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凤歌一脸面瘫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除了这一身的嫁衣和头上的新婚发髻,像个正经新娘子,那脸上的两坨是什么鬼?
那女子见她进来不怕反笑,还举着胭脂继续在脸上涂着红。

“这难道是要送戏园子的?”

帝凤歌这么寻思着,女子开了口。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寻一个年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般若波罗!”

帝凤歌往后坐了坐,打了个哆嗦,阿弥陀佛,谁家这么倒霉,娶了这么一门亲……

她倒是不怕,仔细看这女子的神情,八成是有疯病,就是不知是先天还是后天。

这时,只听外面的打闹声渐熄。

“我们是要抓那个女子的!”

“哪来的女子!净胡说,你们刚刚打落了我们的嫁妆!”

“那是误会,那个男子是女子扮的,那是我家夫人!”

“夫人?”

众人停了手,虽身上多有挂彩,喜庆的东西也散落了一些,但大家都是神仙,总不能不讲道理。

“哎呦!我的老腰!”喜娘揉着腰站了起来:“刚刚那小子钻进喜轿了!”

“什么!钻进喜轿了?”

侍卫首领一脸的莫名,为什么这些人都是一副惊悚加惋惜的表情?

“劳烦让我将我家夫人带回去!”侍卫首领道。

“休想!管是小子还是夫人,都冲撞了我们喜队!”

侍卫首领眸色一厉,一块玉牌出现在了掌中:“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家夫人有了闪失你们可担当不起!”

“卿九大人府上的?”

“卿九大人何时娶妻了?”

“我家夫人还未过门,未婚妻。”

帝凤歌在轿子里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卿九竟然败坏她的名声!

但她此刻却不能逞强,她看了那疯疯癫癫的女子一眼,拉过她的手腕,眉眼一沉,竟是被人毒疯的!

她的眼睛变了颜色,她褪下腕上的冰火镯,然后盯着那女子说道:“一会儿不管有人问你什么,只回答两个字,镯子。”

那女子机械地点了点头,帝凤歌收回瞳术,她想要逃离就必须有所舍弃。

“主人,你要丢下我们!”小泽在冰火镯里哀嚎道。

兔兔还在沉睡,所以它并不知道帝凤歌的举动。

“暂时丢下,我会找回你们的。”帝凤歌在识海中说道。

她的耳朵动了动,有人朝这边靠近了!

她将镯子塞在了那女子手里,屏蔽了识海中小泽的抗议,钻进了那女子屁股底下坐着的木板下。

幸好她身形瘦小,那喜服的下摆也大,她钻进去竟然全挡住了。其实在她看到迎亲队伍的时候就有这个冒险的想法了,之前她与那裁缝大姐闲聊的时候听她说起过这边结亲的样子。新娘坐的那块儿木板下是空的,下面会放一些压轿的

东西。帝凤歌在钻进去的时候将那些东西都收进了储物戒。

“大人,不是不让你进去找,我们这是夏家的娶亲队伍!”

“夏家怎么了?卿九大人的面子不卖吗?”

“不不不!您误会了!”喜娘连连摆手:“那新娘子……可是汴家的大小姐!”

众侍卫脸色变了变。

“汴家大小姐……就是前段时间将夏家公子骗上床的那个?”

“好像还是个疯子!”

“……”

帝凤歌听着外面的议论,心道:“看来这汴家小姐很出名啊!”

喜娘的脸色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两声,那些侍卫止住了议论。

侍卫首领眸色冰冷:“让开!”

喜娘讨好地笑了笑,让去了一边。

她听着外面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瓶惑人的香气拔开塞子,然后屏住呼吸敛住气息,那轿帘便被拉开了。

“嘶!”

饶是侍卫首领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惊世骇俗之容吓了一跳!

“官人!”汴大小姐拖着戏腔的尾音喊道,还朝那首领抛了个媚眼。

首领是铮铮铁骨的汉子啊!什么腥风血雨没经历过,此刻竟然掩住了胸口,闭了闭眼。

他咬了咬牙,扫视了轿子一周,却没见帝凤歌,连她的气息都消失了。

就当他疑惑时,看到了那女子手中把玩的镯子。

“这……”

“镯子镯子!”女子手舞足蹈。

帝凤歌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汴大小姐踢腿的时候,喜服下摆飘起来了,她刚刚都看到那侍卫首领的腿了!

她握着瓷瓶的手紧了紧,连呼吸都不敢了。

侍卫首领盯着座位下面的一角衣袍,眸色锐利,他伸出手去,拉了拉……

“官人,你要替奴家宽衣解带吗?”

侍卫首领被这话震的手一抖,没拽出多少的衣袍飘了下去。他的视线又看回镯子。

“这位大人,我们这吉时都快误了!虽说卿九大人是公主殿下的人,但夏家可是司财啊!”

喜娘笑眯眯地提醒道,虽然语气客气,但明显是带了几分威胁。

侍卫首领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记得之前听人议论过,说是帝姑娘可以进那镯子里,难道这轿子里没有,是因为进了那镯子?

“刚刚那公子……”

侍卫首领没报希望,但还是看着汴大小姐问了一句。

“镯子!镯子!”

汴大小姐晃了晃手中的冰火镯。

侍卫首领这下更坚定了心中所想。

“那镯子是我家夫人的,她许是已经离开了。”侍卫首领说道。

喜娘也打量了一圈轿子,也没见那人出去,怎么离开了?

汴大小姐还在那里一直说着镯子,侍卫首领伸手过去将镯子夺了过来,然后看着喜娘道:“如此,便不耽误两家结亲了。”

“我们走!”

侍卫首领一挥手,带着人离开了。

喜娘愣模愣眼地看了半天:“这难不成眼花了?人怎么没了?”

“镯子!”

喜娘撂下了轿帘,直到感受到轿子抬起来,帝凤歌才长舒一口气。

她是在赌啊,赌的是那首领不知道她进了冰火镯之后,镯子会隐形。

她没敢出来,但却将衣角往回拽了拽。幸好,她偷的是暗红色的衣服,刚刚那衣角还真的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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