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人距离我们也就两米远。
和之前被刘长歌烧掉的纸人一样,依靠在一棵树干上,约莫一米五高,两腮涂着两坨血红,殷红的嘴唇勾勒着诡异的笑容。

要不是之前那个纸人被刘长歌烧掉了,我非得以为是那纸人移动到这边了。

二者,一模一样!

“卧槽,这怎么回事?”我问刘长歌。

刘长歌皱眉低声一语:“看来咱们是被盯上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开始我们到藏龙山来是为了找藏龙洞里重伤张青松的那个邪祟,刚才遇到的那个纸人或许是碰巧而已,可现在没走多远,又遇上一个。

一次是凑巧,两次,可就不一定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嘀咕了一句,“邪祟没找到,倒是把一个疑似扎纸匠的家伙给得罪了?”

“我刚才也是担心这个,没想到还真猜中了。”刘长歌说着,拿起一张黄符引火将纸人点燃,熊熊火光将周围照亮,纸人中再次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刘长歌又拎着桃木剑和手电筒闷头朝前边走。

“又跑了。”我皱眉看了一眼燃烧的纸人,跟上刘长歌,好奇地问:“刘哥,咱们是来找藏龙洞的,你闷头一个劲往前走,要干嘛?”

刘长歌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从头到尾,脸色都无比凝重,眉头紧锁:“烧了第一个纸人后,我是想试探一下暗地里那个高手的目的,所以才继续往前走,现在……”

说到这,刘长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说:“现在我敢肯定,那家伙是要针对我们了。”

“啥玩意儿?”我当场就不淡定了,丫丫的腿儿,我特娘又把谁家的祖坟给刨了?

莫名其妙又招惹个虎比?

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藏龙山这地方荒无人烟,又有当年藏龙洞防空洞的传说在。

谁会莫名其妙大晚上往这地方溜达啊?

而且,在林子里摆个纸人,这事怎么看都像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吃阴阳饭的确实会往这种荒无人烟的林子里溜达,可一次两次的接连让我们碰上纸人,不是针对我们的还是什么?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可能,忙对刘长歌说:“刘哥,会不会是……”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长歌抬手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他苦笑了一下:“咱们是躺枪了啊。”

我也是一阵蛋疼,丫的,我和刘长歌想着当好人做好事,这倒好,事还没办成,就先被别人当成敌人给针对了。

这尼玛上哪说理去啊?

“现在咋办?”我问。

“继续往前走,说不定得会会那个家伙了。”刘长歌紧了紧手里的桃木剑,也不管方向了,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大步流星的走。

我看着刘长歌的背影,他现在这反应,显然是忌惮那个疑似扎纸匠的存在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就刘长歌这反应,估计他自个也没把握能应付那个家伙,毕竟那个家伙是能“扎鬼人”的,仅此一条,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不俗。

我深吸了一口气,跟上了刘长歌,不管怎样,都得先找那个人把事说清楚才行,不然有他在,我和刘长歌今晚就别想安心找藏龙洞了。

走了大概二十米远,视线里再次出现了一个纸人,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依靠在树干上,一双血色的黄豆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和刘长歌。

刘长歌也不含糊,拿出黄纸就把纸人给烧掉了,随着火光冲起,纸人中再次传出凄厉的惨叫。

……

四周林子里的雾气越来越浓,在山里住过的人都知道,山林里,随着夜深,温度也会快速降低,一冷一热,就很容易让山里产生浓雾。

这雾气越来越浓,我和刘长歌的手电筒的作用也越来越小,射*出的光芒直接被浓雾给散开,压根看不了多远。

时不时还有凉风吹拂,发出“呼呼”的声响,整的人浑身发凉。

气氛愣是变得压抑诡异起来。

一路走过来,几乎每隔二十米远的距离就会遇到一个一模一样的纸人,好像无穷无尽似的。

刘长歌也不带客气一下的,见一个纸人就用黄符烧一个。

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烧了五个纸人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那些燃烧的纸人,总觉得像是漏掉了什么一样……

又走了二十米远,面前再次出现了一个纸人。

“看来是不打算现身了。”刘长歌骂了一句,拿出一张黄符引火点燃了那个纸人。

“啊!”

凄厉的惨叫随着火光响起。

刘长歌也不继续往前走了,双手一抱拳,大声喊道:“阁下,我乃蜀山弟子刘长歌,进入此地,纯粹是和好友前来诛邪,无意冒犯!”

声音在山林子里产生回音,层层递减的朝着远处传去,再配上这浓雾弥漫的黑夜场景,就特娘跟拍恐怖片似的。

可四周,根本就没人回应!

纸人燃烧的火焰越来越弱,四周的光亮也越来越暗,四周始终静悄悄的。

刘长歌喊完后,也不说话了,跟发了癔症似的,愣在原地。

我盯着渐渐衰弱的纸人,火光跳动着张牙舞爪,依稀能看到火焰燃烧后的地面残留的灰烬。

到底漏掉了什么?

我脑子里一下有点乱,这种感觉从刘长歌烧第三个纸人的时候就出现了,可我总想不起来。

这时,发愣的刘长歌叹了一口气:“这么安静,看来是真打算针对我们硬怼了。”

“安静!”我猛地一激灵,像是一道电光豁然在脑子里劈开了一样,猛然惊醒。

对!就是安静!

我和刘长歌遇到第一个纸人的时候,那个纸人是发出了类似孩童嬉闹的笑声的,还说了一些话。

可从第二个纸人开始,除了被火焰焚烧的惨叫外,纸人就没发出过别的声音。

如果说暗中那家伙是误会我们是和他作对,所以故意针对我们俩的,那也应该是我和刘长歌烧了他第一个纸人后,他发现了,才开始针对的。

第一个纸人说了话,后边的纸人却成了哑巴。

这么一推算的话……

我一把拽住了刘长歌的胳膊:“刘哥,我们搞错了,那个人不是针对我们,根本就是冲我们来的!”

“什么?”刘长歌疑惑地看着我。

“还记得第一个纸人出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吗?”我解释了一句。

刘长歌也不傻,沉默了两秒就反应过来,骂了一句“槽”,取下背包拿出了一面血色的令旗。

我耸了耸鼻子,令旗上弥散着一股血腥味。

刘长歌拿出令旗后,起身一口咬破右手中指尖,然后就在令旗旗子上画了起来,边画边念咒:“丹朱赤赤,如日光芒,五鬼开路,十方生光,急急如律令!”

嗡!

血色令旗陡然炸出一团血光,脱离了刘长歌的左手,“嗡嗡”快速旋转着升空而起,十几道血光奔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五鬼开路!”我悚然一惊。

轰!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就亮起了十几根妖异的血色光柱,像是一个个变种的血色太阳似的。

血光将方圆一百米的范围渲染成一片血色,却足够让我们看到附近的场景。

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丫的,血色笼罩的方圆百米范围内,一个个纸人依靠在一棵棵大树树干上耸立着,粗略估计,至少有二十个!

这尼玛我和刘长歌被纸人给包围了啊!

“麻痹的,铺阴路!中招了!”几乎同时,刘长歌破口大骂,“这特么是想直接弄死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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