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这个马车尴尬,周氏和平太太那个马车,却是气氛融洽,相谈甚欢。
“我隐约记得你家五福是在二月里及笄?”平太太手捏着帕子,摁了一下嘴角。

周氏含笑道:“是的,就在龙抬头那天。”

“那这及笄礼也该好好的大办一个吧?”平太太笑着说。

周氏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又是农家出身,能够怎么大办?”顿了一下又说:“再说了,我们在这里,除了你们一家,及马员外一家,也没认识几个人。”

平太太目光一闪,试探地道:“县丞太太,临过年前,不是也来你们家拜访了?”

周氏却没听出这里头暗含的信息量,也没想到对方在套话,道:“是的,也是为了一个误会,来家发坐了一会。只是太太也知道,我这人不善言辞,对方又是官太太,处不来。”

“这倒是,人和人,都讲究个缘分。”平太太呵呵一笑,心中却是暗付,为了一个误会上门,是什么误会,让一个官太太来上她们这白丁的门?而且这伍家没有个啥事出,反倒是事事顺当,平静得很,定然是对方矮了一分。

这可就值得让人考究了,一个白丁之家,让县丞大人家的家眷退让,凭的是什么底气?

平太太脑中灵光一闪,问:“五福那孩子还在雕琢?”

周氏点头:“她如今帮着百宝银楼做事。”

是了,百宝银楼,极有名气的一家银楼,好像是京里什么闻家的产业,那是矜贵的世家,如今她们县里这位年轻的知县大人,可不就是姓闻么?莫非就是有此关联?

平太太也当了好几年的知县太太,对于官场上的一些弯弯道道自然是比周氏清楚的,知道这年头,没有背景后台,凭着孤儿寡母守着家业,寸步难行。

就拿他们一家说吧,若不是女儿的未婚婆家还能说得上话,他们孤儿寡母几个,哪里守得住老爷攒下来的家业?只怕连祖产都要被夺了去。

想到那些贪婪的平家人,平太太的脸色冷了几分,因为守寡而变得木然的脸也冷硬了好些。

便是死,她也要守着老爷留下的东西,守着儿子,绝不便宜了平家人。

周氏敏锐的感觉到平太太的气息变化,有些忐忑地叫了一声。

平太太歉疚一笑:“是我出神了。我看五福也是个好孩子,这及笄了,也该说亲了吧?”

“正是这么想的。”

“想寻个怎么样的?”平太太试探的问。

周氏心里一动,面上却是不显,道:“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家中父母慈和,兄友弟恭的,人品极好的就行了。”

平太太呵呵的笑:“你这也太笼统了,不过看你们家的家境,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

周氏淡笑不语。

平太太也没抓着这个不放,只道:“等五福及笄,你若还没请到正宾,我就厚颜自荐如何?赞者也可寻彩儿来当。”

周氏眼睛一亮,笑道:“太太如此有心,到时候我必定得登门邀请。”有官夫人为女儿做正宾,这也算是体面了。

两人相视一笑,又说起儿女经,时间也过得快,很快就到了青山寺。

而五福她们都不知道,此时也有人正奔着她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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