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图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放下手中的香水,将它们一一装回盒子里,神色冷淡。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喜欢了?”策棱一脸惊愕。乌兰图雅面上带着几分恼怒,几分忧愁,却再也没有了欢喜,“阿玛,你竟还是想着将女儿嫁给弘皎吗?女儿是喜欢它,但不是非得要它,如果用这些玩意儿就想收买我乌

兰图雅一辈子的幸福,不要也罢!”

“混账!这是阿玛从千里之外的边塞亲自给你带回来的,是费了好多周折从罗刹国买回来的,你……你竟说是……太令人寒心了!”“阿玛!女儿知道您疼女儿!可您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疼我一次?为什么就不能听听女儿的心声?我不要嫁给弘皎!就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绝不可能嫁给他!



‘砰——’策棱狠狠一拍案几,将那两个盒子震得腾空而起。香水放在外面,落下的时候直接掉在地上,‘哗啦’一声脆响传来,同时弥漫起一室芬芳。

可策棱面红耳赤、怒目相向,丝毫没有被一室芬芳感染,怒吼道:“我看你是越长大越回旋,越来越不听话!不嫁给弘皎你想嫁给谁?那个欺骗你感情的王八羔子?”

“阿玛!李观鱼从未欺骗过女儿!是我先爱上的他!是我先……”

“住口!我博尔济吉特家的女人,绝对不可能嫁给一个卑贱的石匠!还是一个汉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就要嫁给他!这辈子我乌兰图雅只要李观鱼!除了他我谁都不要!生是他的人死是他……”

“你给老子闭嘴!”

‘啪——’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打断了乌兰图雅接下来的所有话,她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的父亲,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策棱早已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乌兰图雅的鼻子大骂道:“我策棱征战沙场,戎马一生!怎么就生下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那个腌臜的狗东西你想都不要想,弘皎才是你未

来丈夫!给老子待在这儿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踏出这个门!”

撂下狠话,策棱负气离开,正好宫娥端着刚泡好的西湖龙井站在门口,他一把掀开,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小甜果捂着嘴巴,一脸惊恐地藏在门后。策棱的话不仅让乌兰图雅难过,更是让雅利奇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尤其是那句‘弘皎才是你未来丈夫’……

怎么办,如果乌兰图雅姐姐不坚定地和李观鱼在一起,那就一定会嫁给弘皎哥哥了!

不要……不要!不可以让这件事发生!小甜果稳住狂乱的心跳,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进门见到宫娥蹲在地上收拾碎成渣的茶盏,乌兰图雅也趴在案几上大哭,她一脸惊愕,“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乌兰图雅姐姐为何要哭?你可是犯了什么错?”

宫娥吓的连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是……是固伦额驸……”

“策棱叔父?”小甜果故作诧异,又点了点头,“好了,本郡主知道不关你的事,出去吧,这里待会儿再打扫不迟。”

“是!”

目送宫娥出去,小甜果急忙朝着那哭到几乎抽噎的人走去,“乌兰图雅姐姐,你别哭了,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乌兰图雅只是哭,连都头不抬。小甜果上去将她身子板正,再看到她红肿的脸上印着五个掌印时,一脸惊愕,“策棱叔父一向最是疼你,为何会如此动怒?你快说啊!急死

我了!哭又解决不了问题!”“说了又如何!这件事你帮不了我,除了皇上谁也帮不了我!阿玛他非逼着我嫁给弘皎!除非皇上将我赐给李观鱼,不然我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彻底毁了啊!”思及此,乌

兰图雅哭的更大声。嫁给弘皎多好啊!哪里会如此痛苦不堪!小甜果做梦都想的事儿,在乌兰图雅姐姐看来竟是天下第一大恶事!小甜果气的牙痒痒,却完全不能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弘皎

哥哥的好还是她自己心里知道就得了。小甜果拿出绢帕擦拭乌兰图雅脸上的泪水,轻声叹息道:“是啊,一辈子和自己不爱的人缠在一起,该多痛苦?哎……其实我看着宫里的女人啊,甚至我额娘都觉得心里悲哀。荣华富贵又怎样,我们女儿家的心思只是希望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啊!甭说你阿玛我阿玛了,皇上他更不可能理解。再说李观鱼只是个石匠,还是汉人,除非你

自己愿意,不然谁都不会同意的。”

“我愿意啊!我心里一百个愿意!可那又如何,怕是我死了我阿玛都要将尸体抬去多罗宁郡王府!”

