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礼宏是来兴师问罪的,儿子受了那么大的罪,他就想问问,周氏是怎么教的女儿,教得她行事如此张狂!
把人按在粪桶里,亏她做得下去手。

为怕人瞧见,他来到侧门处坐在马车上等着,等门开了,他才走下车来,可见到的不是五福,也不是她身边的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而是一个头发输得一丝不乱的嬷嬷。

伍礼宏打量了她一眼,也没问什么,直接就往里走。

和一个下人说话,有失身份。

“伍大人请止步。”程嬷嬷淡淡的开口。

“放肆!又是那死丫头指使你拦的路?”伍礼宏一甩袖子,大声道:“她知不知道何为孝道?竟敢让人拦我的路!”

“敢问大人,你和我家姑娘太太是何关系?”程嬷嬷也不在意他的故作高傲,只淡声问了一句。

伍礼宏一噎。

他看向这个嬷嬷,和她对视着,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你!”

“我家主子这家里,并无外男当家,大人造访,也无人作陪,请大人自重!”程嬷嬷淡淡的道:“大人若要执意闯宅子,我只好报官论理。”

“你这狗奴才!”伍礼宏恨不得一脚踢过去:“我是这家里的男主人,我回自己家还叫擅闯吗?”

“我记得伍府在桂喜胡同,伍大人的嫡妻是前永安伯府的王氏,难道伍大人已合离另娶?贵安小子,你且去问个究竟。”程嬷嬷皱眉对身边小厮吩咐道。

“是,嬷嬷。”那小厮当即就要跑。

伍礼宏哪敢当真让他却,连忙喊了人拦住他,又气急败坏的说:“你这老娘皮,我不和你扯,你叫周梅娘来,我看她是不是也不认我!”

程嬷嬷撩起眼皮道:“我来此当差已有些日子,却从不曾听主子说有男主人,你说是男主人,请问可有相关文书?或可有证人?”

“你,周氏肚子里的种是我的!”伍礼宏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程嬷嬷淡道:“我从不曾听太太说过,大人大概是认错人了。大人请回!”

伍礼宏脸上一黑:“周梅娘是什么意思?你去叫她们出来。”

“大人是礼部官员,对于我朝律礼应该更为的清楚才是,我家主子不承认,大人就什么都不是。难道大人要对外说,你堂堂官员包养外室?”程嬷嬷面无表情的说:“若是这样,想来御史很乐意和大人参一参此事。”

伍礼宏惊吓得连退两步。

程嬷嬷漠然的看他一眼:“大人还是等我家主子承认了再来吧,若大人有此福气的话。”

伍礼宏愣愣的看着她当着他的面让人把门关上。

又一次,又一次吃了个闭门羹。

伍礼宏气得差点头发要竖起,那老娘皮说的什么,主子不承认,他就什么都不是,简直荒唐!

但若周梅娘她们当真不在意,不想认他,不想认伍家,那他若是纠缠,岂不就跟那些孟浪的登徒子一样,只在胡搅蛮缠?

周氏若说一声她肚子里的孩子或五福都不是他的种呢?

伍礼宏脸色微黑,事情怎会变成这样,不受他掌控了,在华阳不是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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