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药铺内,所有人今日倒是无端端的紧张,因为次日就要去太守府救治荆烟儿,虽然大家都相信云老的医术,但是心中也是直打鼓。
毕竟那位病人的身份尊贵,但凡是出些意外,当真是担当不起。

所以,云老在下午都时候,将苏柔儿亲自叫到了自己房间中一一安排。

但荆烟儿是女子,许多事情不能由云老亲自动手,自然是要苏柔儿代劳了。

“明日用药,虽然没有多少风险,但是其中变数也是有的,你我都要小心应对。”云老说了这一句,这才交待别答。

“雪莲果与寒青木汁液中,我还加了几味药材,恐怕用完之后会奇痒无比,但是这也是荆烟儿必须要经过的一道坎。”这是云老最想交待的一件事,“你定然要照看着好荆烟儿,不得触碰患处,不然今后,这疤痕是要一直跟着她的。”

这也是云老这些时日一直斟酌用药的目的,若是他不出手也就罢了,但是一出手,必然是要将事情做的最好。

荆烟儿脸上的疮痍得好,疤痕也是要除掉的。

苏柔儿在一旁听者,倒是将这些话都尽数记下来了。

“好了,也没有旁的事了,只是去一遭太守府而已。”云老倒是对自己的医术有把握的,这会也没有多少慌张。

苏柔儿自然是心定了不少。

第二日一早,云老便带着苏柔儿,易容后的柴秀月,朗达一齐去太守府。

李成与云韵倒是没有去的,因为人太多了着实是不好,恐怕是会引起旁的事端。

云韵在门口握住苏柔儿的手,虽然扁着嘴,但是没有半分不悦,只是觉得自己不能亲眼看着荆烟儿的病情好转,有几分可惜。

“今日人多,我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等下次爹爹再去太守府之后,我再去也可。”云韵将这话说完,太守府的马车倒是已经来了。

众人也是不迟疑,只是直直的往马车上去,只留云韵与李成二人,远远的看着众人离去。

云韵捂着胸口,只觉得奇怪,他们只是去太守府诊治荆烟儿,她好端端的为什么心慌。

马车直直的过了大路,往太守府去。

苏柔儿众人下了马车,被领着去了后院。

然后,还未踏进后院的时候,却是何绥迎上来了。

苏柔儿微微皱眉,倒是没想到今日何绥还是在这里,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不舒服。

何绥倒是没有看到苏柔儿众人眼中的愕然,倒是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将众人往后院领。

“我家老爷怕太守担忧太过,早早的就来太守府与太守闲谈,让太守不必太过于紧张。”何绥说着这话,似乎是十分正常,但是却是像是在故意解释着什么了。

但是苏柔儿此刻心中都想着刑烟儿的病情,倒是将何绥这些异样没有放在心上。

何绥领着苏柔儿众人出现在太守面前的时候,孙勇果然在,甚至连孙星文也在。

孙星文本来是觉得这里无趣,但是在看到带着薄纱的苏柔儿的时候,立马就来精神了,眼睛黏糊糊的放在苏柔儿身上,就是不愿意拿开。

孙勇看着云老众人,脸上虽然依旧是有着笑意,但是倒是多说了一句,“你们倒是来得有些晚了,太守已然是等了许久。”

这话似乎是随意说一句,却是暗指他们架子大,在这宣安城内,倒是没有几个人敢让荆太守等着。

荆承安倒是摆了摆手,不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孙勇也是不好说下去了。

云老倒是只当听不懂一般,倒是一告罪的话都没有说,也是直奔主题了。

“太守,眼下可是方便由我们诊治令千金?”云老率先开口,倒是没有什么客套话。

今日来主要的目的是诊治荆烟儿,旁的事云老倒是没有多少上心。

太守这揪心了七日了,自然也是着急,见云老一进门就提治病的事情,一时之间,对云老倒是又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这边请。”太守郑重的说了三个字的,倒是亲自带着云老往后院自己女儿的闺房去。

柴秀月虽然知道此刻自己戴了人皮*面具,一时之间不会被人认出来,但是心中却是莫名打鼓,看着荆太守,心中激动的不行。

不知道,荆太守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但是柴秀月知道,无论如何,她定然是要将真相说出来的。

