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听到丧钟敲响时,那一刻觉得多年的夫妻情分,不及帝位重要。
她从想过害他,只是为了隶儿能继承大统。

长孙婉月遣退了宫中所有人,只留下他们二人:“大哥,朝中没人反对慕容灏宸登基?”

“怎么反对。”他没有足够证据来说明慕容灏宸篡改遗诏,何况慕容灏隶早已离宫,此事人尽皆知,岂会因自己一句话,随意下定论。

“先皇先前早已将兵符交与他手中,他有带兵进殿,无一人携带兵器。那些人,又岂会无缘生事端。”

“那隶儿岂不是,没希望了。”她原本还抱有一丝地希望,结果一点希望都被破灭了。

“说也奇怪,慕容灏宸在朝中无任何亲信,他岂会得到如此众多人支持。”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个除了叶家支持外,其余人又岂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他。

“慕容灏宸这些年从不过问朝中之事,过得简直是闲云野鹤的日子。”长孙婉月一说起此事,就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大哥,你说他不会在暗地里偷偷做了什么手脚吧。”

暂且不说他有没有暗地做手脚,长孙承德就一时不明:“妹子,大哥问你,慕容灏宸失踪一事可是你所为?”

“没错。是隶儿亲自动的手。”那日他告诉自己,慕容灏宸受了重伤,又与叶漪兰坠崖,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无奈地摇着头:“本以为杀了他,隶儿便无后顾之忧了。”

“妹子,你可真糊涂。现如今适得其反。他是知道了真相,才迫不及待地想让隶儿离宫。你这是害了隶儿。”

若没有他们二人没有去做此事,慕容灏宸便不会那么快去争夺皇位。

“隶儿也是,做事前也不想想后果。你们母子做事太冲动。”抿了一口茶,难以平复急躁的心情。

“大哥,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现在慕容灏宸已是皇上了,日后你是太后,霁儿便是皇后。大哥还能在上奏,封隶儿为文宣王。”

“他可会答应?”

“他岂能不答应,文武百官可都看着他。”自己可是慕容灏宸的老丈人,岂会不给面子。

长孙婉月就怕他不能应允,封隶儿如此高的官爵。

照大哥所讲,还是有希望的。

此处出行,算是给他一个磨练的契机。也好比,在这里处处精于算计。

长孙莞霁刚踏入,便听到他们谈论事情。

“霁儿给姑姑请安,给父亲请安。”

见自己的女儿前来,再过几日她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走到她身边,询问着:“霁儿,可曾见过皇上?”

“亲眼看到皇上抱着叶漪兰从朝堂中出来。”

她特意隐瞒了,在朝堂内发现腰带的事。

这种肮脏的事,岂能人尽皆知。她还不想毁了自己的男人。

长孙婉月永远都记得,在与他承欢时,他一直喊着邱淑婉。

两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婉’字,每一次他的呼唤,都是对自己侮辱。

可笑道:“所有人都说慕容灏宸像先皇,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能爱上叶家的女人,确实不是一般人。”

“前几日,慕容灏宸不在府,你去哪儿了?”

“爹,你是如何得知?你可去过府里?”

“若爹不去,府中得知王妃一夜未归,传入慕容灏宸耳里,他会怎么想。”

长孙婉月觉得此事可笑至极。

在府里,所有的下人岂会在乎她这个王妃。他们一直听命于慕容灏宸,怎会听命于自己。

“我一直在表哥那儿。”

长孙婉月拉着她的手,劝说着:“霁儿,往日可是皇后,可不能随意任性。对后宫的女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长孙承德想起重要的事情,问道:“你可跟慕容灏宸圆过房?”

“他都不曾踏入房门半步,岂会圆房。”这一次,她并未遮遮掩掩,毕竟此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从嫁入他起,一天的时辰中才能见到一次。

他岂会在意她,又岂会像关心叶漪兰那般关心自己。

可自己猜测没错,他早就爱上了叶漪兰,只是他一直在掩饰。

一个女人的直觉,岂会错。

“好歹是我长孙承德的女儿,他岂能不识抬举。竟会看上叶子虚的女儿。”

长孙家再不济,也好比叶子虚那书呆子要强。

霁儿虽说是长女,但他也是疼爱有加。岂能为了慕容灏宸,而受一点伤。

见哥哥一副暴脾气的样子,递了一杯茶,让他顺心顺心:“大哥,霁儿还年轻,凡事得慢慢来。怕这几年,还没消息不成。”

