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含经堂失窃一案,定是乾隆随便扯的幌子,能动用黄天霸那个老家伙,咱们的事儿怕是被人发现了吧?”
“是啊,我的人传来消息,那黄天霸连运石柱、雕石柱的人都没有放过,还有那打杂的太监、工匠,全都抓了!”

“大事不妙啊!大阿哥你看……”

“慌什么!”

几个男人七嘴八舌的声音,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便是掘地三尺又怎样?该闭嘴的人早已闭嘴,他黄天霸如何会查到本王头上?”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此事还是不容小觑的……”

那被称作大阿哥的男人眉头紧锁、一脸严肃,端坐在高堂之上,沉默片刻才缓声开口道:“几位兄弟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切记轻举妄动,先蛰伏着,容我思虑再议……”

几人低声商议几句之后,便高谈阔论起边疆战事,顺便不忘为当今圣上排忧解难,商议出可行的应对措施……

……

李观鱼在乌兰图雅的冬暖阁的浴房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那身破烂衣服本是要被侍候太监扔掉的,李观鱼却从里面捡出,很珍惜地包了起来。

“怎么,那是你娘为你裁的衣裳吗?”乌兰图雅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着。

李观鱼当然不会告诉她,因为这衣裳被某人穿了一夜,他不知道有多珍视,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还挺孝顺的嘛!你娘美不美?”

“那当然!”李观鱼骄傲地答着,“不然怎么会生出我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臭美吧你就!”嘴上虽说他臭美,心里却觉得这臭小子越看越顺眼,简直好看极了。

“小伙子,你是没赶上好时候,十八年前呐,这宫里头也丢过一件紧要的东西,当时可没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说话的是正为李观鱼束发的杜老太监。

乌兰图娅讶然:“十八年前,那还是雍正爷的时候呢。雍正爷可是出了名的厉害,丢了紧要东西,反而没大动干戈?”

“可不说呢……”杜老太监咂巴了下嘴儿:“时运好啊!遭了贼的那晚呐,天上出现了一幕奇景。那一晚的景象,老奴这辈子都忘不了,日月当空、五星连珠,你说玄乎不?大臣们都说,那

是大吉兆,不能见血光。雍正爷当然不好动刀子。”

老太监上了岁数,有人和他说话便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然而听到日月当空、五星连珠,李观鱼的心头却是一震。

如果没有猜错,这杜公公口中闹得大贼正是他李观鱼的亲爹李老石吧?

自己进宫寻找宝石也有几个月了,却一点下落都没有。老爹案发次日就被赶出宫了,不知道后边的事儿,或许能从这老太监口中套出些有用的消息也说不定……

这般想着,李观鱼嗤笑一声,一脸的不相信,“杜公公可真能玄乎,什么日月当空、五星连珠的事儿都能编出来,您不去说书倒是可惜了了。”

“呀,你当咱家是吹牛皮呢?”因为眼看着李观鱼在格格面前受宠,杜公公倒不敢难为他,但他说自己胡说,杜太监可不干了,连忙道:“那晚咱家可是亲眼看到的!日月当空、五星连珠,别说宫里头,

全天下都看得到。本来呢,牵扯盗窃一案的那些石匠都会被处死,就是因为这天降祥瑞他们才捡回一条小命!”

“石匠?盗窃之人是石匠?”

不等李观鱼问话,乌兰图雅率先开了口,她看了李观鱼一眼,眼神里带着探究。“那可不知道,可当时正好有一群工匠在宫里头干活,贼又是消失在他们宿地附近的,有嫌疑。依着雍正爷的嫌疑,这就可以开刀了!好在是天生异象,这些人才得了活路

。”

李观鱼感受到乌兰图娅探究的目光,不敢再多问什么,乌兰图雅却是越发好奇,“那贼人偷的是什么东西,知道吗?”

“据说是文殊菩萨身上的一块宝石,咱们雍正爷不正是文殊菩萨转世?所以才会那般动怒吧……”

“石匠们都是本份人,哪能在宫里做这大案子,那不是生了泼天的胆子?雍正爷把工匠们都赶走了,那修院子的事儿怎么办”李鱼忍不住又插了句嘴。

“当然是另行招募一批人了呗。宫里又招了一拨新工匠,接着上一拨没干完的活儿干呗……”

李观鱼心里嗵地一声跳,对啊!对啊!是了是了是了……自己真是糊涂了,老爹说过,藏宝的石柱还未完工,老爹刻意拖着的,怕那根柱子已经雕完被运走。而老爹雕东西喜欢先雕根,也就是说,那根石柱只有下半截才是老爹

的雕刻风格才对。而自己之前搜寻时,都是寻摸上半截……

一番唠叼后,杜公公收拾好了李观鱼的头发,退下了。

李观鱼换了身衣裳,看起来倒是越发俊朗。乌兰图雅眯眸望着他,笑嘻嘻地开口道:“那大贼也是石匠,你认得不?”

“认识,是我爹!”李观鱼白了乌兰图雅一眼。

乌兰图雅反过来狠狠白了他一眼:“什么人呐,人家为他担了那么多心事,他气性还不小。算了算了,本姑娘不跟臭男人一般见识……”

李观鱼摸了摸鼻子,没有再搭话。乌兰图雅备好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他便借着光饱餐一顿。

席间乌兰图雅不住地问李观鱼在地牢里发生的事儿,李观鱼也就耐着性子和她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一直都是乌兰图雅在说,李观鱼却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喂喂,呆子,是本郡主的饭菜不好吃,还是美酒不好喝,想什么那?”

“啊。”李观鱼饮了一口烈酒,砸吧着嘴道:“你是没去那地牢里呆上一天,我李观鱼现在没真变成傻鱼就是福大命大,当然,还托了郡主您的洪福不是!”

看着她俏脸一红,李观鱼放下酒盅,又伸了个懒腰,“雅雅,我得回去报个平安了,兄弟们估计也担心够呛,改日得了闲再来探望你。”乌兰图雅很是舍不得就这样放李观鱼离开,有他在,这顿饭似乎都格外香,然而见他一脸疲态倒是不忍心多留,又说了几句贴己话便放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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