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凉,天气格外的舒服,一众下人干起活来也有了精神。
如意馆门前一堆堆丫鬟婆子来来往往,手里也端着不少物件,玉器玩物是有,各种稀罕瓜果也不缺。

若是平日里,如意馆还是不敢这样热闹的,但今日是柳侧妃的生辰。

柳家的人早早就让人传话过来了,要过来祝贺。一则是为柳侧妃祝贺,二则是借着这关系与晋王交好。

都是平日里该有的来往,更何况柳侧妃的爹爹是城中的太守,颇有威望,晋王平日也是给柳家几分颜面的。

所以,就算柳侧妃品性恶劣,晋王也没有放在明面上惩治。

毕竟,柳侧妃是象征着晋王府与太守柳家和睦的面子,晋王是不会轻易撕破的!

只是普通家宴,在柳侧妃院子里摆几桌席面,自家人聚一聚也算是了事了。

晋王是这样想,但柳侧妃却是十足十的上心,在应有的局面里,将席面置备得有声有色。

柳侧妃失宠是众人都知道的事,下人们免不了会踩高捧低,虽然柳侧妃娘家颇有势力,但在这王府后院,免不了受一些怠慢。

柳侧妃大张旗鼓的办生辰,一是为了自己娘家哥哥要来,二也是让府里势利眼的小人看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打量着怠慢她!

如意馆的席面办的有声有色,柳侧妃的娘家哥哥柳青也已经到了晋王府正门。

门口侯着的下人,一看是太守柳家的马车,一个个上前点头哈腰,争着上前露脸。

赶车的下人走到窗前,规规矩矩的给主子通传,“公子,晋王府到了。”

马车了里丝毫没有动静,就连个回话的音都没有,但下人们也见怪不怪。

马车门帘被下人揭开,一个俊俏儒雅的男子探出头来,嘴角噙着笑意,脸上温温和和的,一看就是个脾气好的富家公子。

周身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只是细细看过去,只觉得他不像个真真实实的人,尤其是那深不见底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柳青给贴身伺候的人示意,下人会意,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零散银子给众人散了。

只要是上前迎的晋王府下人,都得了一两银子的赏钱。

这也是为什么,晋王府上上下下都对柳家大公子赞誉有加。

什么风度翩翩,为人温和,不吝啬财务,竟比柳侧妃的的名声要好许多!

柳青一众人跟着晋王妃下人,熟门熟路的去了如意馆,柳青也用不着通报,立刻有丫鬟领着他去见柳侧妃。

柳侧妃知道自己哥哥要来,早几天都眼巴巴等着了。

柳侧妃一见自家哥哥被丫鬟领着进来,满眼的喜悦,忙忙屏退了众人,“你们都下去,我不传唤不准随便进来!”

柳青看着一众丫头退下,也收起了自己脸上虚假的笑意,见着自己嫡亲妹妹,眼底总是有些动容的。

柳侧妃许久不见家人,最近又在晋王府受了许多委屈,此刻见了哥哥,只觉得鼻子酸涩,“哥哥……”

柳青叹了口气,也知道妹妹过的不太好,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月儿,好歹是做母亲的人了,别动不动哭鼻子。”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柳侧妃哭的更伤心了,“哥哥哪里知道我的苦,自己孩子不在身边养着,如今连一个伺候汐儿的贱婢都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柳青眼神暗了暗,“苏柔儿如今还被晋王看重吗?”

“这倒没有!”柳侧妃一听哥哥提起苏柔儿,倒没有往日的咬牙切齿了,“晋王如今也是腻了,有一个月没去樊楼了。”

柳青看了一眼自己妹妹眼底掩不住的欣喜和幸灾落祸,心里是着实看不上她那个蠢样子。但凡不是他妹妹,他真的连过问都不想过问!

“你可是觉得苏柔儿失宠了,就这样放着?”柳青不咸不淡的开口,似乎真的是与柳侧妃商量着。

柳侧妃一脸愁容,她自然恨不得将苏柔儿抽经扒皮。但之前苏家的事刚了,她又让晋王厌弃,她哪里敢再动手。

“别人不知道我,哥哥还不知道。我恨不得苏柔儿此刻就死在我眼前,但是我如今这个样子,是真不敢再做什么!”

柳青气结,眼里隐忍着怒气,生生的压下去。这么多年了,他是如何教导这个妹妹,都是这样的蠢,一点长进都没有。

“苏柔儿留不得!”柳青这话是是命令的语气,让柳侧妃一愣。

柳侧妃缓了缓,眼中重新浮上一丝希冀,“哥哥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柳青眼底蕴着一丝狠辣,“苏柔儿把持着小郡主,手段也不俗,既然如此难对付。那就一了百了,除了她!”

“这……”柳侧妃虽然做梦都恨不得苏柔儿死,但当真实施起来,却真不敢在晋王府要人性命。

柳青也懒得与柳侧妃说那么多,拍了拍手,海棠领着一个丫鬟进来了。

柳侧妃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以前跟着穆嬷嬷的春柔,之后她就没怎么见过她了,“海棠,你领她来做什么?”

海棠没有回答柳侧妃,一边的柳青却开口了:“这个丫头的父母都在我手里,就拿她来对付苏柔儿!”

柳青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黑底白纹的瓶子,放在柳侧妃手里,“瓶子里头的药,名字叫‘梦陀罗’,兑酒服用,一时半刻不会看出什么。但三天之后,人的精气会郁结不展,大病一场。体弱者,非死即伤!”

柳侧妃摸着手中的瓶子,眼底闪着兴奋,“不一定会要人性命?”

柳青看了一眼自己妹妹,幸而不是个胆小怕事的,毕竟身体里流淌着柳家的血脉,也不会太过于窝囊。

柳青勾了勾唇角,“倘若她真大难不死,梦陀罗发作起来也能让人病个三个月,不能伺候主子的下人,晋王也腻歪了她。你再打发不了,那你就真的白在晋王府待这些时日了。”

柳侧妃展开笑颜,拿着装有梦陀罗的瓶子,走到春柔面前,眼底尽是毒辣,“你且记得,若是这事成了,自有你以后得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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