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十月节。
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

简单的说就是冬季开始的日子,但是对于雪山来说,一年四季都是冬季,立冬自然也是另一种说法,每年这个时候雪山上的风暴会剧增,动物都会找地方躲起来,或者早在这个时候便离开了雪山,雪族则会下封山令,接连着几个月都不能出去。

九烨看了一眼夜空,还有半个时辰便是立冬,一旁的雀心单膝跪地,已经保持快半个时辰了。

“你还打算跪倒什么时候?”

“少主,您若是执意前去救红莲大人,就带我一起。”

“雀心!”

“少主!”

九烨眸子里蓦的窜起了一簇银白色的火苗,身上出现一圈淡淡的白色火焰,雀心心中一沉,垂下头,但是依然没有动。

“看来我平日待你太好了。”

话音落下,便看见一道白光骤然朝着雀心砸了过去,雀心闭上眼睛等待惩罚,她知道少主今日一定会去雪池圣地救红莲大人,但是主上说过,决不能让少主与化蛇有接触,自己没能阻止一次,这次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只不过等了半天她身上却是并没有半点的伤痛,等她睁开眼的时候,面前哪儿还有九烨的身影,而自己则是被一个结界给封了起来。

少主!

九烨一直便知道红莲的生命就是为了守护青波镜,当颙对红莲下手之后,一切便说得同了,最近神器骚动,果然和他们有关。

五百年前的大战,化蛇销声匿迹至今,原来就是为了夺得神器卷土重来。

只是他还有一点没有想明白,景瑟在这其中到底是一个什么角色。

世间唯一的一颗混沌珠就在她的身上,而这颗混沌珠能够人指引找到神器,难道她是化蛇的人?

而且,那日,颙在和她对手的时候很明显并不想伤害她……如此种种,不得不让他心中多了几分疑虑。

她来到雪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是说这一切全部都是他们的一个圈套?

想到这里,他的眼前便浮现出了女人狡黠的模样——

“我若说是为了你,你信吗?”

“九大人相信这世上的一见钟情吗?”

“就是这般,你我一见如故,互生情愫。”

……

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闭上眼收敛心神,他才发现,女人的一颦一笑皆能扰乱她的心神。

还是说,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他?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会被一个女人牵引情绪,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想来不会心烦意乱的九烨此时燥得烧起了一身的火,凡是他经过的地方,冰雪全部消散不见,就连原本正在下的雪也是在顷刻之间停了下来,简直就是对不起这大雪封山。

“九烨大人,这一身的火气,好大。”

颙看着面前的九烨,冷笑着开口,眼睛里满是嘲讽。

九烨并没有因为在这里突然遇上颙而惊讶,仿佛这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雪池,只见红莲的身子正漂浮在雪池之上,身上的火焰骤然消失。

“化蛇为何非要这般?”

“九烨大人为何非要阻止?”

被颙的问题反问,九烨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雪池的某个地方,“不管是人,还是妖,亦或是神,太过于贪心,便会被魔障利用,你我都都活了千年了,莫不是这点到底也不知晓?”

“不牢九烨大人费心,今日请九烨大人前来,还有一事。”

“哦?”

颙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当然不是善意的,而是看了让人心寒,“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不想看到九烨大人一直被人闷在鼓里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九烨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其实从他醒过来开始,他就有所察觉了,周围所有的人都好像在隐瞒什么,尤其是雀心刚才竟然不顾一切的阻挠他来这里……

“那你说我有什么是该知道的?”九烨冷着脸盯着颙,就算他知道自己可能忘了是什么,但是他并不觉得从他嘴里得知的便是真的。

所以在颙准备开口的时候,他便已经出手。

颙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等他视线恢复的时候,红莲已经被九烨从雪池上救了回来。

红莲被九烨护在结界里,双眸紧闭,但是脸上却是紧紧皱着眉头,似是在做着什么不好梦。

“没想到九烨大人居然也会有这些下三滥的手法。”虽然他嘴上这般说着,但是他似乎并不恼火。

雪池圣地就他们两人面对面站在那里,九烨心头一动,还有一刻钟便是立冬了,他必须在立冬前将红莲带出去,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救了红莲之后,却是触动了颙一早便准备的圈套。

一阵淡淡的香味侵袭了过来,九烨鼻尖微微一动,身上的力量蓦的一浮,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硬生生的要被人撕裂开!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企图用最快的速度将红莲送出去,却发现手中的白色火焰蓦然变了颜色,从白色,一点点变成了蓝色,再然后……

他身子一松,单膝跪地,漆黑的瞳孔一会儿变成蓝色,一会儿又变成黑色,随着他的痛楚不断的变化颜色。

隐约之间他听见一阵沙哑的声音,似是千斤一般重的力量几欲将他压毁。

“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没有人可以跳出这个圈子,就是你也不行,该受的罪你一个也别想逃过。”

他虽然并不明白他对他说得这些是什么,但是身体里的力量就像是在迅速的流逝,眼前竟出现了幻觉。

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只不过却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一双蓝色的瞳孔,一身红色的长袍,慵懒的站在那里,赤足点地,脚踝处的红绳上系着一个精致的铃铛,一晃有一晃。

他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邪魅的笑着。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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