,既然已经预感到事情要发生,躲有什么用?

留在荆城就真的安全吗?

陆云深手里还翻转着那只空水杯,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回想着刚才跟顾言溪的一番对话。

“你若不来荆城我还相信荆城是安全的,可你一来我就猜到了!”

“陆云深,你来荆城到底是要查什么?”

查什么?

查药!

目标是谁?

秦家!

……

秦家别墅,入夜后,一辆豪车抵达,家里的老仆人看花了眼,以为是好久没回家的秦晋之回来了,赶紧去门外迎接,结果等来的人却不是秦晋之。

“先,先生?”

回来的不是秦晋之,是秦晋之父亲秦怀忠。

秦怀忠一年到头能回家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早些年秦太太因为生病总是疑神疑鬼,而秦怀忠这个人呢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丈夫,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他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准是家宅不宁,后来他不回来了,秦太太也被少爷送出国去疗养,秦家才恢复了平静。

只是,这也太平静了。

秦怀忠自从秦太太出国后回家次数更少,今儿个倒是奇迹了,他回来了,还没带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秦家的老仆上了点年纪了,因为在秦家当了好多年的管家,平时家里主人不回来都是他在打理着秦家,见到秦怀忠惊讶之余赶紧迎上去。

“先生!”

秦怀忠依然是那张国字脸,摆着看起来十分严肃,可管家却知道,这张脸也就看着严肃罢了,在女人堆里可不是这样的。

“少爷人呢?”

老仆一听,心道原来是回来查岗的,一年到头对家里的儿子都不管不问,突然回来问儿子去哪儿了,这个父亲当得也真是。

“少爷前些日子去了帝都,说是去帝都医院那边进修去了,学习时间有些长,还没有回来!”

老仆的心是向着秦晋之的,这么多年,他是看着秦晋之长大的,也知道那孩子年少时因为原生家庭受了不少委屈,没有长歪真的是秦家祖坟冒青烟了。

“哼,进修?”秦怀忠连家门都没打算进,瞥了低眉顺目的老仆一眼,“若是有他消息立马告诉我!”

老仆一听愣了一下,紧张起来,“先生,少爷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秦怀忠转身上车,将车门重重一关,从没有合上的窗口飘出一句冷淡的话,“还没死算什么事儿?”

老仆:“……”

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腾起的废气扑了老仆一脸,老仆长叹一声,“这是什么父亲啊?”

他折回客厅去拿起座机电话给秦晋之拨过去,还是打不通,心里不安起来,这之前打不通还科员理解为他事情忙关了机或是打电话时间不对什么的,可秦怀忠回来一趟说了那样的话让他心里开始不安了。

少爷,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

……

豪车离开秦家后,秦怀忠接到了一个没显示电话号码的电话,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秦怀忠当即翻脸。

“之前我就说了,不能让我的场子接手,是你们坚持要用我的生产车间,现在出事了你让我去解决?你就不怕警方顺藤摸瓜摸到你们吗?”

“哼,过河拆桥?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把你们供出来?”

手机里那个沙哑的声音笑了一声,“你不会!”

秦怀忠听到这句话时心里猛得一个咯噔,一抬脸就被前方迎面而来的一束车灯照得眼睛花,伴随着一声大货车的呼啸声,他撑眸。

轿车被货车撞翻呈抛物线飞出高架桥的那一刻,远在帝都这边的人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秦怀忠这辈子再也听不到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你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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