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微风中紫樱花徐徐地飘过来。他们二人依旧站在原地,花瓣萦绕在他们周围。
那一刻,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两人相互看着对方。

慕容灏宸轻轻拂去落在她身上的花瓣,见她一言不发,问道:“怎么了,不信我?”

摇了摇头:“并不是。”

哪怕心中依然存有疑虑,但每次都依然相信了他。

盯着手中的木盒,心中依然是惶惶不安。微微抬起双眸,再一次谨慎地问:“你所说的,一切可是真的?”

“你让我如何,才能证明我所说的都是真话?”扣住她的脑袋,亲吻着额间,唇渐渐游离到耳垂旁,亲昵着。“若是我放弃了皇位,你可会信?”

“不是说好了,此话不准再说。”

叶漪兰就是担心他以皇位来当承诺,可他并不需要这般做。她信,可是心就是不安而已。

慕容灏宸看着她如此不安的心在浮动,心中倒是一刺。他最不愿看到她不安、难过的模样。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错了。

他不该如此心急,将木盒交与她手中,可惜,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含眸一笑道:“若是不说,你可懂我对你的真心。”

真心?

那自己是否也有一颗真心,可那颗心她不知去往了何处。

叶漪兰走到河边,凝望着涓涓细流的湖畔,她的心就如同花瓣一般,无法安心停下。“我当然知道。可这毕竟……”

一时,她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看着湖中的花瓣,心似乎也随着意境飘走了。

他便站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身影。仿佛那一刻,又回到了往昔。

轻轻抚顺着木盒,浅意的唇勾微微上扬:“四郎,明明不愿当皇帝,又为何答应了先皇?”

不知为何,她竟然出口便问这句话。

此时此刻,她的心好乱。以往的,从未如此刻那般此起彼伏的不安与浮躁。

“为了你。”

在很早之前,他便说了此话。为了她,一切都因她。

“你要如何,才能不对我胡思乱想?”

叶漪兰冥思了许久,嘴角透露出一抹笑意,怀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耳畔轻声地告诉他:“把你的秘密全都告诉我。”

无动于衷地他,冷意地眸直射而望:“想都别想。”

看着他冷傲的气焰,直逼着自己时,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目光。

见况,慕容灏宸紧紧搂着她的身子,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嘴角扬起的狡诈的笑意,渐渐逼近她的唇瓣。戏谑地去咬她,轻柔地吸吮着。

那一刻他的吻直接袭来,毫无任何预兆地她,整个身子被他拖起,放肆地吻着。

起初的霸道从柔和,倒是让她的身子放松了警惕。

沉浸在他的吻意中时,毫无察觉有人进入桃林深处,正在看着他们二人。

“没想到,宸昭仪居然在此处幽会?”

长孙莞霁看着他们二人卿卿我我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诡异地笑容。

听闻,身后的声音,慕容灏宸倏然睁开,双眸寒起一丝冷怒意。将叶漪兰的身子轻放下,伸手亲自为她擦拭唇瓣。见况,叶漪兰缓缓地放下手,一脸疑虑地看着长孙莞霁。

幽会?

凝起双眸看着他,而他的双眸早已冷冽,方才他们二人拥抱在一起,那一幕定是叫她们所看见。微红地脸,微微点晕开。

见他紧蹙着眉宇,摇头示意时,叶漪兰才上前请安道:“臣妾参见太皇太后、皇后娘娘。”

太皇太后?

慕容灏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祖母竟然也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哀家一直认为叶子虚所教的女儿,定是与众不同。今日一见,倒是让哀家失望了。”长孙莞霁去找自己时,她并未在意,若不是她一再劝说今年的桃花开得极为的茂盛,在月色下看桃花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没成想,却瞧见了这番场景。

“起初哀家本不愿过来,如今倒是来的正是时候。宸儿正在军机处,处理军事,而你倒是与这个男人幽会,你可对得起宸儿对你的一片痴心。”

对叶漪兰的态度有一丝的好转,觉得这孩子确实与其她女子有着不同的气质。

娇小怜人的模样,怪不得宸儿会爱到深髓。

叶漪兰听闻这番话,就敢断定,她们误以为自己私会他人。

“太皇太后,臣妾只是……”

刚想要解释,慕容灏宸却伸出手拉着,便知他不希望自己有过多的解释。

而他,向来从未对自己解释过什么,只有一句‘信与不信’。

长孙莞霁扶着太皇太后走上前去,一副得意的嘴角微微绽开着:“宸昭仪,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

她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要将自己失去的,在此刻全数拿回来。

刚想上前,便听到低沉的声音,带着那股温愠传向自己的耳畔。

“朕,倒是喜欢偷偷与宸昭仪幽会。”

长孙莞霁始终无法相信,直到转身的那一刻,震惊道:“皇上,怎么会是……”

怎么会是他?

