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两人迅速进入状态,装作昏睡不醒,但耳朵却一直在警惕地听着那不断靠近的脚步声。

听声音,不止一个人,是好几个,但具体几个?从杂乱的脚步来揣测,最少可能有四个,而让秦晋之和殷璃差点崩溃的是,这些人说话居然用的是少数民族的语言。

卧槽!

原本还想着通过从对方对话中推测出一些对他们有用的东西,可人家直接给你来了这么一出。

叽哩哇啦了一阵,两人能感受到来自这几个人的目光打量,可天知道这群人到底在叽叽歪歪些什么呢?

他们难道是在议价?

谈论中,阿卓时不时也参与进来,语气还有些急,态度似乎也有些强硬,让殷璃更加相信了,这些人怕是在讨价还价,给出的价格可能让阿卓觉得太便宜了,不同意!

殷璃想,有生之年还真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啊!

她好想问问旁边的秦晋之,被人当成猪肉似得讨价还价是怎样的心情?但这种感慨还没有在她身上持续多久就有人发现了她醒着,口中塞着的布团被一手抓扯开,一个男人便冲着殷璃一阵叽哩哇啦,殷璃明显感觉到身后靠着的秦晋之浑身紧绷了起来。

紧接着两人蒙着的黑布相继被扯开,殷璃睁开了眼,最先进入她视野的是阿卓,哦,正在数钱的阿卓。

那小伙子一边数着手里的钞票一边朝殷璃打量了几眼,这么明目张胆地贩卖过程他好像没丝毫的心理负担,察觉到殷璃一直盯着自己看,手捏着票子在手背上拍了拍,说了句中文。

“多谢二位了啊,虽然二位没卖出什么高价,但好歹还是让我赚了一笔!”

殷璃:“……”妮玛,这个混账狗东西!

看样子是没少做这样的勾当!

“我说小伙子,我们这一趟给你的带路费好像都不止这点!”

阿卓露出一口白牙,“所以啊,你们兜里的钱都归我了呀!”

卧槽!

遇到一个这么不要脸的!

大概他也不知道脸是什么了!

见不要脸的阿卓将两人的背包都翻开,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丢出来检查了一遍,没有找到证件表情古怪地看向殷璃和秦晋之。

“你们两人不是逃犯吧,身份证呢?还有你们名字是不是也是假的?”

殷璃:“你的名字难道就是真的?”

阿卓:“……切,看来卖了你们也是活该,这叫黑吃黑!”

殷璃:“……”丫滴,你才黑!

她和秦晋之的证件护照都没带在身边,就是担心身份泄露,证件和护照都妥善地藏在了那辆车里。

“我就问你一句,你把我们卖去干什么?你既然拿我们还了钱,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权利知道?”秦晋之被扯开了眼睛上的黑布后看清了刚才那几个在身边叽哩哇啦的人,这一看他的脸色就变了。

除了阿卓站在殷璃的那边外,秦晋之所见到的三个人之中有两个是跟阿卓一样的本地人,而另外一个……

一身武装装扮,蒙着脸,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枪,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几个人扯皮,似乎是听得有些烦了,催了一句,“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瞎BB什么?”

他说着察觉到秦晋之在看他,感觉有些好奇,走过来,蹲下,用枪指着秦晋之的下巴再慢慢挑起来,用的是流利的汉语,“你们怎么一点也不害怕?不怕死吗?”

冰冷的枪口在秦晋之的下巴处移动着,秦晋之被迫抬起来跟对方目光对视,“你,你要干什么?”

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来的恐慌成功取悦了对方,那男人冷哼一声骂了一句“装腔作势的废物”,这便起身冲着那两个当地人喊了一嗓子,用的不是汉语,指了指捆绑住的两个人,又指了指洞口的方向,那两人立马会意走过来解开了捆绑在两人身上的绳索,换做一根较细的绳子捆绑住了双手,把两人串在一起。

“别试图跑,这一带人迹罕至,就算你们跑出去大喊大叫也没人能救你们,乖乖跟我们走!”

黑洞洞的枪口在秦晋之和殷璃身上来回穿梭,最终两人被捆绑住双手串联在了一根绳索上,前面有人拽着绳子的一头,后面有人跟着,中间还有个拿枪的。

殷璃问秦晋之,“喂,我们像不像被串在一起的两蚂蚱?”

秦晋之的注意力在周边,听到殷璃这句话时冷哼了一声,你才蚂蚱,你全家都是蚂蚱!

“不准交谈!”

那人一声低喝,前面的人狠狠拉了一把身子,两人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滚在地上。

“赶紧走!”

