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直接拦上上清山三人,但这也是他们最不愿面对的,上清山和他们齐名,二对三,苦头是必要吃的。
“轰!”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只是瞬间的事,连方二人就已经与上清山的三人,对了一招。

“轰!”一道剧烈轰鸣声响起,连方二人顿时脸色一白,喷血倒飞。

那三人打两个,也同时身形倒退,与连城交手那人也是脸色骤白,也受了伤。

“杀了这老儿!”连城身形在空中一个翻滚,突然对方家大宗师怒吼一声,就直接朝着方才被他伤了的那名大宗师冲去。

方家大宗师闻声,也冲了过去,这下就是两人不顾其他两个,也非要联手干死一个上清山的大宗师了。

上清山另外两人见状,没办法,只得上去帮忙,如此一来,这三人就被拖在这里了。

这时候二山四门和还在此地的黑衣卫,见战事一起,也都不再多想了,只能干!

这先前对峙的两方,终于还是干起来了。

连大宗师都打出了火气,底下人又怎敢怠慢,说打就是真打。

道门打架,是很有章法的,宗师对宗师,法师对法师,法士对法士。

还好,虽然二山四门宗师不如上清山一系多,但上清山一系也没有过来冲黑衣卫出手,而是联手对付道门这边宗师。

只要不是师者境界,黑衣卫虽然个体实力不足,但在墨白多年培养之下,却是战斗经验十足,又配合默契,凶猛的很,百来人相互照应,一时间倒也不吃亏,还帮二山四门这边分担了很大压力。

楚若才从昏迷中被丹师救醒,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凶猛厮杀的一幕。

但见血光飞舞,一条条残肢断臂飞舞,稍微征了以下,顿时也顾不上自己早已肿成了屁股的脸,手脚并用爬起身来,大喝一声:“住朽!都住朽!”

然而,打的生生死死的时候,谁能听他的?

楚若才顿时急了,朝着身边一名护卫他的修士,口词不清道:“全令,光箭,光箭!”

那道家修士闻言一愣,脑袋里转了几下,才明白楚若才的意思,确认道:“放箭?”

“系,光箭!”楚若才大声吼道。

那修士也不傻,知道不是放箭屠杀的意思,而是阻止。

顿时雷音喝响,山中早已待命的兵士,立刻张弓。

但听弓弦震响,这些精锐兵士手中的箭矢顿如雨下,朝着大战处疾射而来。

正在打斗的双方,顷刻间散开,纷纷阻挡箭矢袭来。

然而,已经受了伤的双方人员,根本撤不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矢穿透身体,不甘心的气绝身亡。

“楚若才,你敢……”两边哪里还打的下去,直接飞退,有人悲愤之极,雷声震啸山林。

还在打斗的几名大宗师一见两边都是伤亡惨重,也是勃然变色,同一时间各自猛然一击后,分开了身形。

箭矢只有一轮,现场终于又静了下来,然而就这一会,双方死伤的人,竟不比黄庭府那边少。

满地都是血,没地都是箭,满地都是尸体。

其中师者境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倒霉的,不过却是二山四门这边多一些,死了大概四五个,都是被围殴致死的,只有一个是受伤倒地,刚好被箭射死的。

楚若才肿着一张脸,望着静下来,却满目狼藉的场面,眼神也彻底阴了。

这时,又传疾风劲荡,那玉清山的陈大宗师还是没能逃走,被几名大宗师给逼退回来。

一切彻底尘埃落定。

但却满目疮痍,没人再出声,也没人再战。

到这一步,就都只能等着身后的高层博弈了,再动手,就只能全部伏尸当场。

………………

……

天光拂晓。

转眼便是两日时间,地下室里,墨白坐在铁雄身前,替他拿脉。

铁雄已经醒过来了,脸色也不再如墨白初来时,那般难看,只是仍然面带虚弱。

看着闭眼不语的墨白,铁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神色,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要遭殿下责难了。

“嗯!”墨白轻轻吐出一个字,放开铁雄的脉搏,睁开眼:“还好,这条胳膊还能用,没彻底废了。”

“六爷,我……”铁雄欲开口说话。

墨白却是摇摇头,站起身来,转过身,来到水盆前,洗了洗手,一边道:“当初我选择陆寻义掌权,就是因为看出了你们性格上的不同。”

说到这里,墨白拿起毛巾擦干手上的水,道:“陆寻义遇事,首先会想的是,如何活着。即便局面艰难,决绝动手,他也不会求死,而是死中求活。你呢,看似冷静,实则一旦出手,就会收不住,只想着多得战果,冒进贪功,不想退路。”

铁雄一听,张了张嘴,顿时惭愧不已:“铁雄有愧殿下栽培!”

