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来早。
凌念惜的日子恢复了平静,她也渐渐习惯了太子府里的悠闲,虽然她不屑这样养尊处优的日子,每次想到曾经的自己血战沙场,而这些王孙贵族却花天酒地,心中就有怨念。所以对于慕容玦的这些妃子们,凌念惜从心里没有任何好感。有时其他王府的妃嫔来拜见凌念惜,她也总是不冷不热,渐渐的,没有人来与她亲近,凌念惜的日子过得孤独寂寞,幸好她喜欢看书,所以也很充实自在。

雨薇总会及时给她拿来书籍,这一点让凌念惜很满意。

凌念惜正在看书,忽然雨薇跑了过来,“太子妃,皇上和皇后要来了。”凌念惜急忙换上衣衫,带着几位侍女奔往前庭。

太子府的妃嫔们都来到,众人按照位置尊卑站立等候。凌念惜站在慕容玦身旁,却看他神情严肃,平日里皇上和皇后来,也没这般隆重,今日是怎么了?

凌念惜悄眼看身后的众多嫔妃,暗想,这慕容玦还真是艳福不浅,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女子,有些自己竟然看着眼生,兴许是新纳入的妃嫔吧。他这个太子可不缺女人,多少女子期盼着能进入太子府,取代这太子妃之位?凌念惜心中漠然。

不一会儿,皇上和皇后到来,身后跟着江妃和许多侍从,众人参拜。皇上示意众人起身,到了大厅,众人落座。气氛有些凝滞,隐隐不安充满了整个大厅。要知道,皇上和皇后很少一起来这太子府,尤其是带了江妃和很多侍从,却是头一回。太子府的众人都有些忐忑不安。

慕容玦起身问道:“父皇一向公务繁忙,今日到来,不知有何赐教?”

皇上点点头,似笑非笑,“朕最近得到仙人指点,你这太子府不太平,所以来看看。”

此言一出,慕容玦心中凛然,前几日他听说江妃头痛,请了一位术士,后来就好了。莫非是这术士?他本来不信邪,可是看到父皇与母后一脸严肃,也不敢不从。

皇上站起身来,对身旁一位道袍老者道:“不知仙人要如何施法?”

那道士施礼后,闭上眼睛,念念有词,忽然睁开眼睛,道:“这作恶小人就在太子府上,而且就在这大厅之内。”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皇上点点头,“那就麻烦仙人指点。”

道士又是闭上眼睛,掐指算了起来,忽然道:“这小人阴气太重,是位女子。”

皇后忽然道:“那么,这女子便在众位嫔妃中了?”

道士点头,“要想找出此人,还需看看众位嫔妃的手相。”

于是众位嫔妃伸出手掌,道士一一观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弄得人心惶惶,各个心惊胆战。

凌念惜不知到底是为了何事,看向慕容玦,他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太子府出了作恶的小人,危害皇宫,无论这人是谁,都会是太子府的污点。只是这道士,真的那般灵验吗?他怀疑有人背后捣鬼,让他难看。

看完了众人的手相,道士走到凌念惜的身前,凌念惜自然伸出双手,这道士看了许久,忽然神色大变,“怎会是太子妃?”

此言一出,皇上和皇后都震惊了,皇上声音有几分颤抖,“仙人看得仔细?”

道士点点头,“太子妃的中指上有一道疤痕,正好切断了主骨,此乃大凶之兆。”

凌念惜只觉得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这小人竟然是自己?怎么可能?

道士继续道:“依照太子妃的手相,是大凶,与太子命冲。”

江妃道:“怪不得太子妃一入太子府就不太平,太子被陷害与李妃有染,杀害林嫔妃,去年围场狩猎,险些丧命,一桩接着一桩,看来是注定的。”

凌念惜没想到这许多事情,竟然都扣在自己头上,可是别人不知道,这慕容玦也知道啊,转眼看慕容玦,他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置身事外。凌念惜顿时心灰意冷,跪地道:“孩儿绝对没有害太子之心。”

江妃冷笑,“你自然不会承认。”

凌念惜伸出手掌,看向自己中指的那道疤痕,“孩儿这疤痕不是天生的,是”未待说完,就被江妃抢了过去,“太子妃若没有做亏心事,又何必辩解?皇上和皇后自然明白是非。”

道士道:“前几日江娘娘头痛,恐怕是着了道,如果真是太子妃所为,她的房间内必然有蛊惑之物。”

江妃起身向皇上施礼,“还望皇上能派人搜查太子妃的房间,解除臣妾的痛苦。”

