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澜和元子辰,这两人还有些顾虑。可是面对小七这个‘车夫’,他们下手就毫不犹豫。
两人相视一眼,一起把小七抬了过来。

至于那辆马车,这么好的马车怎么能浪费呢?当然是卖掉得了。瞧那样的材质,起码得卖一百多两银子。

苏澜醒来时头痛欲裂。她茫然地看着四周,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笼子。而那笼子还在前行,好像在什么车上。

“醒了?”元子辰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如你所料,我们被抓了。”

苏澜茫然不解:“谁要抓我们?”

“谁知道呢?我醒来后已经在这里,完全想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元子辰无奈。“没想到我也有中招的时候。还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这还真是为我的人生上了重要的一课。”

苏澜见他一脸苦色,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她居然笑了出来。笑了后,她敛了神色,俯在笼子边听着外面的动劲。

这笼子被黑布盖住了,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她除了用耳朵辨认外,也不知道怎么办。

“外面不止两个人,所以抓我们的是那对茶棚的夫妻,送我们走的却是其他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元子辰分析着目前的情况。“我们停车的附近有人为毁坏的痕迹,说明那条路变得这样陡是因为我们。平时的时候应该不会这样。而幕后的人也是冲我们来的。甚至那没有来商业街开店的店主……只怕也是为了引我们过来的饵。”

“可是会是谁呢?我们结的仇人那么多,想猜出来是谁有些难了。”苏澜靠在旁边的杆子上。

“对方没有杀了我们,说明我们还有用处。很快就能见到那人吧!”元子辰看着她。“怕吗?”

苏澜摸了摸脸。面具已经掉了,现在她的真实面容暴露在人前。元子辰见到这张脸还能面不改色,还真是为难他。她轻叹一声,放下手道:“有什么好怕的?从以前到现在,我经历的还少吗?”

“作为你的朋友,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容貌,相信夏侯暄也是这样。不要钻在那个死胡同里出不来。”元子辰慢慢地挪向她,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会陪着你。”

苏澜勾唇一笑:“谢谢。”

那辆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一路上偶尔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普通百姓经过的声音。听着那些做完农活准备回家吃饭的人说话,苏澜很想喊‘救命’。可是那样的念头只是生出来,却不敢执行。

这些人要是凶神恶煞的恶徒,她这样做只会连累那些村民。再说了,他们只是关着他们,却没有塞住他们的嘴,就是因为有恃无恐。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

苏澜以为会打开外面的黑布,而他们也可以看见那些‘绑匪’是什么样子。

然而等了许久,外面没有反应。

苏澜抓着笼子上的铁杆爬起来,试图去打开笼子。她还没有抓到那个盖子,就见有人打开黑布。

“外来者。”

四周站着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那一个个骨瘦如柴,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看着实在是吓人。

元子辰扶住她,将她挡在身后:“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怎么出现的?”一个老者站在最前面,其他人簇拥着他。从众人的态度来看,这人应该是这些人的首领。“瞧你们的样子,只怕也是不知道的。你们衣着不凡,却被关在这里,还敢踏入我们村子。送你们来的人怕是想置你们于死地。罢了,想必又是被暗算的可怜人。来人,把他们放出来。”

旁边的两个汉子打开笼子。

苏澜和元子辰身体里的药物还没有消退。此时两人都没有什么力气。见到这些人,两人的神情里满是戒备。

“这两人不会是私奔的小情人,被抓住后才会被扔在这里的吧?”有人说道。

“那女人这么丑,怎么可能和这么俊俏的公子爷做情人?绝对不可能。”旁边的小姑娘酸溜溜地否认。

苏澜:“……”

“我们这村庄叫瘟疫村。”

苏澜瞪大眼睛:“瘟疫?”

“你没有听错。就是瘟疫。”老人淡淡地说道:“就是你们有钱人最怕的东西。”

苏澜打量着众人。

每个人都是一脸病色,而且显然营养不良。再看这四周,一片荒寂,寸草不生。

“这里离京城有多远?”

“京城?”老人旁边的汉子淡道:“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去过。从这里到京城至少要坐二十天的马车。”

苏澜看向元子辰:“你比我早醒来几天?”

“你醒来的时候我也刚醒不久。看来那些人是故意算着时间让我们醒来。在前面的十几天里,我们一直是昏睡的。”元子辰慢慢地下了马车,再朝苏澜伸出手臂。

苏澜此时全身无力,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借着力下了车。

-“这位老人家,既然你也看出我们不是普通人,那么可以帮我们离开吗?”苏澜朝那老人一拜,客气地请求。

“姑娘,你知道暗算你们的人为什么敢把你们放在这里吗?”老人冷笑:“这里是一个被抹掉的地方。连皇上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因为我们村处于山间,很容易被忽略。只要安排妥当,这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看看这些年我们村的村民都变成什么样了。没有吃的,身上又带着病,我们活得比蝼蚁还不如。”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叫江城,江城有个郑太尉。一年前,我们村得了瘟疫,郑太尉就命人封村,不许我们村的人离开这个村庄半步。一旦踏出去,必然格杀勿论。从那以后,我们村的人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原本的五百口人大村,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人。而我们剩下的人也快死了。瞧瞧我们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没有请大夫吗?就算是瘟疫,至少也要请大夫看看吧?”元子辰愤怒道:“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下定论?”

“如果公子是郑太尉就好了,可惜你不是。”老人淡道:“罢了,为什么告诉你们这些?既然来了,就找个地方歇着吧!我们村别的不多,就是房子多。谁让我们在短短的一年内就送走了三百多个村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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