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杜隽清问。
“我外公。”顾采薇回答,“那老头子坏得很,最爱无理取闹。而且,就他那个挑食劲,你们俩加起来都还远远不及他一个!只要吃不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他就可以把自己给饿昏过去也不肯尝哪怕一口。那些年为了伺候好他那张嘴,我不知道翻了多少书,又去跟着别人学了多少菜式,最终每十样里头能有一样能让他吃得下去,那就是成功了。”

杜隽清就眉梢一挑,杜逸也咋舌。“那么难伺候吗?”

“是啊!那死老头,根本就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顾采薇咬牙切齿的低骂。

可从她的骂语里,却只听得出浓浓的眷恋无奈,并没有一点怨恨的味道。

杜逸咂咂嘴。“我突然有点嫉妒那个老头子了。”

杜隽清则是继续问道:“你外公又是从哪知道的这个病症?”

“这个就简单了。那老头子最爱附庸风雅,大字不识几个还喜欢装高深,所以一年到头的在搜集各种各样的书,越是孤僻没听说过的他越是要搞到手,他都不知道在那上头砸了多少钱。现在我家里……哦不对,是顾家还存着一个书房,里头都堆着他搜集来的书,其中一本上头就记在了这个病例,我记得书名就叫《天下奇症》。等再去顾家的时候,侯爷您可以去找找看。”顾采薇慢悠悠的回答。

“到时候是要去看看。”杜隽清颔首。

将想知道的东西抽丝剥茧问清楚了,他才终于放过了顾采薇,又脱了鞋子和外衣躺回床上去。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顾采薇也累了。

她赶紧把杜逸给赶到床中间躺下,然后自己也和衣躺下。再闭上眼,不多大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夜,竟是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起床洗漱,只简单在房里用过早膳,就去向莱国公夫妇告别。

再见到她,莱国公夫妻俩满脸堆笑,态度亲热无比。

尤其是莱国公夫人,她还主动把顾采薇给拉到身边,温和的嘱咐她道:“七郎和十八郎两个都是好孩子,可就是脾气倔了些。既然现在你们决心好好在一起过日子,那就别再吵架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是挺好吗?”

说着,她还把手腕上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退下来给她戴在手上。“当然以前也是我们不好,可既然事情都过去了,那咱们就向前看,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就是了。”

“哦,知道了。”顾采薇晕头转向的,但还是乖乖点头。

好容易从莱国公夫妇房里出来,迎面他们又看到杜二十一娘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

远远看到顾采薇和杜逸手牵着手,她就阴阳怪气的笑了声:“阿兄一家可真是和睦呢!早知如此,嫂嫂你去年又何必上蹿下跳的折腾?早点这么做,大家不就都好了?”

顾采薇淡淡看她一眼。“才二八年华的小娘子,火气就这么大,是天天吃羊肉吃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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