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答应晚上过来吃饭。苏澜与那对母女告辞后就直接回了家。
还没有回到家里,一路上听见村里的长舌妇说着降香落水的事情。那一个个兴灾乐祸的模样,第一次让苏澜觉得是那么可爱。  “澜丫头,刚才的事情你知道吗?”一个妇人看见把蛇挂在脖子上的苏澜,说完后才发现她的新打扮,没有说完的话就这样噎在喉咙里,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澜丫头,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也不怕被

蛇咬。”

苏澜见那妇人不像其他人那样阴阳怪气,对她说话还算客气,难得地朝她点了点头:“已经死了。”

只不过是她弄死的。

“山上怎么会死这么多蛇?莫不是又有什么天灾吧?”那妇人听见苏澜这样说,脑洞大开,显然忘记刚才的话题。

苏澜没有解释,大步朝家里走去。

蛇肉很美味的。要是把蛇肉做成肉干,味道肯定特别好。还有兔子肉,野鸡肉……明天王掌柜有口福了。  “哎呀,你这丫头,这些都是怎么弄的?”兰氏见到苏澜的战利品,表情与其他妇人如出一辙,都是那幅见鬼的样子。然而她现在越来越能跟上苏澜的步伐,所以只惊讶了一瞬,很快就能接受下来。“蛇

肉好吃吗?”

“娘没吃过?在灾荒之年,应该什么都吃过吧?”苏澜一边把挂在脖子上的蛇取下来,一边微笑地看着兰氏。  兰氏取下她的背篓,将里面几只活兔子抱出来。看着那些兔子,兰氏双眼冒着精光:“灾荒年确实什么都吃。不过像蛇这样的东西哪里轮得上我们?那些大老爷们去山里抓的,自然也只会分给家里的男

丁,女人能吃野菜就不错了。”

“大丫头,这些兔子能养起来不?全是些小兔子,要是养大的话,再让它们繁衍,以后能生更多的兔子。”

苏童正好从外面回来,见到兰氏抱着的兔子,匆匆忙忙跑过来,高兴地抱起一只笑道:“姐,我也想养兔子。”  “养兔子不是简单的事情。首先每天要割大量的青草给它们。另外它们会钻洞。你们得做很结实的笼子关着它们。”苏澜没有意见。今天抓的兔子里确实有好几只小兔子,只有三四只成年的兔子。那些

小兔子可以养起来。

“好,这个交给我。”苏童一听,高兴地说道。

“童儿,你负责笼子,娘去割青草。”兰氏也很高兴。或许是因为大多数女人对毛茸茸的东西格外的有感觉。

只有苏澜这个以食为天的人才会看什么都像美味的食物。再漂亮的小玩意儿也得不到她的怜惜。

“娘,刚才见到方婶,我邀请她晚上和叔,苏苏过来吃饭。割草的事情先交给小妹,我们先准备晚饭。”  兰氏与方氏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以前兰氏被控制在大宅里,整天有忙不完的活儿,根本没有时间结交朋友。现在与方氏结交,两人都有些遗憾相识得太晚了。要是早几年就认识的话,两人也不会孤单

了这么久。

听说方氏要来吃饭,兰氏当然很高兴。她把兔子交给苏童和苏嫣照顾,与苏澜准备晚饭。

“杀千刀的,你们这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苏大成,你给老娘滚出来!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从篱笆院外传来王氏愤怒的咒骂声。

“兰氏,你也给老娘滚出来。你看看你生的什么女儿。如此恶毒,简直就是个灾星。”

兰氏对王氏有种本能的畏惧。这些年被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那种畏惧早就植入灵魂深处。

现在听见王氏的咒骂声,感受到她的愤怒和怨恨,兰氏揉着面粉的手不停的打哆嗦,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婶子,不知道我们家又如何招惹你了?”苏大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听得出来苏大成的语气很复杂,叫出‘婶子’这个称呼时,那是他真正决裂的时候。  王氏的咒骂声嘎然而止。显然苏大成叫她婶子,她的内心也是无法接受的。向来听话的儿子居然变成了这样子。王氏对他又恨又怨。过了一会儿,更加难听的咒骂声响起。这次王氏的主要目标是苏大

成。

那些难听的咒骂声连绵不绝。也不知道王氏从哪里收集来那么多咒骂的话,那些话简直闻所未闻。

苏大成任由王氏咒骂。然而王氏还没有收嘴的意思。房间里的兰氏心疼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去。

苏澜拦住兰氏,淡淡地说道:“我去吧!就算过继出去,你也做过她的儿媳妇。与她发生矛盾对你没有好处。”  兰氏看着苏澜走出去,很想说‘你还是孙女,不是更不好做吗?’。然而越来越信服苏澜的她还是听话地呆在房间里。她看着厨房里的食材,轻轻地叹息:“大丫头是对的,只有离开这个地方才能彻底地

摆脱那些人的纠缠。”  苏澜在出门的时候就想明白了。王氏这次应该是因为降香那女人落水的事情找麻烦。毕竟降香会落水也算是她故意的。不过,如果不是她拦着她说了些有的没有的,也不会让事情闹成这样。他们所承

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王大娘,我们家又怎么招你惹你了?你总是与我们家过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你的仇人呢!”  苏澜人未到,声先到。打开篱笆门,对旁边那个如受气包的苏大成说道:“爹,你已经不是她儿子了,用不着在这里听她教训。要知道你的‘爹’可是族长的亲弟弟,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你受欺负,族长

大爷爷会很不高兴的。”

苏大成现在是族长弟弟的儿子,族长就是他的伯父。这样算下来,他们与族长的关系算是非常亲密的。  王氏愣了愣。刚才降香落水被人抬回来,醒后就哭哭啼啼地说苏澜把她推下了水。如今最受看重的三儿媳妇居然被一个癞子占了便宜,小儿子的头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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