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潇的名字,采诗心中一动,但立刻恢复了平静,道:“小姐在说什么?婢子怎会想起那个人!”
嘴上这么说着,韩潇那张俊朗的娃娃脸偏偏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双狡黠灵动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眨啊眨的,眨的她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木九久看她脸上越来越红的红晕,打趣道:“还说没想,脸都红成猴屁股了!”

“吱吱!”雪球表示同意。

采诗跺脚道:“哪有!现在不是在说表小姐和公孙五公子的事情么?怎么扯到婢子身上了?!”

木九久抿唇,这确实是个问题。公孙漠应该是先天性心脏病,能活到现在,说明病情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应该是心脏瓣膜缺失、畸形之类的。若是在二十六世纪这不算什么大病,一个手术就搞定。可是这里医疗水平太原始了,没有

任何机械和西药,光体外循环的问题就是大问题。如果……

木九久突然顿住脚步,凝眉思索。

采诗也随之站定,问道:“王妃,不,小姐,怎么了?”

木九久也不知怎么了,这个时候脑海里莫名其妙的闪过灵川的鬼影子。

她困惑的摇摇头,“没事,不知怎么想起了灵川。”

“小姐许是被他吓到了,事情过去了,还是不要想了。”采诗看着远处一处别致的院子,“到了,这是安王殿下收到你的信,特意让人收拾出来的。”

院子里假山流水、奇花异草,布置的无一不精致。

室内更是低调奢华,地上铺着这个时代很稀有的波斯地毯,墙上竟然挂着油画,屋子里的家具也都独具匠心,摆设都是新奇珍贵的东西。

木九久好好的沐浴了一番,这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采诗一边给她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一边心疼的唉声叹气,“都是婢子无能,在这个时候受了伤。”

木九久瞥了她的腿一眼,问道:“你也是为了我受的伤,腿都好了?”

采诗道:“婢子皮糙肉厚的,没事了,以后又可以在王妃身边伺候了。”

木九久正了神色,再次强调道:“以后不要叫我王妃了!”采诗神色微僵,应道:“是!不过,睿亲王真的很在乎王妃、啊、不、小姐的,您不知道他在那山洞里看到那些蛇的尸体时有多着急,您没看见他听到您要嫁给苏文清为太子妃的时候有多疯狂,睿亲王殿下

对您是真心的!”

木九久心中微酸,低低的道:“他对我是真心的?那他对麝月公主算什么?如果一个男人的真心能分成许多份,那还算真心吗?既然他已经选择了麝月公主,我也不会再想从前的事。”“不说这些了,更衣后我要去见安王,求他件事情,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按原计划行事。”木九久觉得很烦躁,有些事儿真的不能往深处去想,越想越觉得障碍太多。她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不会钻牛角

尖。既然进不去的世界,那就不必硬挤了,免得伤了自己也膈应了别人。

采诗忙为云沐风辩解道:“睿亲王毒解了以后,知道误会了小姐,立刻要带人杀入太子府救小姐,可是收到锦城的急报,说锦城发生了瘟疫,怀疑是蛊毒,情况非常紧急。睿亲王不得不赶回了锦城。”

木九久神色一凛,蹙眉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采诗道:“小姐放心,已经控制住了,夫人已经送来了信,说大将军府一切安好,她也很好,请您不要挂心。”

木九久放下心来,心中问自己:他回去的原因重要吗?

答案是:不重要,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木九久和采诗一起给雪球洗了澡,给它上了药包扎好,立刻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粽子。

有下人来请,说安王在正厅设宴为木九久接风洗尘。

采诗忙为木九久梳妆打扮,待收拾停当,连雪球都看愣住了。

“我还是喜欢南月的衣服,西邵的那些首饰就能压弯脖子!”木九久理了一下胳膊上的披帛。她身上穿着一袭新作的梦幻紫的蜀锦长裙,搭配粉白色的披帛,裙摆处是用同色丝线绣的一多多紫薇花,随着脚步,裙摆轻扬,那紫薇花就如同环绕在足边一样。腰间悬着深紫色的丝绦,上面结着银丝缂

子。

一阵风吹来,披帛迎风而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乘风而至的仙女。

让大厅内的人都是眼睛一亮,起身给木九久跪地行礼:“参见睿亲王妃!”

木九久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儿,说多少遍她不是睿亲王妃了,他们才记得住?不过她也懒得再重申这点了,摆摆手,“都免礼吧,我要饿死了。”

小豆子忙懂事的吩咐下人开席,并扶着安王坐到主位上。

安王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一双凤眼有着平时没有的光彩。这让安王府的一众主仆都感到非常诧异,这安王一向是愁眉微锁、深思不爽的样子,何曾如此从内而外的开心过?

“你们不饿吗?”一碗血燕粥下肚,木九久问。

安王心疼的凝眉,“这是饿坏了?不要一下子吃这么急,对身体不好。”

公孙漠端过他跟前的那碗粥,转头朝着清风道,“把我这碗给王妃吧,我还没动。”

沈晓晓抢过清风手里的碗,重新放回公孙漠面前道:“你身子这么弱,还是你吃,我这碗给王妃!”

见状,安王着实愣了一下,手中的筷子卡在半空,“厨房还有,晚些给王妃送到院子里去。”

看来男女不同席是对的!西南封地靠近西邵,对男女大防要求并不甚严苛,今天是给木九久接风洗尘,而在坐的都不是外人,也就没按规矩来。

“对对!还是一会儿我吃独食吧!”木九久笑呵呵,扯下一只鸡腿吃着。

安王瞧着她那饿死鬼投胎般的吃法,一脸的宠溺,又嫌弃的抽嘴角,真是半点模样都没有。好歹也是睿亲王妃,该有的礼仪礼节都喂狗了吗?

木九久吃饱喝足,喝了一口消食茶,问道:“安王,你可认识律郡的郡守?”安王立刻神色一凛,问道:“王妃为何提起刘历?他与我安王府有些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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