长孙婉月早就打算好,若慕容灏宸一直无所出,定会立皇太弟,历史上的这样的先例还是有的。

“大哥,你先回去吧。本宫还有要事与霁谈谈。”

长孙莞霁心中有数,每一次姑姑都会避开所有人,与自己商谈事情。

计划她心中的事,让自己去着手操办。

“你们姑侄两的事,我也不掺和了。”

心中明白自己的这个妹妹,就是不甘心。表面虽不在意,可内心比谁都在意。

这些年来,苦心经营地事情,全都毁了。

看着不上心的女儿,心中还是放不下心,再一次嘱咐道:“霁儿,爹还得嘱咐你,尽快拉拢慕容灏宸的心。”

她也想尽快拉拢他的心,若自己一味执着苦苦追求他的那一颗心,自己必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女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看了一眼长孙婉月,长叹一声便走了。

“姑姑留下霁儿,可有事商量?”

“你知道,本宫从不喜欢慕容灏宸,这一次他登基,后宫的女人你必须警惕。别像当初的本宫,信错了人。”

为了给邱淑婉一个承诺,竟然让慧妃儿子继承大统。

本以为慧妃一死,先皇便会不在意那句承诺,可不成想,慕容灏宸偏偏如此争气。

“姑姑想要霁儿怎么做?”

“让后宫的女子,无子出。这一点,姑姑相信你能做到。”

长孙莞霁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让后宫的女子无子出,怎么可能。

“他连碰我一下都不愿,岂会给后宫的女人有机会。”

顿时,她才想起,那个人女人来。

脑海中,依然浮现他们二人缠绵的画面。一出现此场景,指甲狠狠地陷入手中的肉里。

听闻,长孙婉月心中倒是有数。

或许,那个女人定会成为他软肋。

因她,慕容灏宸那日才会下达命令威胁自己。

“姑姑,还想让你一直监视他的举动。”

慕容灏宸再怎么谨慎,在这皇宫中是无任何秘密可言的。

凑近长孙莞霁地耳畔,轻声道:“尤其,得拿到兵符。”

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面前的姑姑,小心谨慎地说道:“姑姑,那可是大罪。”

“你别忘了,你姓长孙。凡事都得以长孙家为重。”

“霁儿明白。”

她何尝不明白,一切都是以家族为重。

她又岂能随意进出他的寝宫,去盗取兵符。一旦被发现,恐怕自己的性命不保,连长孙家都难逃此劫。

姑姑真是一个好计策,难怪要父亲先走。若父亲在,绝不会应允此事。

岁月蹁跹人知否,花开雪融又一秋。

青丝已换满白头,谁知此生几回眸?

灵堂内烛火通明,双手触碰那冰冷的棺材。

那一刻,她觉得所有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在昨日。

“君浩,这一次你是不是得偿所愿,可以去看你的情人。”

此刻都觉得,一切如梦如幻,不切实际。

苦笑道:“你这一生拥有三个女人,最终能一直陪你到此刻的只有我。我才是你心中最爱的女人。就因我姓长孙,对你造成了威胁,你便这样待我?可你的儿子,终究也无法逃脱长孙子女当皇后的命运。”

“太后娘娘,这是先皇在临走前给娘娘的信。”

长孙婉月岂会想到,他居然还会给自己写信。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鲜红的血迹沾满在信中,可想而知,他是在写完这封信后气绝而亡。

想必,你的心愿已了,也该好好地休息了,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婉月。

我已很久没这般叫你。记得刚入宫前,还是懵懂无知的姑娘。现如今,你变成这般模样,一切都怪我。我这一生三个女人,最爱的我舍弃了她。对于慧儿,我从来对她都有愧疚。至于你,你可不知我爱过你。你若不是出生于长孙氏,我想我们之间一定会好好地过完此生。我知道,药是你下,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成全了你。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对你赎罪。

——君浩

信中的血迹早已于那滴泪融合。

原来,他都是爱她的。

诸多原因,皆因自己一念之差。

明明知道,我是派人在你的药膳中下药,为何要喝?就因你要赎罪,可我不原谅你赎罪。

你让我爱你一辈子、恨你一辈子、又让我因你这封信愧疚一辈子。

你是想让我放下一切,不争不抢?

那你错了,我长孙婉月已无法回头了。

在我迈出那一步开始,已经覆水难收了。

君浩,记住你所说的。

希望有日,我们还能相遇,会有不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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