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秀拂袖离开大厅,却又犯愁。
他想着,要不要回一趟昏侯府,找老昏侯要几千两银子来买造纸作坊。

但是老昏侯,连一顿晚饭都不肯留他在家吃,怎么看也不像舍得出几千两银子的人。

祖儿看到楚天秀愁容满面,拉下面子去求二夫人她居然也不给,不由犹豫着道:“姑爷,要不...去问郡主?她可能愿意出!”

“郡主有钱?”

楚天秀惊讶。

“有!”

祖儿认真的点头。

郡主可是朝廷册封过的,堪比侯爷,很有钱。

楚天秀想了想,也只有厚着脸去找自己老婆要这笔钱。

唉,他这个上门赘婿,看来还是避免不了吃软饭的命啊!

...

虞园。

一道翩翩倩影,手持二尺宝剑,在庭院空旷的雪地里舞剑,游若惊鸿。

李虞正在修炼李氏门阀的族传剑术。

身为平王府子孙,家族世代在战场厮杀,修炼刀剑、骑射是必须,兵书战策更是烂熟于胸。

楚天秀来到虞园,看到李虞妙曼身姿在雪中起舞,不由看呆了。

待她停歇下来。

他这才上前,有些脸红讪讪的提出,想要一笔一千两银子,买下一座麻纸作坊。

“夫君要买作坊造纸?”

李虞美目盼兮,收起宝剑,拭去粉额上汗珠,柔笑道:“这是好事啊!笔墨书砚,文人必备之物。

我们平王府的武风太盛,火气太旺,置办个造纸作坊,为府上添些文脉水木气运也好!”

她以前在王府私塾上学的时候,用过麻纸练习书写。

麻纸要比笨重的竹简要轻便许多,是个好东西。

只是麻纸的成本很高,用的起的人很少。

偌大的一座金陵城,也只有权贵豪门之家偶尔用用。连大部分家境小富的儒生、文士都用不起麻纸,更别说平民百姓了。

夫君要买麻纸作坊造麻纸,这是正儿八经的事情,添加王府的文气。

唯一的担心,怕是麻纸很难卖出去,免不了会亏本。

但,她还有别的考虑。

就算买作坊造纸亏了钱,也不是多大的坏事。

夫君在平王府也没什么事做,一个逍遥闲散的上门小侯爷瞎逛,难免到处惹是生非。

他向朝廷自荐当官,并非易事。

她昨日去找项凌公主,公主答应了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但她能否劝动皇帝,还是未知数。

夫君想要去造纸,总比他无所事事,去金陵城到处结交纨绔,狐朋狗友,要强太多了。

“就是没银子...二夫人也不给支钱!”

楚天秀挠头,无奈。

“王府公账既然不批,那就从我私账拿银子。”

李虞淡笑道。

千两银子,对于她这郡主来说,真不算什么钱。

身为平王独女,每月都从平王府公账上领取一百两银子的例钱,是她出生便有的私房钱。

日积月攒,除掉开销,二十年下来也积累近万两银子了。

这只是她的一小笔收入而已。

她这些年在金陵城的繁华闹市,陆陆续续还置办了十几间店铺,每月都有一些租金。

最重要的是,她十岁被皇帝册封为郡主。

她的正式封号是“丹阳郡主”,有一座属于她的封地郡县——丹阳县,私田三百顷,共食邑三千户。

丹阳县,在金陵皇城上游的一百里位置,乃金陵皇城屏障,大江之锁钥,军略要地。

将她的封地放在丹阳,可见皇帝和沈太后,对她是何等的喜爱。

她这位丹阳郡主虽然没有一县的治权,但这三千户食邑的税赋不用上缴朝廷,都归她名下。

丹阳县内有一座马鞍山,山上还发现了一座铜矿,供她铸铜钱所用。

没钱自己挖铜铸造。

所以,她这位丹阳郡主很有钱。

“我还打算兴建一座更大的造纸作坊,多请些一些匠人和工人...这样才能把纸的成本降下来。”

楚天秀连忙道。

“没问题。我在金陵城外,有一块数十亩的荒地,正好可以造大作坊。另再给你五千两银子扩建作坊。你手下没什么人,我让狄儿去帮你招人,造作坊吧!”

李虞随口道。

她心中飞快的盘算了一下。

造一座新作坊,估计能让夫君忙活好久,不在平王府和金陵城惹是生非。

日久天长踏踏实实干些事情,夫君也就能渐渐改掉纨绔、挥霍的习惯。

说不定,皇帝和世人,也就慢慢忘了小昏侯以前有多纨绔。

五千两银子若是改掉夫君的纨绔习性,还是很划算的。

楚天秀顿时大喜,“太好了,我已经想到了一种新的造纸术,能大幅改进麻纸的工艺。不过,这些匠人会不会外泄我的新技术?可有法子约束这些匠人?”

“我的郡主食邑三千户,可以剔除一些农户,将匠户加入进来。把造纸坊的所有匠人,划入我的食邑户口,他们是我的食邑,自不敢外泄你的造纸术。”

李虞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又道:“还有,夫君你以后大小事都无需再去找二夫人,缺钱、缺人、缺地跟我说便行了!”

她丹阳郡主的夫婿,若是什么都要低三下四的去找二夫人请示,想想都气闷。

楚天秀简直感动的快哭了。

虞儿大金主太强了。

手下有钱、有人,还有地。

他以后再也不用去求二夫人那臭婆娘了。

“啵~,多谢虞儿娘子!为夫这便造纸去,等造了,先让你们好好享受一下高质量的生活。”

楚天秀猛的凑近,亲了李虞脸颊一口。

他转身便拉着祖儿,叫上狄儿,飞奔而去金陵城买麻纸作坊。

李虞被他亲了一口,呆了一下。

待她反应过来,粉雕玉琢的脸颊瞬间飞霞,心如鹿撞,轻咬着红唇,气的一跺脚。

哼,这个登徒子,给他几分好颜色,就蹬鼻子上脸了。两人还没有择吉日举办新婚大礼呢,怎可非礼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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