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乐心中大喜:收魂成功了!
这是她第一次给灵魂已经脱壳的死者收魂。以往都是小玉麒麟的事,而且还没见过(见过了也学不来,人和神用的不是一个方法)。这是她临阵磨枪,把《三清书》里的口诀背熟了,按照去做的。不想第一次就大获成功。

望着燕庆喜的面色由土黄变成白色,又由白色慢慢转向小麦色之时,梁晓乐将一颗女鬼眼泪放进燕庆喜的嘴里。

只要有了生命体征,女鬼眼泪便能发挥治疗骨骼和肌肉损伤的巨大疗效。这一点梁晓乐有绝对把握。而时间也只需一、两袋烟地功夫。

这期间做点儿什么呢?总不能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他吧?!离开,又怕燕庆喜突然坐起惊吓了人们。

梁晓乐想着想着,忽然想起在鲁家屯村看神汉施法时,神汉在干草堆旁那故弄玄虚的样子来:是啊,灵异事件本来就玄乎,说不清道不明的。为了让人们心悦诚服地接受并相信,搞点儿形式让大家参与,也不失为一种好措施!

梁晓乐忽然理解了民间跳大神,装模作样和让围观者参与的做法了。心里小小地为自己当时的轻蔑自责了一下。

于是,梁晓乐对管事的说:“死者有没有亲兄弟或者叔伯兄弟?”

管事的说:“有,我就是他的叔伯兄弟。”

梁晓乐:“哦,那你把你的兄弟和死者的兄弟,还有死者的儿子、侄子们都叫来。”

管事的答应着,转身冲着屋门外喊了一嗓子。不大一会儿,十几个戴孝帽的和不带孝帽的青壮年男人涌进堂屋。

“都来了,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管事的,也就是死者的叔伯兄弟对梁晓乐说。

梁晓乐:“同辈儿的分站在死者的头前和脚后,晚辈跪在灵床前面,每个人都望着死者的脸,各自叫着对死者的称呼,大喊三声:‘某某,你快回来,我不让你走’。然后再在心里默默念叨这句话,直到死者睁开眼睛为止。”

此时,燕庆喜尸体上的蒙子(盖尸布)已经被梁晓乐掀掉,整个尸体暴露在灵床上。有些年轻的可能没见过尸体,一进门就低垂着脑袋,不敢往灵床上望。一听说让他们看着死者的脸呼唤,而且死者还能睁开眼睛,脸上立时爬上惊惧之色。

那年龄大些的敢看的,也都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换着心里的猜疑:人都死挺了,还能唤的回来?这个小男孩儿(梁晓乐穿的男装)在搞什么把戏?!

梁晓乐见状,如何猜不透人们的想法?!便对大家解释说:“这个人并没有真死,而是被摔昏了,灵魂暂时离了躯体。刚才我已经给他做了法事。如果你们呼唤的回来,他就能活过来;呼唤不回来,他就真死了。现在他的灵魂还在庭院里漂浮着,要他死还是要他活,全看你们的了。”

众人一听死者还有救,立时打消了恐惧念头。忙各就各位,站的站,跪的跪,有喊“哥哥”的,又喊“爹”的,又喊“大伯”的,还有喊“叔叔”的,都大声喊了起来,声音此起彼伏,

东、西里屋和庭院里的人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仿佛要把门框挤破了似的,争着抢着往堂屋里看。

一袋烟的功夫过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灵床上的燕庆喜,慢慢睁开了眼睛。

观看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讶之声。

“行了,成功了。”梁晓乐对管事的说:“可以让孝子和孝侄们起来了。把病人搀扶到屋里休息,外面可以拆灵棚,拔招魂幡。”

燕庆喜的叔伯兄弟激动得眼里转起泪花,对还在跪着的孝子孝侄们说:“大虎、二虎,搀扶你爹屋里休息去。其他的人撤灵床、拆灵棚去。”

燕庆喜在儿子们的搀扶下,慢慢坐了起来,又慢慢下了地,慢慢地被两个儿子搀扶进东里间屋里。

屋里屋外静极了。人们仿佛屏住呼吸一样,静静地观看着。唯恐闹出动静吓着死而复生的燕庆喜。

最先打破宁静的,是燕庆喜的老母亲燕老太太。

燕老太太大哭着被搀扶到儿子燕庆喜的灵床前,掀开蒙子看了看儿子的遗容,呼唤了几声儿子的小名儿。见往日有说有笑的儿子就这样毫无声息地紧闭着眼睛,再也看不见自己,听不到自己的喊声,不由万箭穿心,哭昏了过去。

