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送姑娘。”裴重锦倒是没再为难陆芷筠,而是稍稍的让了一步。
这么爽快?”

裴重锦说让陆芷筠走了,陆芷筠自己反而犹豫了起来。

照道理,裴渣渣应该没有那么好说话才是……反常必有妖!

唉,不管了,陆芷筠觉得人心难测,更何况是裴渣渣的心思,那是弯了九曲十八拐的,能猜到就见鬼了。

能走就赶紧走!远离裴渣渣就等于远离灾祸。

陆芷筠赶紧从房里退了出去,她哪里知道裴重锦竟然也一道跟了出来。

裴重锦亦步亦趋的跟在陆芷筠的身后,陆芷筠只觉得自己的背脊骨都升起了一阵寒意。她走快几步,裴重锦也会加快步伐,她若是故意放慢脚步,裴重锦亦是走的慢些,总之就是跟着她。

“裴大人。小女子认路的。”陆芷筠驻足,傻笑道,“大人自便。”这里快要到府衙的后门了,煞是僻静,没什么人走动。陆芷筠之前走过一回,自然认得。她被带来府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自是不愿意再走前门,走后门比较低调一点。

“横竖无事,跟着你走走。”裴重锦似笑非笑道,“你这么能惹事,我看你走在路上怕是也要出什么岔子,不如我亲自送你回去。你光天化日的被府衙之人带走,想来你的四邻一定很好奇吧。”裴重锦扫了一下周围,这姑娘倒是机敏,知道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来说话。

陆芷筠……

你才走在路上出岔子!你全家都出岔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舌头这么毒,怎么没把你自己先给毒死!陆芷筠腹诽。

裴渣渣!

要不是看在她打不过他的份上,她早就动手揍裴渣渣一顿出气了。

“好奇不好奇的,也不劳裴大人来操心。”陆芷筠忍住气,说道,“小女子也没那么倒霉,裴大人日理万机,还是不要送了吧。”

“应该的。你毕竟也帮了很大的忙,之前的书画案,如今的朱家姑娘失踪的案子,其中都有你的功劳,尤其是书画案,虽然尚未结案,但是你以一女子之身被人掳走,依然能保持高洁,这些应该和你的四邻说明。”裴重锦缓缓说道。

“裴重锦!”陆芷筠终于忍不住了,“你不要这么卑鄙好不好!”

她尚未年满十五岁,被带入青楼那种地方关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事情对女孩子来说名声有污!再说她只要熬上一年便可以回京了,但是一旦这种事情传扬开来,难保那个一直看她不顺眼的舅母会写信告诉她的父母。只怕到时候,她连回京城的机会都没有了!

倒不是她真的就贪慕京城的繁华,但是她生来就是陆家人,只因为算命人的几句话就打从她尚未记事便被送到这边关之地,她要回去,她要亲眼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亲眼看看自己的生身父母。

“你可知君子之德,当谨言慎行!若不是你那夜怎么都不肯救我,我会被人带走吗?是你要我留在那种地方帮你。我答应了!如今你却拿这个要挟我!”陆芷筠眼眶都有点红了,倒不是委屈的,而是气的。

“你也说是我救你了,既然是我救你,你是不是该谢谢我,而不是冲着我大喊大叫。”裴重锦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说你帮我,可是当时你也和我谈了条件了,既然是谈了条件,便是等价交换,不存在谁亏欠谁的。至于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我从未曾说过我是君子。你是怎么误会我是个君子的?”说完,裴重锦嘴角嘲讽的意味就更浓了几分。

陆芷筠……

对!他说的都对!是她自己二!怎么会将一个锦衣卫的渣渣当成正人君子。

“那你到底要如何?”陆芷筠眼眉一横,“明人不说暗话!你直接了当的说了就是了。免得一句一句的。”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来个痛快的,免得被这个渣渣今天拿话堵上一堵,明天又找另外一个事情来要挟一下!

“你只要说实话,到底会不会画骨生肉的技能。”裴重锦慢条斯理的问道。”你的这些本事都是谁教的?”

陆芷筠默默的握拳,咬牙。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长的倒是好看的紧,一副贵公子的气派模样,可是心都已经黑到没边儿了!

“我的本事只是一个连我都不知道名字的老疯子教的!”陆芷筠权衡了一番,还是决定说实话。

裴重锦这个渣渣是个心黑的家伙,而且陆芷筠发现这人每说一句话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也就是没用的废话,他不会多说。

他能这么问,便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就如适才在厢房之中,旁人都没看出她的表情变化,唯独这个家伙步步紧逼,非要逼着她说出心中的疑窦。

“老疯子?”裴重锦稍稍的挑眉。

“我可没说谎!”陆芷筠一昂首,迎着裴重锦的目光,“这种事情稍稍打听一下便知道了,我的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家曾经住了一个老疯子,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老疯子有一身的本事。”

“谅你也不敢说谎。”裴重锦的眸光闪了闪,颔首说道,“那你可会画骨生肉的技能?”

“会!”陆芷筠一撇嘴,咬着牙挤了一个字出来。

“真的会?”裴重锦倒是略显的有点吃惊了。

“你不信就算了!之前非要逼着我承认,如今我承认了,你却不信了。”陆芷筠真的很想丢一个大白眼给裴重锦。

“我信!”裴重锦看了陆芷筠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陆芷筠……她一点都不想和裴渣渣说话了!苍天啊大地啊!赶紧来一阵妖风将这个渣渣卷走吧!

“你随我来,看看能不能将适才的尸首原貌画出来。”裴重锦一把抓住了陆芷筠的手腕,随后转身拉着陆芷筠又朝府衙深处走去。

陆芷筠……

“你放手。我自己会走!”她挣扎了一下,试图甩开裴重锦的钳制。

“那你就好好跟着!”裴重锦这才意识到自己握住了她的手腕,指尖如同被扎了一下,他快速的松手,随后不自然的加了一句。

适才无意,掌心所触是一片清凉润滑,裴重锦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了四个字,冰肌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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