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被捆的一个结结实实的,陆芷筠还是将一边的丫鬟给撞翻在地,她脚用力一蹬,人就斜斜的朝一边飞了起来,借着力道与冲劲,顿时就将正在啪啪掌兰姨嘴巴子的那个婆子给撞歪在了一边。
那婆子哎呦了一声,站立不稳,人朝外侧趔趄了两步,脚下又被自己的裙摆给绊了一下,噗!脸朝下摔了一个狗啃泥。

这下可是摔的狠,那婆子哀嚎了一声,随后马上收住声,惊恐的抬眸看向了周李氏。

周李氏的脸都绿了。

她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几个婆子,几个丫鬟,倒被一个陆芷筠给弄的如此的狼狈。

陆芷筠接连撞飞了两个人,自己的力道也泄了,人重重的也跌落在地上。

“姑娘!”兰姨也顾不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赤着双目,“您没事吧!”这可是她亲手带大了的小姐,平日里哪怕日子过得再贫寒,她都舍不得让小姐吃半点的苦头,虽然比不得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姑娘,但是陆芷筠活了这么大,她都没舍得让陆芷筠受伤。

眼看着陆芷筠重重的跌在地上,真是比她自己受罚都觉得心疼,眼泪本就已经落了出来,这下可更是哭的不行了。

“我没事,兰姨,你别哭啊。”陆芷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兰姨掉眼泪……她忍住疼,呲牙一笑,忙出声安慰着兰姨。

“呦呦呦,好一副主仆情深的戏码!搁在这里上演是说我就是那戏文里面的恶人吗?”周李氏气的胸腔子疼,高声骂道,“你们这些蠢货,平日里白白的吃了周府那么多白米饭了,连个小丫头都按不住!”她抬手一指屋子里面这些丫鬟婆子,“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按住了!再出点什么岔子,我便将你们一个个的发卖给外族当奴隶去!”

周李氏这么一吼,丫鬟婆子们顿时噤若寒蝉。

临川城里就有不少外族的奴隶贩子前来收奴隶,大梁朝的姑娘生的水灵,可是真的能卖出好价钱来的。

她们哪一个都不敢怠慢,按头的按头,按脚的按脚,再度将陆芷筠给按了一个结结实实的。

周李氏见陆芷筠被按的彻底动弹不了了,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她抬手轻轻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被这臭丫头给闹得,真的是脑仁儿都疼了起来。这死丫头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赶紧说!是不是阿兰这个老贱婢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换来了银子!”周李氏揉了一会子自己的太阳穴之后,再度用力一拍桌子,这回她学的乖了些,力道小了许多,没将自己的手给震疼了。

“我与兰姨二人顶天立地,行端走正!舅母,你若是还有点良心便不要含血喷人,今日之事,我就当从没发生过,咱们相安无事也就罢了。那披风你若喜欢,你拿走便是,我在这临川城里也就再待上一年,一年过后,咱们路归路,桥归侨,山高水长再不相见。”陆芷筠忌惮兰姨被舅母给捏在手里,所以现在也不敢太过造次了。

唯恐兰姨再吃苦头,陆芷筠也不得不向周李氏低头。

“呵呵。”周李氏闻言轻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看你的脸色了?臭丫头,你搞清楚,如今你在这临川城里面,你的命就是捏在我的手里的,只要我笔头子歪上一歪,你就是死在这里,只怕你们陆家也不会说些什么!只会当从没有过你这个女儿罢了,你真以为你是跟葱了?来人啊,给我将整个屋子都搜上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出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来!”

陆芷筠咬紧牙关,狠狠的盯着周李氏。

虽然说她行端走正,但是这屋子还真是不经搜……

因为之前她画人物的时候,老疯子让她画过青楼的花娘……若是那些图被翻出来的话,只怕她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那便是她走歪门邪道的最好证据了!若是那些画再被舅母送到京城里面去,她莫说是回京了,只怕真的要如舅母刚刚说的那样,陆家要让她直接拿根白绫子吊死在这临川城了。

陆芷筠毕竟年纪轻,有点沉不住气,眼神虽然狠,但是已经流出了几分慌张之意。

周李氏则更加的得意,认定了陆芷筠定是在家中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来人!去两个人到隔壁的房间翻翻看!”周李氏立马说道。

“是。”有两个丫鬟对着周李氏福了一福,才刚刚打开了房门,就听到了大门之外传来了一声骏马的嘶鸣。

陆芷筠这个宅子很小,院子也只有一点大,所以房间距离大门的距离不是很长,打开门,外面的声音便会清楚的传进来。

随后大门被人从外猛然推开,那两名已经出了房门的丫鬟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走进来一名玄衣男子,直等那男子都走到了房门之前,她们才回过神来,“你是何人!”

两个丫鬟齐声呵斥道,“怎么能擅闯民宅!”

天色已晚,大家都在陆芷筠的房间里,没人将廊檐下的风灯点燃,外面依然在下着雪,所以院子里更加的昏暗不明,那人周身都裹在一团黑色之中,头上戴着一顶黑纱斗笠,将他的面容完全的笼罩在暗影之内。

那高大的男子压根就没回答两名丫鬟的话,直接一抬手,将两名挡在门口的丫鬟拨开。

他的动作极快,还没等人看清楚,两名丫鬟已经一边一个倒在了地上。

长腿一迈,男子便直接进了华芷薇的房间里面,他一进来,顿时给全屋子的人一种严重的压迫感,还有一种莫名的冷意从他的身上投射了出来。

“你……你是何人!”周李氏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指着那名裹在黑暗之中的男子,“你可……可知道这是在临川城,光天化日之下的!你想干什么!”

虽然她的声音显得挺理直气壮的,但是实际上已经是十分的气虚。

“你又想做什么?”那男子站定,环顾了一下四周,缓声说道,“你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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