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可能会如他这个愿!
白展飞低下头去,将一只手缓缓伸到了袖子里摸索着,而后紧紧攥住了一只精美的荷包,仿佛整个人瞬间便有了支撑一般。

慧文,你暂且再等一等,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等到白展飞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像变了个人一样,缓缓低下头去,在底下那鬼谷先生面上看了一眼,然后缓缓开口,唇边似乎溢出了一个笑容来。

打心理战是吧。

“不过是一介江湖骗子,一个低贱的渔民,竟然口出狂言。”

白展飞淡淡一笑,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之意。

那刘铁柱顿时便是一愣,在心中暗自懊悔,就差一点点,那人几乎就要上钩了,可恶!

“刘铁柱!”

白展飞猛地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跪在堂下之人,淡淡开口。

这三个字是那堂下之人生平最痛恨的,可是如今他被绑住,那些人都高高地坐在上面,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应和反抗。

可恶!

那刘铁柱似乎紧紧焦躁起来了。

白展飞将那人的变化就这样缓缓收进了眼底,淡淡一笑,看着那人紧接着说道:“想必你还不知道呢吧,那个被人抛弃的瞎眼老母亲已经……死了。”

!!!

什么?

那原本跪在地上之人顿时便是一愣,猛地抬起头去,眼神睁得奇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上面的白展飞,似乎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怎么可能?”

那人一愣,嘴唇翕动,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

白展飞淡淡一笑,一种似乎从未有过的感觉缓缓袭上了心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复仇的快感吗?

白展飞淡淡低下头去,伸出手去自怀中摸出一封信来,径直朝着那堂下之人扔了过去。

那人一愣,狐疑地抬起头去,在白展飞面上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在那落在自己不远处的信封上看了一眼,久久没有动。

“不!那个人死没死,跟我没有关系!”

刘铁柱摇了摇头,似乎像是疯了一般,抬起头去,梗着脖子,对着白展飞开口道。

那白展飞却只是冷冷一笑,在那人面上看了一眼,对着那人有些漫不经心地缓缓道:“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农妇,既然你不想看,那么就……”

说着,白展飞故意顿了顿,然后冲着一旁摆了摆手,“去,把那封信烧了。”

一个衙役应声走了出来,径直朝着那刘铁柱下面走了过去。

当那衙役拿起那封信准备转过头去,朝着一旁走过去的时候,一只脏兮兮的手却毫无征兆地抓住了他的脚。

那衙役顿时便是一愣,奇怪地转过头去,便看到那刘铁柱一脸奇怪的表情,似哭似笑,“把信给我。”

那衙役一愣,条件反射般抬起头去,在白展飞面上看了一眼。

白展飞则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对着那衙役摆了摆手,示意给那人。

拿到那封信之后,那刘铁柱似乎已经没有办法维持原本作为一个招摇撞骗之人的强大心理素质了。

伸出手去,颤抖着将那封信拆开,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人群中的柴倾城看

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纳闷,这东西都是那白展飞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思及至此,她不由得抬起头去,在那坐在主位上的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似乎也毫不知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还要从昨日说起。

昨日柴倾城和白展飞在王府的时候,白展飞便已经偷偷找人顺着那黄府来的那封家书中提到的小渔村调查了一番。

每个人都有缺点,这位看起来似乎刀枪不入的鬼谷先生自然也不例外。

皇天不负有心人,白展飞派去的人终于调查到原来当年那个刘铁柱未出去骗人之前,家中还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那老妇人性子恶劣,从小对那刘铁柱非打即骂。

白展飞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完全没有任何犹豫,让当地的县丞将那老妇人的近况写成了一封信快马加鞭送了过来。

结果……

白展飞此刻看着那堂下那人的表情神态,似乎是自己做对了呢。

“刘铁柱,你的母亲已经死了。”

白展飞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堂下那人又缓缓说道。

“一个从小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肆意打骂的人,会长成什么样子,我很想知道。”

白展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对着那堂下那人说道。

这话一出,坐在主位的萧景瑞不禁蹙了蹙眉头,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在白展飞面上看了一眼。

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白展飞白大人,此刻的白展飞脸上尽是冷酷和残忍,仿佛在说着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仿佛那故事中的老妇人不过是一只随处可见的蚂蚁一般。

“你闭嘴!”

