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不缺什么食材。以她对厨艺的认真态度,要是有什么缺少的食材,早就提前添置好了。她在做什么菜之前也会提前做好功课,别说缺什么,就是食材不新鲜,也会马上更换。
她想尽办法让那两个人单独相处。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他们有什么进展,只能说两人有缘无份,别的不能说什么。

在苏澜和夏侯暄回来的时候,宋卿语和贺宁凡已经把饺子包好了。从他们之间的气氛来看,好像交谈得不错。

苏澜与夏侯暄面面相觑。吃了饺子后,夏侯暄借口有事出门了,免得贺宁凡继续纠缠他。苏澜也说自己有事,让贺宁凡这个半个主人帮她招待宋卿语。贺宁凡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事实上,他就算再傻,也觉得不对劲。

半个主人?他什么时候已经提升到半个主人的地位了?不过,正经主人跑了,如果他也离开的话,好像有些怠慢小姑娘。毕竟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小姑娘好像还想让他来做试吃的人。

“贺将军平时喜欢什么?”宋卿语喜欢看书,下棋,弹琴,画画。这是一个才女会喜欢的东西。然而贺宁凡是个武将,而且看上去对这些东西不会有兴趣。宋卿语面对他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怎么配合。第一次,她对自己失望不已。

贺宁凡有些苦恼。他完全没有和小姑娘相处的经验。特别是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相处。

见宋卿语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贺宁凡张了张嘴:“练武,看书……”

宋卿语脸颊绯红。

“那,我可以看贺将军练武吗?”

贺宁凡听她这样说,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

“好。”

院子里,贺宁凡挥着手里的大刀,身姿飒爽,眉宇间满是英气。

宋卿语拍着胸口,火热地看着他的身影。

“什么事?”陪着苏澜逛街的夏侯暄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而且还是陈国公府的仆人,顿时面色不悦。

仆人战战兢兢,还是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去了。”

夏侯暄停下脚步,紧紧地握着拳头。

那是他娘。

曾经他以为那是世间最爱他的女人。

如果不是上次的事情太讽刺,这样的认知还会继续下去。可惜,再美丽的梦也有苏醒的时候。

纵然如此,她生了他,对他有生恩。就算对她再有怨言,现在人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他还没有像他们那样可以只在乎权势,连血缘亲情也不顾。

“澜儿,我们回去送她最后一程吧!不管她生前如何,死者为大。”夏侯暄转身对苏澜说道:“放心,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绝对饶不了他们。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苏澜在得知陈国公夫人离世的消息后就一直是懵的。听了夏侯暄的话,她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如他所说,不管他生前如何,死者为大。她还犯不着和一个过世的人计较那么多。

“好。”苏澜点头:“你别担心。陈国公是聪明人,现在应该也不敢像以前那样伤害你。”

夏侯暄没有反驳苏澜的话。事实上,他知道陈国公最近动作频繁,特别是经常与二皇子党搅和在一起。有时候他真的怀疑他爹的脑子是不是没带出门。要不然怎么会做这种蠢事?陈国公府现在谈不上如日中天,但是也算是地位稳固,就算不掺合这些事情照样能够继续荣耀下去。如果他非要参与进来,大可以选择太子党。为什么选择二皇子?

当然,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结果都是一样的。太子不聪明,那就挑个聪明的储君。谁让他这么耳根子软,轻而易举地相信那些对苏澜不利的人呢?

陈国公府。门口已经挂上了白灯笼。管家见到他们回来,匆匆迎了过来,再让仆人汇报给陈国公。

陈国公过来见他们时,脸色特别的苍白,看上去一幅深受打击的样子。他看了夏侯暄,眉宇间满是沉痛。

“你总算还有点孝心,知道来送你娘最后一程。”

夏侯暄淡道:“我还是人。”

陈国公眼眸微眯,却没有和夏侯暄起争执。他轻轻地叹道:“我知道你怨恨爹娘。以前是爹老古板,没有从你的角度来考虑。以后爹不会再勉强你,以前的事情就忘了吧!以后爹不会再反对你们俩。”

“嗯,无所谓。”反不反对都无所谓,反正他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放在眼里。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的。哪怕那个人生了他也是一样。

如果说以前对陈国公还有点嬬慕之情,那么现在连那点嬬慕之情也没了。他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我想看看她。”夏侯暄淡道:“她的身体一直不错。怎么突然会死?我要查她的死因。”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爹还会害你娘吗?”陈国公顿时恼怒起来。

“你连亲儿子都会害,更别说一个不受你待见的女人。我只是想查一下,不算过份吧?”夏侯暄冷笑:“你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你!好,你想查就查。我还不至于对几十年的发妻如此狠辣。”陈国公拂袖而去。

苏澜一直做个安静的背景板。她感觉得到,夏侯暄还是有些难受的。那是他娘,他又不是从石头里崩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只是,他冷漠惯了,除了在她面前,在其他人面前都会尽力隐忍自己。

“世子爷。”伺候陈国公夫人的婢女走过来,对着夏侯暄行礼。“夫人在这里。”

陈国公夫人刚刚离世,遗体已经收敛到棺材里。夏侯暄打开棺材,看着躺在那里模样安详的女人。

记忆中的她总是雍容华贵的。可是这段时间她做的事情太让他寒心了。最后一次,他伸出手,摸着她的脸颊。

“怎么这么突然?”夏侯暄问道:“前不久她的病不是装的吗?”

“原本是装的。”婢女也不敢再瞒着夏侯暄,老实交代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越来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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