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儿,蜷缩着身子,双手依然紧紧地握着被褥。双眸那如此空洞的眸光,却是久久地凝眺着眼前。
不知不觉之中,那眼眸之中那一抹泪意,却是不由自主地缓缓而落。

亦不知昨晚,这双眸中的泪亦不知滴落多少。在这其中,不敢坐在镜子面前看着如今这般模样,定然是极度的难以入眼罢了。

这般颓然的身子,已经却是无力在下床有着任何走动的举止。

渐然地听到开门的那一声后,缓缓地则是闭上双眸,怒意地赶之般的一道:“出去。”

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时,却是听到她这言词一道,心中却是尤为顿时的愣然罢了。

“你这般绝食,到底做给谁看?”

今日一早便是听闻她绝食的消息后,便是急匆匆地赶来。见她颓然地在床上蜷缩着身子,丝毫未曾想要露脸。

无法看清此时她的模样,可是在心中却是诸多的无奈之举。

这般待着自己,无非是心狠地痛在自身罢了。谁不如此一看,不会心疼着她。

听着那极度熟悉的声音渐然地靠近时,心中宛若是揪心般的疼楚着。不知为何,他前来亦要莫名地流着眼角中的泪,而非是开心之意。

哽咽之音着实一时难以开口着,便是缓和了些许后,便是缓缓地开口一道着:“臣妾,并非是没有胃口,吃不下。”

慕容灏宸听着她那句句哽咽之意时,身子则是毅然而然的将她的身子抱入怀中,亦是与她同躺在其中,徐徐地则是开口言道着:“听说,你倒是一整日都未曾进食,你这是在逼死谁?”

他句句开口之音则是传入在耳畔之中,越是想要将他从怀中推开,如今反而是越发的难以转身面对,却不知该是如何的推开着。

“皇上若是觉得此事在逼迫着你,便可一走了之,何必留在此处。”

“兰儿,过了一晚,你还没觉悟不成?”

原以为,给她这一夜,便能一切都有所觉悟。可偏偏,依然还是这性子,始终都是如此无任何的更改。

“臣妾,何来觉悟。皇上可是认为,昨日的事我可有错?那皇上呢,一句安慰的话都未曾有过,受了这般的冤屈,皇上竟然只有指责着臣妾。”

在叶漪兰的心中一直心心念念的便是他的宽慰,而昨日他却一字都未曾提及,诸多之言之中却唯独仅有他指责罢了。

今日这般相待着自身,只因为了以此方法让他现身前来罢了。而非一直都是将自己闷在心中,无法将其释怀罢了。

慕容灏宸将她的身子搂得是越发的紧了些,伸手亦是柔和地撩拨着她的发丝,唇瓣倒是在她的脖颈之处缓慢地游走着。则是一语叹息道:“有时,我一直在后悔,有些事的做法可有任何的对与错。如今,我倒是想通透了。”

此事在他的心间之上,倒是想得极为的透彻。经过昨日的一番思绪后,他才将此事彻底的做了个了断。

有些时候,他亦是在想着此事,若是当初未曾有此事发生,那时在她心底之中的恨便不会存有。如今,她哪怕几乎很少开口言道此事,可此事依然还存留在自己的心中。毕竟,所有的因果的起始,都来自于自己。这些的因果,理应自己来承担才是。

有些时候,一切都是该结束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对于他此时所说的话,反而是越发的难以懂之。听在心中,却是尤为的恐慌。亦不知为何,这份恐慌的心却在一直未曾安稳,急促心跳倒是越发的难以平稳下来。

不安的则是在他怀中不禁动弹着,双眸在面对他的那一刻时,从未像如今这般,想要多看一眼。生怕哪一个瞬间,他便是不在自己的眼前。

“你这身子,本身便是弱。若是为了想要见我才故作绝食,我觉得没有任何的必要。”

对于她方才那番疑问,根本便是毫无任何的与她解释着。反而是被她的这双眼眸不经意间的所深深的吸引着。

越发难以抵触她的眸光所带来的任何一切,亦不知为何她却是如此的不舍之意的目光久久地凝望着。那一刻,反而是刺痛在心尖儿之处。

“你怎知,我……”

听着他此言这番话,倒是将自己心中的计策所一一道出。可他心中明明一切都将自己所看透了,却还是前来。而对于他的心思,则是越发的难以看懂罢了。

见况,慕容灏宸那般宠溺地一笑着,深情地便是俯身而吻落在她的额间,柔情蜜意地一道着:“我的兰儿,如今又怎会不识大体之人。如今,有着各种的法子,还不是为了逼我回来找你不是。”

依然渐然的那一刻起,慕容灏宸眼角中的柔情,则是渐然地淡去,神情却是异常的冷然。

“你明明知晓,你还如此待我。”