墨白放下毛巾,抬眸看向铁雄:“如果为将,陆寻义不如你勇往直前。如果为帅,你拍马也不及陆寻义。算了,人性天成,我也就不说了,说了你也改不了。”

铁雄默然,墨白这番话,他听了心里其实不比墨白训斥他好受。

其实他不傻,他知道六爷最信任的不是二师兄,而是他。

他也知道六爷希望为明王府帅的是他铁雄,但正如殿下所说,他的确不是那块料,而且如今,有二师兄在前,他也不想去和二师兄争做明王府的帅。

只能负了殿下对他的一番厚爱,转而问道:“六爷,如今外面局势如何?您一路可还顺利。”

他才刚醒,还不清楚外面的情形。

墨白闻言,稍默,他知道铁雄主要想问的是京城定武帝的情况,想了想道:“前两日,京城就传来了皇后病重的消息。”

铁雄神色一凝:“这么说……”

墨白点头,微微抬眸,看着那烛火飘荡:“我离京时,看陛下的面相,已是风中残烛,恐怕撑不过双手之数,如今我离京已有七八日了。纵是宫里珍药万千,又有丹师元气相助,但无油之火,又如何能够凭空自燃……”

说到这里,墨白沉默了分许,才缓缓道:“应该就在这两三日了。”

墨白说是应该,铁雄却知道,殿下既然连不出意外的前提都没用,那就代表不可能再有什么转机了。

说实话,与陆寻义一样,倒是对定武帝不存在什么感情。

说实话,若非墨白是皇子身份,就定武这个皇帝对老百姓而言,他若驾崩,铁雄真难说不会拍手称快。

毕竟在定武位上,面对外敌,丧权辱国。

面对内患,无力镇压,战火连绵多年,百姓流离失所,贫苦困顿,对定武又何来感激?

铁雄眼中复杂一闪,也没虚情假意的让墨白节哀,轻轻吐出一口气,问道:“宫里可还有进一步的动作?”

墨白闻言,没出声,但眉头却是微微皱起道:“国朝只是传了皇后病重的消息给我,就再无异动,也至今不见国朝有派人来明珠的动向。”

“这……”铁雄闻言,也不由为之一愣,按道理国朝会寻殿下寻的很着急,想了想,铁雄迟疑道:“国朝应该是不想泄露消息,所以没有大动作。”

“既然已经传出了皇后病重,理由已经有了,哪里还怕泄露什么消息?”墨白摇头,但说过这句之后,便起身道:“你有伤在身,这些事暂时就不用你管了,我自有分数,这几日,你便在此好好休养。”

说罢,墨白站起身来要走,铁雄点头领命,却又想到什么事,急忙问道:“二师兄那边没出什么问题吧?”

“黄庭府已经灭了,陆寻义现在在林华耀手上。”墨白摆了摆手,轻声道。

“什么?”铁雄一惊。

“放心,他不敢动陆寻义。”墨白没多做解释,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

……

出了地下室,墨白来到林公馆。

林卫东立刻来迎,待宾主安坐,林卫东也不耽搁立刻禀报道:“旗蛮正严锁明珠边境,已经快三天了,也没有一点放松的迹象,看来是铁了心要围困殿下在明珠城了。”

“你们手中的渠道也走不了?”墨白皱眉。

林卫东知道皇后病重,墨白肯定心急,但却真的没办法,苦笑一声道:“殿下,我们手中是有几条暗线,可这一次旗蛮是全境封锁,根本就不留一丝缝隙,我们手中掌握的暗线,也没办法动了。不过殿下大可放心,旗蛮这么搞,是不可能长久的。明珠省的生活物资大多都是从江浙或苏省那边提供的,现在旗蛮搞大封锁,明珠根本扛不住,我们青年社已经开始安排物价开始波动了,用不了多久,这明珠就非得大乱,到时旗蛮就算扛住了我们,也扛不住租界这边的意见。”

墨白沉吟片刻,随即道:“我必须离开明珠,最多再等三天。”

“这……”林卫东闻言,心中一苦,他不是做不到,而是这么干的话,青年社就必须又要大举浮出水面来扰乱治安,如此一来,怕是又要遭受旗蛮的重击了。

但墨白也没办法,他来明珠是为了被困住,但并非是要一直被困住。

“蓝震山的下落查到了吗?”墨白沉声问道。

林卫东面色一肃:“殿下,如今恐怕不能再轻举妄动了,得到可靠消息,旗蛮那边有修士增援了,这肯定是针对殿下您来的。蓝震山之前一直在山卫所没出来,今日却是突然大摇大摆的出了山卫所,前往明珠与苏南交界的江口坐镇,殿下,这肯定是个陷井!”

墨白点点头,却不再多言,直接站起身来,身形一闪,消失。

林卫东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不已,稍顿,站起身来,沉声道:“来人!”

立刻有一心腹过来,林卫东沉声道:“马上派人盯着江口那边,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林卫东其实并不知道,墨白不是一定要找蓝震山寻仇,但他却不得不闯一趟边境。

皇后病重,墨白做为人子,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着急,真的乖乖等着旗蛮撤防,这不是他的作风,也显不出他的强势。

而且墨白也不想让旗蛮嚣张,闯一趟,出不出得去另说,闯还是要闯的。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找蓝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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