“呸呸呸,竟说胡话!什么死不死的!你若是连死都愿意,还有什么不敢尝试的?”小甜果眼珠一转,忽然转口问道:“乌兰图雅姐姐,你听过《凤求凰》吗?”

“那不是汉代琴曲?听过又如何?听过阿玛就能同意我嫁给李观鱼?”

“哎哟,乌兰图雅姐姐你魔怔了呀!平日舞枪弄棍的,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个呀,是司马相如当时为卓文君弹奏的曲子,也是他们爱情的鉴证。”

乌兰图雅哭的眼睛通红,像是小兔子一样,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她嗔怪着道:“他们的爱情与我有何关系!小甜果我想静一静,求你就不要刺激我了!”

“谁刺激你了?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关系就好像你现在和李观鱼一样!你说有没有关系?”一句话,成功吸引了乌兰图雅的注意。在她的惊诧中,小甜果将《凤求凰》的故事原原本本和乌兰图雅讲了一遍。尤其是当卓文君受到阻挠夜奔司马相如那段,她描述的

绘声绘色,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乌兰图雅听在耳中,心生羡慕。她虽然也爱李观鱼,却从未有过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然而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她不由得将卓文君幻想成自己,如果她也胆大地勇敢一次

,是不是就能换回一生幸福呢?

这边乌兰图雅心中大胆的想法刚刚萌芽,多罗理郡王府也有一个人比她更要惊世骇俗,且已经付出行动。

当然,这世间有人为了爱情,有人为的却是皇权富贵。东篱园的大水法已经颇具规模,上次弘皙提到要将大水法中放置暗器机关,泰勒是收了丰厚报酬的,想着王爷既然有兴趣,好好弄一下,投其所好,应该还能捞一笔赏钱



泰勒回去后对着图纸研究一番,花了好几天功夫,终于研究出构造图拿给弘皙看,并且一一讲解自己的想法构思。

弘皙眼中尽是赞赏,泰勒受到鼓励说的口沫横飞、眉飞色舞,“王爷,无论您想在这里安置什么,只要体积不超出范围,我泰勒全都能做到!”

“好!好呀!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泰勒你真是个天才!本王东篱园这个大水法,不仅美观,还很实用呢!哈哈哈,本王要重重奖励你,来人……”

“王爷不好了!”

正当泰勒一脸贪婪等待着弘皙的重重奖励,王府总管却慌里慌张跑了进来。看见泰特他忙噤住声,快步走到弘皙身边,附在他耳边一阵低声细语。

只见弘皙的面上微微变色,再看泰勒的时候一脸歉然,“泰勒先生,本王有一点急事要去办,咱们的话还没说完,你先在这儿等着,本王去去就回!”

“啊……好的好的,王爷您先去吧,我会在这里等着您回来。”哪怕是为了那重重的奖励,泰勒也不会离开。目送弘皙离开,他站起身关上房门,四下打量,甚至偶尔下手翻动。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泰特连忙回到方才的地方坐好。本以为是弘皙回来了,谁知缓缓走

进来的,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

“王爷,怜儿给您送羹汤……”小姑娘声音娇嗲,很是好听,见到泰勒却是一顿,“你是谁?王爷呢?”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睫毛长如羽翼,忽闪忽闪地很是动人,皮肤透白如雪,嘴唇更如一颗红樱桃般娇艳欲滴。尽管泰勒来中国以后见过许多美人,却还是被这少女的美貌

惊艳到。

“王爷出去了……你是谁?像仙女一样美丽!”西方人表达感情就是如此直接大胆,非但没避讳人家府上的女人,甚至主动示好赞美。少女面色一红,‘咯咯咯’地露齿一笑,看起来更加娇俏可人。没有畏惧泰勒,她眨着美丽的水眸,一脸好奇地走近,“哇——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洋人呢!你和我们长得

真不一样诶,眼睛是蓝色的,头发是黄色的,皮肤像雪一样白,连鼻子都这么高挺,嘴唇也很好看呢!你们那里的女人也是一样吗?是不是很漂亮?”

小姑娘说着,已经走到泰勒身前。娇小身子微微前倾,非常近距离地观察泰勒,说的激动时,甚至伸出手从泰勒的鼻子缓缓划过,又沿着脸庞来到嘴唇处……她的身上,带着一股若有似无地魅惑馨香,萦绕在泰勒鼻息间,让他头晕目眩。感受着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脸上肆意游走,泰勒一个没忍住直接伸手将少女拉进自己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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