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可盈小心地将江月白放在床上。
细心地帮他拉好被子。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直接带着帅帅毛,和茜茜两只下去撒撒欢。

帅帅毛很高兴,今天倒是一直围着蓝可盈转圈圈。

看得蓝可盈也颇有些好笑。

这只有异性没人性的色狗。

自从有了茜茜,倒是很少搭理自己了。

然后又买了一些吃的东西,这才带着帅帅毛和茜茜回去。

特意又看了一眼江月白。

男人睡得颇得沉的模样。

蓝可盈捏了捏自己随身的针包。

从里面抽出几根银针。

在江月白的头上摸了摸,找准穴位便刺了进去。

这一次,江月白是真的睡着了。

这一次,江月白也是真的不知道蓝可盈是什么时候为自己起的针,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等到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床下,茜茜和帅帅毛两只感觉到了床上的细微动静,也都仰着狗头,鼓着两双圆滚滚的狗眼盯着他。

两条狗尾巴欢快地摆动着。

看得出来,看到自己醒过来,这两个毛孩子也是挺高兴的。

江月白笑着伸手拍了拍两个毛茸茸的狗头。

倒是也没有急着下床。

他将枕头立了起来,让自己靠坐得可以更舒服一点。

闭了闭眼,努力回忆着,昨天的事儿。

唔,昨天自己应该是被小盈盈背上来的。

而且她似乎又给自己针灸了。

一想到这里,江月白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尴尬。

他敢确定,小盈盈一定看出来了自己是装睡。

以她的性子,居然还如此的配合自己,倒是难得,相当的难得。

他以为她会直接拆穿她呢。

轻轻地牵了牵自己的唇。

小盈盈……

谢谢你。

而这个时候,江月白的目光,落在了床上柜上的电子日历上。

今天就是周三吗?

他可没有忘记,今天的他可是有约的。

星期三,兴泰路,彼岸庄园咖啡厅。

温润的眉眼间这一刻染上了寒戾。

这一刻他的眼里,犀利如狼,冷酷而又莫测。

而那波滔起伏的眼底深处却又是深深的嘲讽:

柳书海嘛。

这人还真是永远都那么虚委。

永远都喜欢躲在暗处。

只是他以为他刻意更改了嗓音,自己就猜不出来想要钓自己出去的人,其实是他吗?

清亮的眸,眸光如箭。

明明是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最好时刻。

可是男人的眼底里却是血色的黄昏。

柳书海,今天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呢。

我,真的是非常期待到时候你的惊喜呢。

江月白的指尖压在电子日历上的星期三,三个字上。

指腹染着苍白。

好片刻,他才抬起手指。

然后直接下床进了卫生间。

干净且明亮的镜面里,很快的便映出了男人精瘦的背。

还有他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男人背过手,可以轻易地触摸到那长长的一道丑陋的伤疤。

那个人曾要帮他把这道疤去掉,可是却被他拒绝了。

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说过的话。

他说,柳书海不死,这道疤,他便会永远带着。

当年这处伤,几乎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还是活了下来。

虽然几经生死,可是他一直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而杀了柳书海,让他最痛苦,最绝望地死去。

就是他活着的目的。

是啊,这么多年来,他有太多的机会可以杀死柳书海。

可是他舍不得啊。

那样的人,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卫生间里。

水雾很快便蒸腾而起。

模糊了镜子里的人。

江月白在水下,仰着头,任凭着那水丝冲刷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

那一年,那一夜。

雨比这浴水更大。

鲜血伴着雨水染红了整个路面。

他最亲的人,躺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柳书海想要他爸爸的心脏。

而为了避免日后可能的麻烦,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制造一场事故,杀了他们一家人。

还好,他到底是个命硬的。

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冲完了澡。

江月白便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套YDL高定的限量版的白色西装,慢腾腾地套在身上。

他很适合白色。

而今天于他来说,无异于是一个仪式。

所以这套白色的高定西装,本就是他为了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而准备好的。

看着穿衣镜里。

那镜中的男人,温文尔雅,五官脸廓如琢如磨,眼神清明,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美得仿佛是一个少年。

简直配得上一切美好的词汇,像极了早春的木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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