众人一会都离开客厅了,这会倒是将孙勇与孙星文二人单独撇下。

今日,本来就是孙勇上赶着的,虽然早上的时候与荆承安说了许多闲话,但是荆承安也是敷衍为主。

“爹爹,我们这上赶着为了什么?”孙星文看着苏柔儿离开了,倒是没有什么耐心了。

就连孙星文都觉得荆太守敷衍,他就不信爹爹感受不到。

“您将城南的两个顶好的铺子送过来,当好真是为了给荆烟儿祈福?”孙星文这会当真是觉得奇怪。

自家拿着银钱过来,也得不到什么好脸,倒是这般上赶着为了什么了。

“这些是大人之间的事,你无需多问。”孙勇也不看孙星文,依旧往外头走,门口站着两个家仆打扮的男子,紧在孙勇身后。

孙星文脸上倒是有几分不耐烦,但是依旧跟在自己爹爹身后。

孙勇到了荆烟儿的闺房外,就停下脚步了。

朗达在门口悻悻的站着,他本来以为今日有幸能观看云老的医术,没想到连门都进不了。

这中原人的礼节,倒是当真繁琐。

朗达见有人来了,一抬头看见了孙勇父子,依旧与自己一般无法进去,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没有那么难受了。

看他们两个这般着急的模样,倒是想进去的想法比自己还要强烈。

但是,饶是朗达再不懂规矩也知道,他们都是不被允许进去的。

荆承安带着苏柔儿与云老到了往内室去,柴秀月提着药盒,低眉顺眼的。

当他们到了荆烟儿床边的时候,却是见何绥在一旁站着。

自然,旁边也是有两个丫头照看着,倒是也不突兀。

苏柔儿眼睛微微眯了眯,有些不明白太守为何突然间对这何绥倒是转变了态度,倒是可以让他出现在荆烟儿的身边。

“这两天,烟儿心绪不宁,都是何大夫过来开了几副安神的药,烟儿才能入睡。”自从烟儿得了这病以后,倒是没睡过几个好觉,荆承安当真是心疼。

这些时日,烟儿一自都服用何绥开的安神药,但是

昨日何绥上门来说安神药要换一味才更好。

再加上何绥手中还拿着孙勇城南的两个极好的铺子,倒是十分有心。

云老看了一眼何绥,脸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太守,给令千金治病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这话的意思是房间中的人太多了。

荆承安也是顿时间反应过来了,看了一眼何绥,何绥虽然顿时明了了,但是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又很快的压下去,退出去了。

荆承安知道子女儿脸上的情况,有些不忍心看这诊治的过程,便也掩面离开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荆承安倒是嘱咐了一句荆烟儿身旁守着的丫头,“务必看好小姐。”

倒不是荆承安不放心什么,只是心中实在是牵挂烟儿。

何绥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孙勇父子依旧站在门外,倒是十分忙忙上前,站在孙勇身边。

孙勇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着的,目不斜侧的朗达,看了一眼何绥。

何绥立马会意,忙忙点头,孙勇这才脸上多了几分缓和。

然后,就是荆承安出来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房间内的情形,倒是十分担忧的模样。

孙勇忙忙上前将荆承安微微搀扶着,倒是说一些开导的话,“云大夫的医术可是展示过的,太守不必这么担心。”

孙勇这话说完,又给一旁的婢女吩咐,“你们还不赶紧将石桌打扫出来,太守要在这里坐着等着。”

荆承安摆了摆手,却是微微坐下来了。

此刻,饶是荆承安有些看不起孙勇,倒是觉得他做事十分稳妥。

内室内,荆烟儿也是醒了,由丫头伺候着扶起来,坐在床边。

云老远远的站着,倒是苏柔儿与柴秀月在最前头。

柴秀月将自己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将里头东西一一拿出来。

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一个用玉瓶子装的调配好的汁液。

食盒的最后一层,里头放了一些荆烟儿能用得上的药材,为了以防万一。

苏柔儿笑脸吟吟的将拿碗汤药端起来,伺候着荆烟儿喝完。

荆烟儿这会眼睛中有些木木的,但是看到苏柔儿手中的汤药,眼中多了几分希翼。

爹爹说了,这次的大夫说一定能将自己脸上的疮痍消除的。

要知道,荆烟儿有多害怕自己脸上的这些东西,还有那何大夫,接二连三的都没有将自己治好。

荆烟儿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能不能将自己的病治好,但是心中却是抱着很大的希翼。

苏柔儿看着荆烟儿将药喝尽量,就依着云老教过的针法,将银针扎在荆烟儿脸都穴位。

然后,苏柔儿看了一眼柴秀月,柴秀月立马会意过来,从袖口中取出两指宽的长布条。

“荆小姐,上药的时候,恐怕会难受一些,但凡您抓伤了伤口,脸上留疤痕,以后就难除了。”苏柔儿也是将话说的明白了。

这也是以防万一的法子。

荆烟儿没有多排斥。

尤其是柴秀月将荆烟儿的手用布条绑上之后,一丁点都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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