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死静。
浓雾被风吹得翻涌着,凉嗖嗖的。

我背着背包一脸蒙圈地站着,手电筒放着昏黄的光,就跟在深山老林迷路的探险者一样。

可四周地上倒着的二十来个纸人,愣是把《荒野求生》给变成了《深山老尸》。

我警惕地看着四周,心跳嘭嘭加速着,怕的要死。

倒不是我怂,实在是现在这场面,根本不是我这实力能够应付的。

甚至毫不客气地说,也不是刘长歌能够应付的。

不然,刚才遇到铺阴路的时候,刘长歌就不会是那反应了。

苍龙洞里有个虎比的邪祟,现在又冒出个疑似扎纸匠的虎比,还专门冲着我和刘长歌来的。

现在我俩都落单了,不管那两个大虎比找到我们哪个,我们都得完犊子。

相比较下来,我完犊子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我特么比刘长歌弱啊!

谁都知道捡软柿子捏!

“刘哥!”我喊了一声。

好死不死的也不知道这林子是咋回事,居然还出现了回音,吓得老子后背一阵阵窜凉气。

很多人都有种体验,就是一个人置身在黑暗中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恐惧起来,甚至因为周围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变得神经质。

这其实和人的感官被衰弱有关,俗话说“最可怕的永远是未知的”,当人处在黑暗环境中,感官衰弱,神经也会变得异常敏感,说白了,就是神经过敏。

正常人单纯的在黑暗中都会被恐惧包裹了,更何况我特么现在还知道暗地里有两个大虎比存在!

其中一个,还是专门冲着我来的!

我要是说不怕,那不是扯淡吗?

林子里静悄悄的,刘长歌也没回应我。

就好像一下子整个藏龙山只剩我一个人似的。

黑灯瞎火,我也没法去找刘长歌,他是被那个小孩带跑的,谁知道会往哪个方向跑?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还是下山等。

等刘长歌和我回合后,再一起找藏龙洞。

不然落单了在这林子里溜达,分分钟都得嗝屁。

以刘长歌的实力,真遇上那个邪祟或者那个疑似扎纸匠的高手,就算打不过,估计保命还是能够做到的。

毕竟张青松都活下来了,刘长歌实力比张青松还强了一大截呢。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恐惧的念头,我转身找了找方向,就朝山下走,所幸刚才我和刘长歌上山并没有走多远,还不至于迷路。

呼……呼……

阵阵夜风吹拂在我身上,像是寒冰一样,带走我身上的温度。

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战战兢兢的走着,右手不自觉的死死地握着桃木剑,掌心却渗出了汗水,黏糊糊的。

咔擦!

突然,一声异响,像是踩断树枝的声音。

林子里本来就安静,这声音清晰地落在我耳朵里,吓得我猛地一哆嗦。

“谁?”

我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

却没人回答。

“应该是山里的动物。”我吐出一口气,正要继续朝山下走呢。

咔擦!

突然,又是一声踩断树枝的声响。

我双腿一颤,差点吓尿了。

麻痹的,不带这么玩的啊?

黑灯瞎火的,就算真闹鬼,大不了出来就是干啊,至于这么吓人不?

说实话,当时真不是我怂,换成刘长歌,他也得吓得战战兢兢的。

这完全就是人的本能,根本不受控制。

“哪路的?出来!”我举起桃木剑,再次大喊。

“沙沙……沙沙……”

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声响响起,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晃动着树叶,踩着地面的枯枝烂叶,朝我靠近似的。

我忙把手电筒别在腰上,左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驱鬼符”,这玩意儿是最低级的对付鬼魂的符箓,对恶鬼级别几乎就没啥威胁作用了,但是电光火石间扔出去,好歹能为我争取一个反应时间。

就在我掏出“驱鬼符”的同时,手电筒昏黄的灯光照着的灌木丛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槽你大爷的!”我举起驱鬼符就要扔出去,可就在这时,那道人影突然说话了:“别,别打我。”

他的声音像是一口气抽了几百支香烟的烟嗓似的沙哑,感觉说的很费力,有气无力的样子。

说话的时候,他也举起了双手,停在了原地。

“人?”我愣了一下,松了一口气,朝他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竟然还是个老人。

老人看脸约莫七八十岁的样子,苍老的很,满脸皱纹和老人斑,一双眼睛也有些浑浊,头顶着一簇簇干枯的白发,就跟生了癞子一样,有点恶心。

他有点驼背,刚到我胸口的位置,穿着蓝色的布衣布裤子,很宽大,和他的体型完全不匹配,整个就把他给罩在了里边,脚下还穿着一双崭新的布鞋。

我皱了皱眉:“大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跑这山林子里溜达来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我哪是溜达来的啊,是白天割猪草的时候迷路了。”

“那你就是附近的人了?”我眼睛一亮。

老人点点头:“我家就住在山脚下没多远,小伙子,你认识路吗?”

我笑了笑:“巧了,我认识路,不过这黑灯瞎火大晚上的,正愁没地方借宿呢。”

“老天爷待我不薄啊,我还以为今晚会冻死在这山林子里呢,小伙子,你带我出去,我带你去我家留宿。”老人一脸激动地看着我。

“没问题,你走前边吧,我在后边给你照亮,这林子里枯枝烂叶太多,别把你给摔出个好歹。”我说。

“好。”老人笑着应了一声,我指了指下山的路,然后他在前我在后就朝山下走。

老人家年纪确实大了,走得很慢,还晃晃悠悠地,我走在他后边,生怕他突然一跤摔在地上,我也不敢走太快,始终和老人家维持着一米远的距离。

四周静悄悄的,我和老人的脚踩在枯枝烂叶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老人也不咋说话,和我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我时不时地也会扫一下四周的山林子。

次数多了,老人问:“小伙子,你一直看四周干嘛?”

“没,没事。”我说,暗自叹了一口气,麻痹的,能不看吗?万一突然再蹦跶个鬼玩意儿出来,咋整?

刚说完,突然,刘长歌的声音从远处的林子里响了起来:“风子,你小子死哪去了?”

“刘哥,我在这!”我顿时大喜,急忙大喊一声。

“来的这么快?”可就在这时,前边的老人突然转身,苍老的脸上满布狰狞,右手举起成爪,奔着我就抓了过来。

他的手干枯的就好像是老树皮包裹着骨头,看着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手,如同鹰爪般,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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