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的哭声又尖又大,小小的屋子被震得嗡嗡的直冒回音,叫人头昏脑胀。
“你先别哭了。”周氏有些头晕,说了一声。

鲁氏听不见,浑然忘我的哭,仿佛天底下就她最惨,没有别人了。

周氏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不由抬了抬手。

“别哭了。”紫玉厉声一喝。

哭声戛然而止。

鲁氏看过来,恨恨地瞪着她,这丫头还有没有良心,自己可是死了男人啊。

“你哭声太尖利,闹得人脑门儿疼,太太身子沉重,可经不住你这样嚎。”紫玉冷道。

鲁氏被喝得打起嗝来,看着紫玉愣是说不出话来。

紫玉继续道:“当初你们求上来,是想把他们父子救出去,现在人的下落已经知道了。周学年已身故,你们是他的至亲,也得回去奔丧吧?我已和太太商量让人准备,明日把你们送回乡下去!”

周秀儿听到这,目露惊恐,来了,她想的终于来了。

鲁氏也瞪大双眼,看向周氏:“梅娘,我们才死了顶梁柱,你就要赶我们走?”

天啊,这狠毒的女人,老天爷咋不把她也收了去呢!

周氏的脸一沉,道:“你们难道不回去奔丧?”

“这……”鲁氏一噎。

她光想着要周氏给周学年做主伸冤什么的,却没想到他一死,她这作为遗孀的也要回去奔丧什么的。

回去,也就意味着离开这里,离开长安,也就是回去那村子里那过那苦哈哈的日子。

怎么办?

由奢难于简,这几乎是所有人的通病。

鲁氏几人,从穷日子走过来,虽然是靠着别人,可也依旧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这回去再过穷日子?

她怎做得到!

更别说,这穷日子,比以往更苦,因为作为顶梁柱的男人死了,就连已经长成的大儿子,也不知所踪,这往后的日子怎生艰难,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鲁氏支支吾吾的说不全话,眼神在周氏的的瞪视下有些闪烁,不敢和她对视。

周氏见状,心中便有些寒凉,看向周秀儿,问:“秀儿,你也是这样想的?也不想回去给你爹奔丧守丧?”

周秀儿小脸一白,抬起头来,脸色有些凄惶,故作茫然道:“姑姑,我,我不知道。爹没了,大哥不在了,我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还有勇儿,他还这么小。我不知道,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紫玉眸子微眯,倒比她娘长进,不会直直的说不,只卖惨,想也叫人心生怜惜。

这不,周氏眼中便闪过一丝怜惜,声音也温软了些,道:“既然从我这边回去,我自然会派人把你们安然送回去。”

周秀儿心中微沉,却道:“我信姑姑。”

“那你大哥的死怎么办?人总不能就这么白死了吧!”鲁氏尖声问。

“你想要怎么办?”周氏反问:“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是被人指使打死?”

“我……”鲁氏再度噎住,道:“我问你啊,这不是有你吗?”

周氏淡然说道:“我说过,我没有法子。”

看着她的脸色,鲁氏心中一寒,她这是根本没想过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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