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锡田一剑当中而刺,墨羽回防不及,本已是必死之招,陡然中一柄钢剑伸进,刚好抵到了卓锡田的日月剑,一声刺耳的金属声猛然响动,卓锡田因为这一剑的阻挡偏了剑锋,一剑刚好从墨羽右肋处划过,只略微划破了衣裳。
这闪出之人当然是紫昙,她一旁相望,看着墨羽招招败退,大有惨败之势,因此她早已是蠢蠢欲动,她的剑法虽不及卓锡田和墨羽的厉害,但是她在旁边观望,心无旁骛,又没有实战中的那种紧绷感,因此对两人的来回过招以及接下来要出的招式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她见到卓锡田利剑虚晃,而墨羽的丹田处又有个大大的破绽,因此料定卓锡田下一招定会攻此处,心下再无犹豫,径直出手。

紫昙本就有重伤在身,但是她看墨羽险境环生,一股蛮力不知道由何生出,想也不想就持剑上前了。

但是卓锡田这一剑劲道不凡,紫昙又是拖着伤体,她以剑相挡之后身子反而被震出了一丈多远,手中的剑也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接着她只觉得喉口一甜,鲜血直吐而出,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了。

墨羽见状连跑带飞奔了过去,率先蹲下身子扶着紫昙,惶然之下竟脱口而出:“紫昙,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紫昙神情恍惚,半响才缓过神来,断断续续说道:“你……你…….你不是……不会说话吗?”

墨羽大惊,但是话已说出,也无收回之理,他接口道:“我,我,我其实不是哑巴。”

“你……”话未说完,紫昙白眼一露,登时晕死了过去,墨羽看得心惊胆战,使劲的晃了一晃她娇弱的身躯,见她毫无反应,又搭了她的脉搏,这才勉强镇静下来。他从紫昙的脉搏与气息中知道她受伤虽重,但是还无生命之危,刚才也只是因为一口气接不上,这才晕死过去。

卓锡田等了许久,方才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说道:“她怎么样了?”他这样问自然是已经从刚才的话语知道了墨羽并非哑巴,接着他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如果这样死了也好,反正最后她也是难逃一死。”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似乎现在墨羽与紫昙的性命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

墨羽轻轻放下紫昙,像是放下一件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他站起身来,眼神中似有恳求之意,凄然说道:“前辈,我不知道紫昙和我到底在哪里触怒了您?我只希望你能放过紫昙,至于我,可以束手就擒,随您处置。”

卓锡田冷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这世间竟还有你这等不知死活的汉子。我问你,这个女子是你什么人?”

墨羽左思右想,难为情的说道:“这个,她,她只是一个对在下有救命之恩的人,如果还有其他关联的话,可能只因为在下几年前曾与她有过一段难堪的往事。”嘴上说是难堪,但是他一说到五年前的事,脸上不经意露出欢心的笑容,似乎是在细细品味这桩往事,而这桩往事对他来说就像是他心头一段无法磨灭的记忆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你几年前与这个女子有过什么往事,但是看你的神情,这段往事一定很美好了。”卓锡田虽不涉江湖十余年,但是他眼光锐利,看人极准,一下子就说出了墨羽此刻的真实感觉。

墨羽愣了一愣,无话可应,卓锡田说道:“知恩图报,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可见你不像是那种阴险狡诈之人,而且你年纪不大,但是剑法造诣却极高,不出十年,你必将成为武林中……”说到这里卓锡田顿了一顿,方才说道:“可惜当年我与梅傅伯定下一誓约,不仅要为他守护着这里,而且来过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能活着离开,可惜,可惜……”卓锡田一连说了几个可惜,嘴上也是叹气不断,可见他此刻确实是真心实意为墨羽觉得惋惜。

墨羽正义凛然的说道:“前辈既然与人有约在身,晚辈也不能强求,只不过这个誓约难道是要前辈要在这里守一辈子吗?”他此刻慷慨激昂,倒不是出于私利,而是因为他想到梅傅伯为了这石门里的东西能够不受他抢夺,竟要一个活人为他守护一生而怒气涌出。他认为这太过于无情无义,这梅傅伯号称东圣青龙,被称为东圣第一人,做出这种事,实在不敢苟同。

卓锡田无奈一笑,说道:“要破此誓约,也有一条路。”

“那是什么?”墨羽急问。

“只要打倒了我,我自然会大开此门。”卓锡田说道。

墨羽心下这可反起了愁,他苦笑一声,说道:“梅庄主可真会考虑,这世间能赢过前辈单这东圣大陆便不超五人。”墨羽本来不想把话说得太满,意欲说出十人,但是他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太多人,匆忙间只想到梅傅伯誉为东圣青龙,能赢卓锡田应毫无悬念,接下来的应该是梅超群,白云仙子,四剑客之首森罗剑柯授业也可名列其中,剩下的一个位置自己也想不出是谁。

墨羽一句话说得中听,而卓锡田久未入武林,近十年来未曾听人如此夸赞,现今一听墨羽把自己列为东圣大陆最强人之一自然是颇有得意之色。

卓锡田略作不敢接受之情说道:“这东圣大陆只有五人能胜过我,这实在是让我不敢恭维,世间之大,高手如云,胜过卓某的想来没有一百也有一千了。”

墨羽打笑道:“能赢过前辈的千百人中难寻一二,而且还要经过梅雪山庄层层护卫来到这里,两下一除,这世间已是很难找出一个能在这里与前辈交上几招的人了。”

卓锡田微微一笑,说道:“刚才我忘记说了,要打开此门必须赢过我,而且还要在剑招上赢我。”

墨羽面沉如水,半响回道:“如若要在世间找上一个能在剑法中赢过前辈的,这绝无可能,即使“日月神剑,森罗万象”的森罗剑柯授业来了,也绝无十足把握赢了前辈,其他剑客更无可能。也就是这个石门除非前辈自然逝世,亦或是数十年后有旷世剑客练成,不然的话,绝无打开之理。梅庄主这一招可谓是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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