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费劲心思折腾了这些事情,不惜除掉容郅造成楚国内乱,不过是为了给皇后和这个孩子铺路,若是他们都死了,这一切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了。
容阑闻言,面色顿时惨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他身形一颤,目光阴鸷的看着楼月卿,咬牙切齿:“你这个毒妇,竟然狠到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他怎么也没想到,楼月卿竟然这个孩子来威胁他……

楼月卿冷笑:“我从未善良过,连没出生的都杀过,杀一个刚出生的又算得了什么?”

容阑面色一沉:“你……”

楼月卿继而淡笑道:“何况,论起狠毒……比起皇上和太后,臣妾甘拜下风!”

容阑哑口无言,两手紧紧地握成拳隐隐发颤,脸色难看至极,却终究不肯说出母蛊的下落。

楼月卿见他还是不肯说,耐性全无,冷声道:“看来皇上真的是不想要皇后和小皇子的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她手一动……

容阑立刻抬头出言阻止:“等等!”

楼月卿动作一顿,静静地看着他。

皇帝犹疑片刻,才缓缓挤出了几个字:“朕……没有母蛊!”

楼月卿闻言,面色一顿,定定的看着容阑:“你说什么?”

容阑有些无力,淡淡的道:“朕没有母蛊,所以,就算你杀了朕的儿子,朕也交不出来!”

说完,容阑显得有些颓然和绝望。

闻言,楼月卿面色一沉,眯了眯眼看着容阑:“你骗我!”

说完,她眸色顿时愈发狠厉:“看来你是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

说完,她就打算真的将孩子摔下来。

容阑见状,急忙道:“朕并非骗你,那只母蛊……朕早就烧死了,所以,已经没有了……”

楼月卿见容阑一脸坦诚不想说谎的样子,心忽然一沉,好像坠入了深渊……

母蛊死了?

说出来后,容阑面如死灰,无力的瘫坐在软榻上,好似已经料到了说出来的后果,声音毫无起伏,缓缓道:“朕一心想要容郅的命,怎么可能会留着能救他命的东西?所以,你别费劲了,没用的!”

以前,他从不想要容郅的命,可是容郅却步步紧逼,让他无法容忍,从去年容郅为了楼月卿将他软禁在宣文殿不见天日开始,他就没想让容郅活着,所以,冥青让人将母蛊送回来交给他之后,他就直接丢进了火炉里,烧死了。

他知道容郅肯定是因为身边的小狐狸已经不见了,所以才会让人去找母蛊,所以只要母蛊没了,容郅自然是只有等死。

只有容郅死了,他才能扫除一切障碍,将这楚国的江山留给他的儿子。

楼月卿震惊绝望之后,眼底杀机迸发,看着容阑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去死吧!”

说完,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凝聚内力,缓缓靠近容阑,看着死人异样的眼神落在荣兰身上……

顿足在容阑面前,她缓缓抬手,然后,就要打向容阑,然而,就在容阑以为她会一掌打向他的时候,楼月卿住了手,收回了内力。

容阑见她停下动作,一阵不解,就在这时,楼月卿忽然笑了,随即收回了手,缓缓移向怀中的孩子身上,手掌覆在孩子的脖子那里……

容阑面色大变,立刻就要站起来阻止楼月卿,楼月卿身后的暗卫立刻上前,拦住了他,他立刻再次瘫坐在榻上,一阵无力。

“哇呜……啊哇呜……”

孩子撕心裂肺的的哭声再次响起,不停地挣扎着,那一声声哭声,凌迟着容阑的心……

见楼月卿手上开始用力,容阑大惊,急声道:“不……”

楼月卿面无表情的看着容阑,手愈发收紧……

就在孩子满脸通红不停挣扎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身进来,正是冥夙。

“王妃,王爷有救了,莫离姑娘让您即刻回府!”

楼月卿闻言,即刻松了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冥夙面带喜色,重复道:“王爷有救了,请王妃立刻回府!”

楼月卿不假思索,忙转身就要离开,然而,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

微微转头看着容阑:“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我就让你们一家三口为他陪葬!”

说完,她将孩子交给刚才那个暗卫,急急离开了宣文殿,直接出宫回府。

没多久她就回到了摄政王府,疾步走到在这里密室的时候,密室门紧闭,大家伙都在外面,只有穆轲不在,显然是在里面救容郅。

楼月卿急忙问莫离:“怎么回事?”

莫离轻声道:“景恒公子在里面,他说让您不必担心,摄政王会没事的!”