满眼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不敢相信这一切……

就连苏珞瑾,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的所有的举动。如今想来,皇后是有意要带自己来看这一场好戏,却不成想真的是皇上。

后宫中这些的把戏,她见多了,倒不成想被一个小辈所戏弄了。

“皇后跟踪了宸昭仪多久了,竟然一直不知是朕?”不屑地轻哼着,一手紧紧牵着叶漪兰的手,方才特意不让她解释,只是他想知道长孙莞霁的真面目罢了。如今,他倒是知道了她的心思。

长孙莞霁缓缓张口,却是欲言又止。慕容灏宸步步紧逼,丝毫未曾让她有开口的机会:“看来,日后朕让属下好好教教皇后,如何跟踪人查寻消息。”

经他一说,倒是说的自己一无是处。长孙莞霁紧紧拽着袖子,不敢直视他那冷傲地双眸。

微微抬眸,却让她见着他们二人的手紧紧相握,就连方才的相拥的吻,现在看来原来不该得意,而是愤怒、嫉妒。

“胡闹!”听闻他这番话,简直是过分。走上前去,犀利地双眸盯着叶漪兰。“皇后就算有错,皇上亦不该如此。”

叶漪兰不敢与太皇太后对视,却被他一把拉到身后,看着那张侧脸,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双眸冷冽中带着极大的怒意,随时随处便会爆发。

怒然的双眸迸发向长孙莞霁,冷言道:“无凭无据,冤枉朕的妃子,理应如此。”

“放肆。你在哀家面前也无法无天了吗?”

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皇孙,竟然第一次当着自己的面为一个妃子辩护。哪怕,长孙莞霁真有心陷害,亦不该表现的如此明显。他可是忘了,如今的朝野上下,长孙氏几乎可以一手遮天,此刻他还没有能力去扳倒长孙氏,亦要为了叶漪兰去得罪长孙氏,太不值了。

“孙儿不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叶漪兰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他。

慕容灏宸,原来只有在你的皇祖母面前你才会低头。而你,只会与我说‘对不起’。

或许是不我不够了解你,你向来在我面前是如此的严厉,可背后是否需要人安慰。只因你是皇上,肩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多,若你敞开心扉,我一定做你的聆听者。

双眸微微垂下,手亦是紧紧相牵。那一举动,慕容灏宸的心顿时坦然,恍惚间,一切的黑雾早已拨开。

苏珞瑾看着他,气的让自己不知该如何劝说他。长孙莞霁见况,上前抚顺着太皇太后的背,让她舒心着。而她,此刻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毕竟,太皇太后一直以来都是向着皇上的,岂会为了自己。

“皇上不顾朝政整日与宸昭仪在一起,你可是要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

他并非父皇,自然不会与父皇有着相同的经历。而他,有信心。定能将叶漪兰的心收回,放在自己的心间,不让它有在逃脱自己的机会。

宠溺的眼神看向身畔的人儿,嘴角都洋溢着笑意:“孙儿,从未想过要当皇上。”

“你……”

苏珞瑾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如此混账的话。

从未想过?

岂能,由他说了算。

叶漪兰一听到他这句话,当着自己面就算了,亦要说出来。扯着他的衣袖,摇头示意着他,不许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那深情地眼眸带着一丝微润蕴藏在眸中,那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双膝触碰着石子,那一刻她顿时一阵痛感涌上来,而她,一直都在忍着。

“太皇太后息怒。皇上随口一说,不能当真。”

“不能当真?”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到毫无任何怜悯。“你当哀家看不出来宸儿对你的心吗?”

“这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与皇上无关。”她知道自己都说亦无用,可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不想因自己的事连累了他。

轻哼道:“哀家自然知道,是你一直在蛊惑着宸儿。”

“皇祖母,这一切……”

慕容灏宸想要辩驳,倒是让皇祖母回绝了。

看着她跪在地上,他的心便跟着痛起来。若母妃还在,或许会帮自己。可一切,都无法挽回,不是?

他不过是爱上了最爱的女子,为何要反对。就因她的母亲?这些,不过是父皇的自作多情,并不能将所有过错归功于兰儿的母亲,如今又施压在她身。这对她而言,并不公平。

“哀家知道,皇上喜欢宸昭仪,但也不能耽误了国事。”平复了一下心,瞥了一眼地上的叶漪兰,慵懒道。“宸昭仪今日违背了宫规,两个月不许你伺候皇上。若是皇上执意如此,哀家倒是有几个人选让皇上挑选心仪的妃子。”

双拳紧紧相握,所有的怒意全在拳头中,此刻他无法发泄。隐忍着温愠,低沉地声音缓缓响起:“还不领旨。”

“臣妾,谨遵懿旨。”

她知道他尽力了,也不想让他有过多的压力。那一刻,知道他的无奈,可如今她连安慰他机会都没有。

两个月?似乎很漫长……

若在以往,她都不愿与他见面,可如今,反而成了一种习惯。

慕容灏宸,为了我,亦为了你,可千万别再得罪你的皇祖母了。

我,叶漪兰根本不值得你就这般,真的不值得……

一旁的长孙莞霁,偷抹着笑意,暗自道:叶漪兰,这一回连皇上都保不住你。就算你有偷人,如今太皇太后对你态度,恐怕日后都不会好转。

妩媚地一笑,掩藏了多少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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