皇上自然点头答应,命人去搜。

凌念惜没有做那些事,怎会心虚,也不阻拦,任凭几位宫女和侍卫前往搜查,站在大厅中央,等待结果。

等待的时间过的缓慢,凌念惜只觉得身边的慕容玦冰冷,他的眼睛深邃不见底,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凌念惜看不到慕容玦的任何关心,心中冰冷,或许这正是个好机会,废除自己太子妃之位,他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吗?整个大厅里静悄悄,凌念惜问心无愧站着,忽然,她眼睛闪动,心中有个不祥的感觉。

单靠手相就能判断一个人好坏,她不相信,手指上的伤疤,那是自己血战沙场留下的,却成为大凶之兆,岂不可笑?如果想要陷害,何患无辞?不禁看向这道士,只见他嘴角微扬,仿佛成竹在胸。

果然,奉命搜查的侍卫和宫女回来了,手中捧着几个毒蛊娃娃。这几个娃娃有江妃,有皇后,竟然还有皇上。每个身上都扎着针,密密麻麻。

皇上震怒,将毒蛊娃娃扔在凌念惜身前,“太子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凌念惜从地上捡起毒蛊娃娃,仔细端看,“我自幼跟随父和几位哥哥征战沙场,不会女工,又如何做的这精致的娃娃?”

江妃喝道:“明明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还敢狡辩?皇上和皇后待你不薄,为何要害他们?本妃又哪里得罪你了?竟然用这毒蛊娃娃,如此狠毒的手段。”

凌念惜怅然,今日是明显针对自己来的,证据确凿,想必对方做足了准备。坚决道:“我没有害人之心。天地可鉴。”

皇后终于开口道:“凌念惜,当初你装神弄鬼,吓得李妃说出实情的时候,哀家就觉得你不简单,精通巫蛊之术。没想到却用来害皇上与哀家,就算你凌家立下天大的功劳,也无法轻饶于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凌念惜凄然,“没想到我凌念惜杀敌无数,没有战死沙场,却被人陷害至此。”

皇上动容,他早听凌夫人说过凌念惜的勇敢,如果不是因为女儿身,她便是本国的一员大将。

江妃看皇上神色有些缓和,于是道:“凌念惜,你的功过自有人评论。只是今日犯下大错,难以宽恕。我看应该剥去太子妃之名,毒酒赐之。”

凌念惜惊愕的看着江妃,难道就此置自己于死地吗?

慕容玦忽然跪地道:“孩儿觉得此事不简单,背后主使人才是关键。不如将凌念惜交付刑部,严刑拷问,问个究竟。”凌念惜凄然,还不如赐自己一杯毒酒痛快。慕容玦,你也太狠了。

皇上点头,“就以太子之言吧。”

带着皇后与众人离开。

凌念惜被侍卫押着前往刑部,看到慕容玦冷漠的眼睛,心中悲痛。进了刑部,就是扒了一层皮,说不定自己根本挺不过去,死在牢狱之中,还要背负这骂名。自己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只是背负这骂名,实在不甘心,凌府以后都无法抬头。

凌念惜被扔在了牢房里,她的心寒了,因为慕容玦,他竟然没有帮自己说一句话,还要交给刑部。凌念惜泪水滑落,自己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可是他呢?铁石心肠吗?

正想着,有脚步声走近,“凌念惜!”慕容植站在了面前,示意侍卫打开门锁,他走了进去。

“猜着你饿了,我特意给你送些吃的。”将一个食篮放在凌念惜面前。

凌念惜哪里有心情吃饭,没有动。

慕容植低声道:“皇兄让我来看看你,他说会想办法帮你洗清冤屈。找到陷害你的人。这里的侍卫我也都打好招呼了,不会对你怎样。”

凌念惜有些惊讶,慕容玦?他竟然惦记着自己。想到太子府大厅上,他保持沉默或许是对的,自己是他的妃子,他若是出面求情,定然会让皇上更生气,甚至会招来猜疑。

慕容植看凌念惜动筷子吃饭了,笑了笑,“我早提醒过你。”

凌念惜一怔,“你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慕容植立即摇摇头,“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又与凌念惜问了几句,最后道:“这几日我都会亲自给你送饭菜,除了我,谁的饭菜也别吃。”

凌念惜点点头,慕容植离去,他还要去凌府。慕容玦想的周到,只有凌夫人能阻止此事,而且这也关系到凌府的声誉。果然,凌夫人一听到消息就奔往皇宫,面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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