燕庆喜孝顺,燕老太太也最疼爱这个儿子。家人早就料到了会出现此类事件,在燕老太太未到之前,便请来了郎中预备着。

郎中抢救过来以后,人们便把燕老太太劝到西厢房孙媳妇的房间里去了。由她的女儿燕秀钦和院里的几个叔伯妯娌们不离前后地陪伴着。

燕老太太人在西厢房,耳朵却在北屋里。只要外面有一点儿异常动静,就让女儿燕秀钦出来打听。梁晓乐做法事,招孝子孝侄灵床前跪喊,燕老太太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燕老太太听说儿子苏醒过来,并被搀扶进东里间屋里以后,压抑在心底的屈辱一下喷发出来,嚎啕大哭着数落道:“哪个没人性的造我的谣言,说我借了儿子的寿限。天地良心啊,你红口白牙屈枉人,也不怕天打五雷轰。我一个六十多岁快七十的老婆子了,借自己儿子的寿限干什么?我老了还指望他给我陪灵带孝发送我哩!要是能借,我甘愿把我的寿限借给我的儿子。天地良心啊,屈枉人不得好死……”

燕老太太这一哭,人们一下喧嚷起来,纷纷议论起这件事:

“是啊,都说‘养儿防老’,哪有父母借自己子女的寿的?我看这纯粹是造谣!”

“这‘借寿’的事,也只是听说过,老老辈辈儿里没见过。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说是老娘借了儿子的寿?!”

“要不老太太哭的这么伤心啊!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接受不了?!无法面对自己的孙辈,面对亲戚朋友!”

“就是。这比杀了她还难受!不知造谣的人存的什么心?!”

“据说,针对的是那里(用手往梁家屯的方向指了指)。”

“咳,树大招风啊!”

趁人们议论纷纷手忙脚乱的时候,梁晓乐又拿起一只碗,到水缸里舀了少半碗儿凉水(自是借机换成了空间水。女鬼眼泪加上空间水,燕庆喜好的不快才怪呢?!),化了一张安神镇静符纸,让燕庆喜的家人喂他喝了。

燕庆喜完全清醒过来。对人们说了他在房顶看到的情况,说自己是因为惊惧,本能地后撤了一步,才摔下来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完好无损,并且一点儿也不疼。望着妻子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

他妻子和围着他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告诉了他事后的经过。

燕庆喜既惊愕又高兴,起身要谢梁晓乐,被梁晓乐制止住了:

“燕奶奶在我母亲的养老院里,你们的家庭就是我的保护对象。这是我应该做的。”梁晓乐说。然后又问道:“大伯,房泥过之后,在什么情况下会出现你说的小坑?”

燕庆喜仍然有些惊怵地说:“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泥房都是用的麦秸泥,搁冲,雨水再大,也只能把土冲走了,露出麦秸来,但房顶是平的。根本形不成坑。”

燕庆喜老婆也说:“不是雨水太大,春天泥了房,一般都能挺一年。这还不到麦里(收麦子的时候),就漏的淅沥哗啦的,从来没有过。”

燕庆喜:“所以我觉得奇怪,第二天不下了,就上房去看,谁知……”

这时,燕庆喜的大儿子大虎进来说:“爹,你准是看花眼了,房顶上平整着呢,一个炕儿也没有。”

原来,他听父亲说了房顶上的事后,立马搬梯子上房看去了。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这就奇了怪了。我明明看到坑来着。而且满房顶子都是。”燕庆喜惊讶地说:“屋里到处漏雨,你们也是看到了呀?”

梁晓乐更是觉得奇怪。便对大虎说:“我到房上看看去。”

大虎:“行,你跟我来。”说着,自己先自出了屋门。

梁晓乐跟在大虎身后,穿过还在手忙脚乱拆灵棚的人们,来到北房的东耳屋处,登梯子上了耳屋房顶。

耳屋比正房矮二尺来高。站在这里,可以把正房房顶一览无余。

果然如大虎所说,房顶上平展展的,没有一点儿挖过的痕迹。梁晓乐也没有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怎么会出现小坑呢?”梁晓乐自言自语道。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出现幻觉?”陪着梁晓乐上来的大虎问道。

梁晓乐:“一般是在精神恍惚的时候。”

大虎:“我父亲身体一向很好,做事也挺仔细(这里有注意安全的意思),大早起的,不可能精神恍惚。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大虎今年二十多岁了,已经为夫为父,对世事有了自己的看法。

梁晓乐点点头,像是回答大虎,又像是对自己说:“一定会弄清楚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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