楼月卿闻言一愣,景恒……

对啊,她都差点忘记了景恒刻意救容郅,刚才她太过心急,竟然没想起来……

听到莫离说景恒在里面,她的心底,倏然松了口气。

景恒手里的那颗药,一定可以救他的。

莫离见她刚才划伤的手上一片凝固的血迹,一直没有包扎,如今血都干了,她忙道:“主子,您的手……莫离给您包扎一下吧!”

楼月卿恍然惊觉,才记得自己手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方才却一直没有察觉到任何痛意……

“嗯……”

莫离连忙让人准备水和纱布还有金疮药,给楼月卿包扎伤口。

约莫一个时辰后,密室的门缓缓开启,景恒缓缓走了出来,看到楼月卿,他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楼月卿见他出来,忙问:“怎么样?”

景恒目光温和的看着她,轻声道:“蛊毒解了,你可以放心了!”

闻言,楼月卿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拔腿就往里面跑进去。

容郅已经昏迷过去,面上苍白毫无血色,身上没有穿衣服,只缠绕着很多白色的纱布,穆轲正在整理东西,地上一片狼藉,染了血迹的布帛丢了一地。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很浓,很刺鼻。

容郅的呼吸很浅,楼月卿靠的很近了才感觉到他的呼吸。

墨玉床榻的边上,放着一个盆子,里面一片殷红,两只蛊虫赫然浮在血水上,已经死了。

楼月卿的心,算是放下了。

嘴角微扯,她会心一笑,然后,她两眼一闭,缓缓瘫倒在地。

楼月卿昏迷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第二日下午才醒来。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楚京血流成河,堆尸如山。

就在昨夜入夜后不久,城外的八万驻军齐齐攻打四个城门,驻守城门的城防军拼死守住城门,但是,禁卫军和城外的驻军里应外合,城防军因此不堪一击,四个城门接连沦陷。

之后城外驻军攻入了城内,然而,就在他们全部进城之后,城门大关,禁卫军统领傅垣被裴沂斩杀,禁卫军在两位副统领的策反下临阵倒戈,和假意放叛军入城的城防军联手,围剿叛军,郭易被俘,八万叛军死伤将近五万人,剩下的三万人被俘,禁军和城防军死伤三万多人,百姓也死了上千人,整整一夜,都在杀戮中度过,直到第二日天亮才停歇下来,而这一页,没有人睡得着。

这对于居住在楚京城内的百姓们而言,这一页,形同噩梦,因为杀戮声和惨叫声响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街上到处都是如小山般堆积的死人,犹如炼狱……

楼月卿下午临近傍晚才醒来,醒来后,她即刻就去看了容郅,容郅还在昏迷着,听到莫离说容郅已无大碍,她才安心下来。

听到薛痕禀报昨夜的情况,她并不惊讶,反正都在意料之中,只是唏嘘不已。

说完昨夜的情况,薛痕便问:“王妃,此次参与叛乱的将领,还有那些朝臣以及他们的家眷都已经全部拿下入狱了,这些人自然是都要处死的,只是,还有三万俘兵,该如何处置?”

楼月卿一愣,这倒是有些为难了。

虽然叛乱乃灭族大罪,可是这次的事情他们都是奉皇帝的命令做的,理论上算不得是叛乱,那些朝臣将领还好处置,可是那些俘兵……

三万人啊……

不是三百,也不是三千,而是三万,处置起来确实是麻烦。

楼月卿想了想,道:“那些武将朝臣如何定罪就交由舅舅和刑部大理寺裁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至于那些俘兵……等容郅醒来再处置吧!”

“是!”

楼月卿这才无力道:“退下吧!”

薛痕这才离开。

薛痕退下后,楼月卿想起什么,问莫离:“景恒呢?”

莫离一愣,低声回答:“他还在府中住着,摄政王的情况还不稳,穆老前辈将他留了下来,如今就住在上林阁!”

闻言,楼月卿挑挑眉,被留下的?他估计自己也乐意得紧吧。

看着莫离,她问:“昨夜……是你去找他的?”

莫离微抿着唇,点点头:“是!”

楼月卿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瞧不出在想什么。

莫离见她如此,忙低声道:“主子,昨夜摄政王那个状况,我只是怕摄政王出事,怕您真的不顾自己的性命乱来,所以才擅自去把景恒公子找来,没有问过您的意思,您若是生气的话,莫离甘愿受罚!”