听着他这般巧言令色之言,心中却是越发的暗自窃喜着。娇羞地则是往他的怀中依偎着。“慕容灏宸,这一辈子我都要逼你,逼着你不得离开我。”

慕容灏宸回眸所看向桌上自己原先所放的拿道圣旨,他宁愿如此被逼着,亦不愿这般将就的爱着。

以往只是觉得,她不曾爱,不管哪怕今生今世都不曾爱着自己,唯独自己所爱便是。

如今,她爱着,反而对此事越发难以的割舍,想要的亦是诸多。可如今,却只能将这些诸多想要的一切,暂时的放下。

轻缓的身子渐然的从她的身怀中离去,步步走向前去,拿起面前的这道圣旨,则是高举着道:“你可还记得这道圣旨?”

“这是先皇所写的圣旨,亦是将我困在皇宫不得违背的圣旨。”

此事,叶漪兰始终都不曾忘却,这道圣旨中的所内的每一字。当初还因此事所恨着他,如今倒是没有那番恨意。

对于这道圣旨,至始至终自从那日以后,便再无见到他亲自将其拿出。如今,他从自己的身怀离去,而此时此刻,却在今时拿出,亦不知他意欲何为。

叶漪兰看着这道圣旨,身子亦是难以安然的在床褥中躺着,双脚站落地面,伸手便是随意拿起一件衣裳批与身,则是慢条斯理地缓缓道着。

“当初这道圣旨,是我向父皇求得,求得让你一生一世都困锁在这皇宫之中。只因,那时的你对慕容灏隶有情,我亦只因冒着让你恨我的心意,才做出此等法子。”那时他永远都是记得,在她拿着这道圣旨时,那双眸却是恨意的目光所看向着,唯有她的恨才是那时永远都不会将其忘却的事。哪怕,她气恼将圣旨扔向自己,亦会觉得此事本身便是与她不公。她何事都不知,为处处被自己所掌控着。

她恨、她恼,这些都是情有可原之事。

如今,唯有此事在自己的心中一直都不曾放下。有时她无意间提及时,心中又何尝不是痛惜着此事。

如今借着此时的机会,一切是该是有个了断才是。

“如今,我还你自由。”

“自由?”

听之此话的那一瞬间,在心中却并非是喜悦,而是莫名的不安。不知他所言的这番自由,倒是为何意。

亦不敢随意的猜测着此事,亦不敢有任何思绪将其扰乱着。

嘴角中那一抹强颜欢笑地则是问之:“灏宸,你这话何意,为何我如此……”

“来人——”

听他唤着人的那一刻,根本便是对他的这一举一动倒是尤为的不知情。

可是却见将火盆拿来时,双眸不禁则是看向着他手中的圣旨,心中却是的不安则是渐然的涌上心尖。故作安然自若地便是问之:“灏宸,你这是做什么?”

叶漪兰见他毫无任何犹豫的将圣旨丢入火盆时,想要阻止亦是晚了些。

就在她想冲前去的那一刻,紫菱便是将其上前阻止着。

“娘娘,奴婢求您冷静些,那火炉岂能徒手拿之。”

只因,皇上的命令,根本便是不得违背。毕竟,皇上将此圣旨烧毁,娘娘若是这般的冲上前去,若是伤到万分,皇上又怎会不心疼

“我说过,还你自由,自然不会再让你困锁在皇宫之内。”

慕容灏宸见她如此的不死心,这道圣旨本身便是困住她一生的‘牢笼’如今毁之亦是随了她愿,又何必如此的不愿。

“慕容灏宸,你怎么可以如此心狠将其毁了——”

“从今日起,宸昭仪便可恢复自由之身,再也不用回到这皇宫之中。”

如今,她宁可不要这自由,亦不愿这么离宫去。

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要赶之。

当初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如今却要求他留在宫中,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

身子渐然地无力瘫软在地中,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他,任何事都是他说了算,却不曾问过自己的心,究竟可否愿意。

“你不可以如此待我。当初求得圣旨将我困在皇宫的人是你,如今让我恢复自由的人亦是你,你将我当成什么,当成什么。你不能这么待我,不能——”

亲眼看着那先帝的圣旨,一一的将其燃尽的那一刻,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初厌恶的这道圣旨,却是如此的不舍。

这才知晓,原来爱是这般的疼。

原以为今日过后,昨日的事便可不再过往。却不知,自己竟然是被他舍弃的离宫。

跨过那道门槛的那一刻,慕容灏宸亦是能听到她哭泣的声音,如此的揪心。

当初此事是自己的一念之差,如今还她自由,亦是还给当初叶漪兰的自由。

她想要重头再来过,今日便是随了她的心愿。但愿,今日过后,当真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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