两人被拖拽着离开山洞,一出来才发现身处在何方,山谷之中,头顶是一条裂开了几丈宽口子的裂谷,高耸入云,而他们正在裂谷之下行走。

谁会想到,这条在当地人传说中谈之色变的大裂谷谷底不是什么凶猛野兽,也不是什么神在主导,这里面是一条不断朝着一个方向延伸的羊肠小道。

两人被人驱使着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心里都恍然大悟了,恐怕这些年外面传的什么恐怖地带的消息都是人为散布出去的,为的就是不让人靠近这里发现这条密道。

而散布这些谣言的人想必就是利用这条密道谋财,除了人口贩卖,恐怕还涉及到其他见不得光的交易。

殷璃现在怀疑,阿卓那个坠崖没命的父亲应该还活着,也成了这伙人之中的一员,老子为非作歹儿子不遑多让,借着这座大山打掩护,干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赚的是别人的卖命财。

人贩子果然这个世界上最该灭绝的物种!

至于之前说到的那个人口锐减的少数民族,很有可能就是被这些人通过这条道路贩卖到了其他地方。

是被拉去当了苦力,还是其他用途?殷璃既有些担心路的尽头会不好应付,又担心若是现在把这三个人解决掉了线索会断,只能忍气吞声地跟着走了一路。

她倒是不害怕什么,他们进山之前车留在了当地一个牧民家,车上有定位,而在被阿卓夺取的背包里也有,如果秦晋之没掉链子的话,信号已经被发送了出去,哦,说来也是幸运,一直没信号的手机在那个时候居然争气了一回。

他们发出去了定位消息,远在帝都的陆云深肯定会派人过来,只要阿卓那个小子这几天不会突然暴毙死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个鬼地方。

殷璃脚步一深一浅,低头看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心道,陆云深,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啊!

……

此时远在帝都的陆云深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耳根子一阵滚烫滚烫的,他摸了摸耳朵,啧啧出声,“殷家那个肯定在骂我动作太慢,这女人……”

他说着,看了一眼整装待发的陆肖,“一切小心,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省得到时候老头儿对我咆哮,以为我要畏罪潜逃!”

陆肖检查完身上携带的所有物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们的人从荆城那边出发,到大西南的一个城市汇合,哥,你放心!”

陆云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嗯?”陆肖看着他,他哥是干情报工作的,这人有时候的直觉堪比女人第六感,非常之精准。

陆云深,“你大西南之旅的终点很有可能就是你二哥所在的地方!”

陆肖:“……”所以,秦晋之和殷璃就是为了这个而去的?

“我联系了当地的一名退伍的军人,我认识的人,让他带你进山,不要去找当地人当向导,我怀疑,那两货之所以现在失联很有可能遭别人的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自己人,谁都不能信!”

陆云深刚说到这里手机就响了,显示屏上是顾言溪的名字,他接通,“怎么了?”

顾言溪言简意赅,“秦晋之和殷璃在大西南那边失去踪迹了,你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陆云深:“……”

“你派人跟着去的?”

顾言溪也不隐瞒了,“是,我派人跟去了大西南,但我的人在深入大西南腹地后只在一个少数民族的族群里找到了他们的那辆车,车上有定位装置,车里还有两人的证件护照!”

那两人是故意将证件放在车里的,应该是早就计划好了,不让人察觉到两人的真实身份。

“一周前,两人在一个叫阿卓的牧民带领下进了山,我的人以游客的身份在那个牧区基地里住了一周多的时间,听到一些有关山里大裂谷的传闻,还有这些年来常有进山的人都没再出来过。”

“陆云深,你在当地有没有可靠的人,帮我找个可靠的人带路,我信不过当地的牧民!”

陆云深听完哭笑不得地点评了一句,“顾言溪,你还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啊!”

言溪:“……”哪里听不出他话里有话?是说她自己单干不吱声,若不是现在遇到瓶颈恐怕也不会找他商量。

“叫你的人继续在那边等着,我让陆肖马上赶过来!”

……

入夜,帝都五环路之外,一辆面包车朝着外环的方向行驶,车内,有人正在进行通话。

“警方是有所察觉,不过我已经及时前段了这根线,现在即便有人怀疑也会将矛头指向调查唐氏内部,那几笔大额款项的证据我都已经抹得一干二净了,他们即便要查也只会查到一个境外的套头公司,远在境外,要调查起来诸多不便,等他们反映过来,已经晚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电话的人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是,我知道,及时止损,如果出现之前的情况我们就像前一次那样,将唐家推出去做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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