说完,她缓缓跪下。

楼月卿见她真的跪下,立刻伸手将她扶起来,隐有怒意的看着她,没好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莫离抿唇不语。

楼月卿沉沉一叹,无奈道:“我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而且我知道,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所以,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莫离对她的好,不只是因为本分,而是真心为她好,为她做什么都愿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没资格去责怪莫离。

莫离松了口气,不怪她就好。

楼月卿轻声道:“昨夜我太过心急,把他给忘了,你能帮我去找他,我感激不尽,若不是他,容郅怕是……”

怕是什么,她迷说,也说不出口,想起昨夜的事情,她就一阵后怕。

顿声之后,想了想,她忽然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莫离犹疑片刻,低声道:“他在灵儿那里!”

楼月卿闻言,蹙了蹙眉。

见楼月卿如此神态,莫离以为楼月卿不悦,急忙道:“主子放心,他并未透露自己就是灵儿的父亲,只是想要陪着灵儿!”

闻言,楼月卿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片刻,站起来:“我去看看!”

莫离见她走的匆忙,只好跟在她后面。

灵儿如今正在王府后花园里玩着,楼月卿到的时候,正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幕。

凉亭边,站着几个人,除了几个候在一边的丫鬟之外,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凑在一起,灵儿站在那里,神色懵懂的看着眼前的人,因为单脚站着,她站不稳,所以手搭在他身上,而景恒则是蹲在她面前,一手拿着她的小脚丫,一手帮她穿好鞋子,动作轻柔,对于景恒这样天性淡漠的人来说,这是极难得的。

穿好鞋子后,景恒放下她的小脚,抬眸看着她,似在笑,低声说道:“好了!”

灵儿眉眼一弯,很有礼貌的道:“谢谢叔叔!”

景恒好似对这个称呼习惯了,淡淡一笑,伸手抚着她的小脑袋:“灵儿真乖!”

灵儿被夸,顿时喜滋滋的。

这时,灵儿转头看过来,看到了楼月卿,忙兴高采烈的叫了一声:“姑姑!”

楼月卿本不想打扰的,可是,灵儿都看到她了,景恒也看了过来,她也不好继续看着,便走了过去。

景恒看到她,有些惊讶,恍惚片刻,很快恢复如常。

灵儿立刻跑了过来,站在楼月卿跟前,仰着头看着她,问:“姑姑,你身体好了没有啊?”

显然是楼月卿昏迷了那么久,她以为楼月卿又病了。

楼月卿淡淡一笑:“姑姑没事!”

灵儿点了点头,又歪着脑袋问:“唔……那姑父呢?灵儿都好久没看到他了,他还没好么?”

楼月卿一愣,随即轻声道:“快好了!”

灵儿哦了一声,不太高兴,容郅一向疼她,现在病了那么久,她自然高兴不起来。

楼月卿这才抬头看着景恒,景恒也看着他们这边,准确来说,是看着她,见她抬头看过去,景恒立刻收回了目光,走了过来。

走到楼月卿身边,他犹豫片刻,问:“你……还好么?”

楼月卿想了想,说:“我没事!”

景恒点了点头,轻声道:“你没事就好,容郅的情况你不用担心,他只是这次身体伤的严重,才昏迷着,虽然暂时还不会醒来,不过性命无碍了,等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会醒过来了!”

容郅现在是内伤外伤都很重,之前蛊毒发作内功反噬将他伤的不轻,昨夜也是九死一生,五脏六腑皆被蛊虫啃噬伤的极重,能保住命已是万幸,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就看他身体恢复得快不快了。

不过,起码这十天半个月是醒不过来了。

楼月卿闻言,微微颔首:“我知道!”

景恒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楼月卿不冷不热的样子,让他猜不透她对他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态度,虽然她不管对他如何冷淡他都没关系,可是,还是希望她能够改变一下,起码,不要拒人千里。

他本就性格冷淡不善言辞,也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特别是和楼月卿之间的这些关系和过往,让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相处。

但是,有一点他知道,他要对她很好很好,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对她好好的。

只是,她究竟想要什么呢……

楼月卿看着他眼底难掩的黯淡和茫然,蹙了蹙眉,忽然开口:“景恒!”

景恒一顿,看着她。

楼月卿微抿着唇,想说什么,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到嘴边,成了这样一句:“谢谢你……救了容郅!”

景恒剑眉一拧,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缓缓开口:“你……不必道谢,这是我该做的!”

不管因为什么立场,他都应该出手,不管是看在花无言的面上,还是看在灵儿的份上,他都不能见死不救,何况如今知道她是他的妹妹,容郅就是他的妹夫,他更加不能见死不救,这……不只是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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