那刘铁柱的手紧紧捏着手中的信纸,心中此刻是翻江倒海,几乎没有办法冷静,抬起头去,猛地抬起头去,恶狠狠地在白展飞面上看了一眼。

“看来我抓住了你的软肋。”

白展飞只是淡淡一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站在人群的柴倾城此刻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了,她的眼神直直停在了白展飞面上,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人。

同萧景瑞的感受一样,柴倾城似乎也觉得那白展飞与平时似乎不一样了。

也对,经历了这么大的波折,自己的未婚妻又死于非命,若是不变,那才叫一个奇怪呢。

“怎么?你想用这些来打倒我吗?”

那刘铁柱缓缓抬起头去,互忽然间笑了一声,对着白展飞意有所指地说道。

“哦,我忘了,黄慧文是你的未婚妻吧。”

似乎那刘铁柱也很了解坐在上面的白展飞。

“白大人,看来我也抓住了你的软肋。”

那刘铁柱看着白展飞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流露出的可怕表情,不由得淡淡一笑,满意地说道。

“好了!”

萧景瑞看到那两人几乎一触即发,猛地抬起头去,伸出手去,拿起了惊堂木,狠狠拍了下去。

整个堂下瞬间安静了起来。

“刘铁柱,你可认罪?”

萧景瑞只是淡淡低下头去,对着那刘铁柱开口问道,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废话。

那刘铁柱用一种仿佛看着傻子一般的眼神在萧

景瑞面上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不认。怎么?钦差大人是打算要屈打成招吗?”

仿佛是仗着身后有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围观,萧景瑞不敢乱来一样,那刘铁柱似乎多多少少有些肆无忌惮。

萧景瑞似乎早就知道了那刘铁柱的打算,对此,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低下头去,伸手在怀中摸索着,然后缓缓抽出一张薄薄的纸缓缓朝着堂下扔了过去。

“认不认罪,你看看这个再说吧。”

萧景瑞依旧没有任何废话,只是对着堂下那人缓缓开口,似乎什么也不怕一样。

那刘铁柱一愣,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去,在坐在堂上的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对着那人摇了摇头道:“我不看,反正我就是不认罪。”

那人不知道是不是预见到什么东西不太好了,抬起头去,在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萧景瑞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出来。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绕过一旁的白展飞,缓缓朝着堂下走了过去。

围观群众顿时一片哗然,因为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一个大人是可以从上面下去的。

可是这人……

萧景瑞走地气定神闲,似乎不把任何东西放到眼里一般。

只见他缓缓走到那有些惊讶的刘铁柱面前,然后缓缓蹲了下去,贴着那人的耳朵缓缓开口。

围观众人皆是一愣,纷纷蹙起眉头来,那人的声音似乎压得极低,只有那两人可以听到。

也不知道萧景瑞对那刘铁柱到底说了什么,片刻之后,只见那刘铁柱的脸色瞬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的萧景瑞似乎已经将自己的话说完了,缓缓站起身来,最后在那刘铁柱面上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去,朝着自己的主位上走了回去,只留下那人呆愣愣地跪在地上,眼神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铁柱?”

白展飞同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试探着对着底下那人说道。

那人一愣,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白展飞的话一般,表情奇怪地缓缓伸出手去,将那不远处刚刚萧景瑞扔过来的纸抓在了手里,缓缓看了起来。

当看到最后的时候,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整个人就那样缓缓滑了下去。

“我认罪……我认罪……”

等到那人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就像是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一般自言自语道。

萧景瑞只是淡淡在那人面上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而那坐在一旁的白展飞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呆呆地在那刘铁柱面上看了一眼,又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在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那站在人群中的柴倾城,此刻的心情大约跟周周围的老百姓一样,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也不知道钦差大人跟那疑犯说了什么,那疑犯就十分痛快地承认了自己杀害贺员外,非法敛财的罪行。

既然那刘铁柱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许多了。

萧景瑞依照程序叫了师爷写好了认罪状,然后拿去给那刘铁柱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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