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娘淡淡的看了顾庭之一眼,到是她高看这厮了,竟然连君子都不做了。
呸。

暗底暗暗唾弃了一口。

顾庭之也望着谢元娘,眸光坚定不移。

面上谢元娘神色不变,顾庭之想看她出丑,她偏不搭理他,而是转头一脸惊然的看着宋世子,“我话还没有说完,世子就拜了,我刚刚反驳杨妹妹的话,却也没有承认我就是兰襟居士啊。”

这脸皮....也太厚了。

不,是太厚颜无耻!

众人虽知谢元娘会辩解,可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可无语,眼里的鄙夷更深。

顾庭之眼里到闪过一抹的后悔之色,又想到了什么,便将这愧疚之色压了下去。

宋世子脸色一僵。

就像吞了恶心的东西,想吐又吐不出来。

谢元娘看在眼里,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她继续道,“实不相瞒,兰襟居士正是家师,只我一个关门弟子。”

“这怎么可能?”宋南蓉接连被打激到,心一上一下的,已经磨光了她的性子,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没了,一副小家子出来争风吃醋的小娘子的作派,“谢二,刚刚你说你是兰襟居士,被顾公子指认出来又马上改口,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当大家还会再相信你吗?”

“我刚刚有说我是兰襟居士吗?”谢元娘看向众人,众人不语,虽没有亲口承认,可是所做所说就已经在指引众人她就是兰襟居士,谢元娘目光最后落在顾庭之的身上,“顾公子,我刚刚有说过吗?”

“不曾。”顾庭之抿唇。

被人这样逼着帮对方跳脱罪责的感觉,顾庭之平生第一次。

滋味不怎么好受。

谢元娘心里痛快,顾庭之情绪不外露,紧抿唇已代表他在怒气中了,今日这厮自己跳出来的,就气死这王八儿子。

面上,谢元娘坦然的看向宋南蓉,“看吧,顾公子也说了我不曾说过。县主和大家一定是误会了。至于我如何证明我是兰襟居士的弟子,自然是有我师父的私章为证,世人皆知兰襟居士私章为古文摹印篆刻法,太元朝找不出第二个能以摹印篆法刻章的,我说的可对?”

事实确实这般。

一旁的顾庭之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看向谢元娘,目光如炬。

印章好刻,篆刻之法真正传承下来能拿得出来的如今也不过三桥派与雪渔派,单不说材质,便是结构与布局也各有特别之处,古文摹印篆刻法已失传,能留下来的东西自然皆是世间难求之物。

这也是为何兰襟居士画作为何珍贵原因,便是上面的私章印记也极为珍贵。

谢元娘这个时候敢拿这个出来作证明,没有人再产生怀疑,先前提出异议的便是顾庭之,众人此时见顾庭之的眉头深深的拧到了一起,知趣的没有人敢再开口。

宋世子一连出丑多次,越发激的她想压下谢二出头,“原本是新玩法弄出来的比赛,竟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可见兰襟居士是爱极了谢妹妹的文采,方收谢妹妹为弟子,今日众人贸然要看兰襟居士私章却有不妥之处,这件事情我看就算了。只不过谢妹妹即是兰襟居士的弟子,不知否方便让大家去拜访一二,亦或有什么信物送给谢妹妹的?”

宋世子看似退让,实则却是步步紧逼,开出两个条件,却只有选择第一个条件才能让大家真信了她是兰襟居士的弟子,至于最后一条,拿出信物也没有说服力。

好处摆在眼前,众人想到能借机会看到兰襟居士自然兴奋,面上又不显,更没有人站出来指责宋世子这样做太过强人所难。

顾庭之修长的身姿立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再开口。

谢元娘对于这些世家子弟难看的吃相,上辈子见识的多,这辈子不糊涂看明白了,却不会任由拿捏,笑意的盯着宋世子,“师父不喜欢被人打扰,至于信物到是有的,有家师为我亲手篆刻的私章,他日自可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古文摹印篆刻法篆刻的私章?不知篆刻的可是谢二姑娘的名讳?”男宾中那穿着褐色道袍的男子开口问。

他长相俊秀,一双眼睛清明似湖水,看着你时就能有让你安静下来的感觉。

谢元娘迎视上他,“正是‘谢二’两字。”

......谢二!

这也太过随意了,还是用古文摹印法篆刻的。

总给人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褐色道袍的男子听了也是错愕一下,随后抱拳,便没有再开口。

正因为他突然开口问,也堵住了宋世子还欲纠缠的想法,原本是郡王府杏花宴让人惊艳,哪知突然蹦出来谢元娘是兰襟居士弟子的事,将今日杏花宴的光彩都夺走了。

宋南蓉嫉妒的咬紧牙,往日里谢二来了郡王府就央求她去书房看兰襟居士画作的事情,也成为一个大大的讽刺。

突然,她眸光一闪,略有担心的拉过谢元娘的手,“谢二,你满着大家这么久,若没有今日之事,怕大家还不知道呢。”

先是欣喜的语气,随后又悠悠的叹了口气,“不过你今天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是听说谢大人被降为五品主事的事情了吧?便是我听了都大为惊呀,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不管怎么样,谢大人仍旧在宗仁府当职,咱们日后仍旧能时时在一起碰面。”

兰襟居士的弟子,不要说南荣县主突然改变态度,便是在场的众人长辈那也要高看谢元娘一眼,不过下一句是什么意思?

谢大人被降职了?还是降为五品?

若不是出了重要的过错,岂能从正二品降到五品的主事?

在场的皆是出自勋贵之家,对这样的事情最为敏感,此时纵有兰襟居士弟子这个身份,看向谢元娘的目光也透着打量。

谢元娘早料到宋南蓉会狗急跳墙来这一招,从入宴会起就为这一刻准备着,上辈子遇到这一刻她面红耳赤的指责宋南蓉在瞎说,然后被宋南蓉反驳的颜面尽无,落荒而逃,以至于让人笑话她张扬跋扈又嚣张没有礼数,名声一落千丈。

上辈子对这一刻的后果有多恨,此时谢元娘便憋了多少的劲,上辈子她面红耳赤,此时便稳于泰山,目光却透着锐利,“县主在说什么?元娘不明白。可否再细说一下?”

宋南荣面露惊呀,“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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