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利正色道:“还是不要大意,以免阴沟里翻了船。另外咱们收了湖广,虏廷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其他地方应该抽不出兵来,只有汉中兵马可以调动。我估计虏廷会从汉中调兵进攻湖北,你一定要小心应对!”
“如果鞑子从汉中发兵,我便令四川守军进击汉中,定让他顾此失彼,两头都讨不了好!”刘体纯想了一会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稍后我就行文荆州。你要多加小心!”

“标下明白了!元帅也要多加保重!”刘体纯行了一礼,匆匆而去。

刘体纯部大兴军从辰州顺沅江而下攻打常德,自然也是有船,不过都停靠在上面丹洲渡口,刘体纯将队伍集结完毕,骑兵沿沅江两岸搜索前进,其余的便坐船往岳州进发。

李元利则仍然百无聊赖地在江边等候城内消息。

只过了一个时辰,高信便兴冲冲来报:“元帅,城内鞑子都已肃清,歼灭负隅顽抗的清兵两千余人,俘虏一万六千人!咱们只伤了六百余,死的不到两百!”

“元帅,粮草马匹也缴获了不少,不过还没来得及清理。另外还捉到了一个洪老贼的幕僚,此人姓吴名弘道,江南淮安人。是洪老贼过淮安时自己投奔来的,现在调度运送常德粮草辎重,益阳也是他在统管!”

“有没有问他现在益阳有多少鞑子?”

“连长沙现在都才万把守军,益阳这小地方能有多少?就一千来人。”

“长沙才万把人?这也是他说的?”

“是,这狗东西贪图荣华富贵却胆小如鼠,我都没问他,他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现在说这些难道能救得了他的命?对了,从现在开始,武官千总以上,文官带品级的,只要捉到,全部砍头!”

李元利是真被这吴弘道恶心到了,看来自己以前还是太仁慈了些。

他转头对身后的周勉道:“嘉佑,你将我说的意思行文命弟兄们通传天下,自今日起,凡文官带品级的,武官千总以上,若非主动来投或弃官不做,一旦抓获,枭首示众!”

“以前被咱们砍了头的,你也统计一下,姓名籍贯都要搞清楚,全部写到里面,要做到言而有实!”

周勉答应了下来,李元利对薛普又道:“弥深,签发命令!”

“是,大帅。”

“令十三师全员、教导旅抽一百人留常德,抓紧整编俘虏一万人,三个月后分入各军,多出来的去屯田!不服管教、闹事者一律斩首!令张仕启留下主持屯田一应事宜!”

“令王拙部前出衡阳,截断洪贼南逃之路!”

不消片刻,薛普已将命令写好交给李元利,李元利粗粗看了一遍,便取出栓柱随身背着的帅印盖了,再命传令兵往各处分送。

“其余各部,速速补足粮草,至城外大营埋锅造饭,未时拔营,先取益阳,再攻长沙!”

常德到长沙只有四百里路,若是让益阳清军得了消息逃回长沙,洪承畴极有可能逃窜,大兴军只有在消息传到长沙之前赶到,才有可能活捉洪老贼。

大兴军将士一鼓而下常德,士气高涨,吃过饭后歇息半个时辰便拔营赶路,三日后到了益阳。

益阳清军见黑压压数万大军兵临城下,也不做那螳臂当车之事,尽都弃械而逃,出了东门便往长沙方向跑,哪知大兴军骑兵早就绕到前面等候,近千清兵一个都没逃脱,全部做了俘虏。

十月二十一日,大兴军抵达长沙府!

在这之前,各部骑兵和特勤大队已经先一步清理干净了清军派出的探马哨骑,封锁了长沙四城七门。

李元利没有耽搁,立即在岳麓山脚湘江狭窄处伐木抢建浮桥,至东岸南门前两里外立下大营。

顺治五年的时候,忠贞营就在李过、高一功率领下围攻过长沙。最后却因何腾蛟和堵胤锡争功,把即将破城的忠贞营调赴江西,致使长沙一战功亏一篑!

这次大兴军再围长沙,正可谓是旧地重游。何处扎营、何处攻城都有旧例可循,李元利一声令下,数万人便将长沙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中军大帐上的帅旗被风吹得“噼啪”作响!帅帐内,李元利正召集众将分派作战任务。

“洪老贼近在咫尺,捉之指日可待!咱们必须以最快速度破城,以防老贼绝望之下自行了断,使得咱们不能克竟全功!”

“攻城定在明日卯时,务必一鼓破城!各部骑兵仍于城外各处要道巡查,捕捉漏网之鱼。”

“炮团压制敌军火力,务必做到快、准、狠,不给鞑子喘息之机!”

“十一师掩护爆破队炸开城墙,土兵旅和一师尾随之后,直扑洪贼巢穴,三师负责东门,五师负责西门,七师负责北门,十二师最后入城,清理各处遗漏隐藏之敌人!”

“据军情司密报,长沙府真武宫内关押了一百多名抗清义士,特勤大队抽出五百士兵负责解救这些人,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其余队员随同各部骑兵行动,争取活捉洪老贼!”

“诸位!只要咱们拿下长沙,斩了洪贼,去了这心腹之患,湖南自然不荡而平!明日一战,不以俘虏为主,大军进城,只要手上还有武器者,统统格杀勿论!”

“望诸位同心虏力,杀出大兴军的威风!让所有真鞑子、假鞑子以及想投鞑子的汉人,听到大兴军的名字就心惊胆战、坐卧不安!”

“谨遵元帅令!”众将吼声如雷,李元利也是意气风发!

……………………

长沙府衙内,洪承畴也正在作“战前动员”。

“小李贼领数万人马来攻长沙,虽然看上去来势汹汹,其实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人,说是兵卒,不如说是农夫,怕是他们前两日手上扛的还是锄头!”

洪承畴背负双手,在堂上侃侃而谈,颌下一部花白的胡须一丝不苟,显得很是胸有成竹。

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守不住城,这番必定是在劫难逃!而靠城内这万把人想要守住长沙,基本上也是没有什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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