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秦日勉将军对这里发生的事情非常好奇。
第一天他便将这十个射箭手八个测风手,叫到他营中一一询问。但当日众人也没搞明白纪子期的用意,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余安略略明白,不过他为遵守与纪子期的约定,同其他人一样推说不知道。

接着纪子期病了两天,秦日勉这心里老惦记着这事,像猫抓似的难受!

昨日杜元帅同他们开了一天的会,商量接下来与苍月国的对战方案。

他反正也听不懂,安排好了老子派人直接上就是。

秦日勉想着练武场发生的事,一直坐立难安,被元帅训斥了好几次!

晚上一回营,立马让那十八人来见,询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那十八人嘴像被缝上了似的,就是不肯说,秦日勉气得差点掀桌子!

后来余安大着胆子道:“将军,当初去的时候,您说让我们全听纪文书安排,不得有误,否则军法处置!

这纪文书吩咐我们不准透露一个字,我们照办了,将军您又要处罚我们!将军,您这双重标准,我余安不服!”

其余十七人猛点头。

秦日勉气得够呛,又没办法,只好放他们走了。

今日他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甘心。想着若自己亲自来被拒绝了,实在太没面子,便派了自己的近侍过来打探。

近侍一早来到,看了一上午,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他看到纪子期一直在场,心知这些人得了纪子期吩咐,定不会告诉他,也不敢上前问!

刚刚趁着纪子期去粮草署的空档,那近侍忍不住了,便找了个相熟的坐在一起闲聊,想套套他的话。

哪知那人熟是熟,聊也什么都聊,只是一涉及他现在训练的事情,立马噤声。

近侍试多几次后无果,便有些恼羞成怒,想着回去必会承受将军的怒火,心里一急,便闹了起来。

纪子期了解原委后,对那近侍道:“这位大哥莫生气!场上众位大哥只是听了子期的要求,将这事隐瞒几天,想到时候给元帅和将军一个惊喜!大哥要是怪罪的话,就怪子期好了。”

那近侍双脸通红,也知之前是自己无理,借故迁怒于人了,忙不迭道歉,“纪文书严重,都是小的错!张大哥,小弟刚刚对不住了,下次请你喝酒赔罪!”

那姓张的汉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这事过去了。

纪子期又道:“这位大哥,既然秦将军心中好奇,就麻烦你回去告诉秦将军一声,明日请他来这练武场,子期亲自给他讲解!”

近侍大喜,作揖告别,飞跑回去了。

晚上纪子期用完膳在营地待到月亮升起后,手背在背后,慢悠悠的踱着小步,在清冷的月光下,一步一步踩着影子,缓缓走回营帐。

她心想,这么晚了,杜峰该歇下了,应该可以逃过今晚的站马步。

哪知掀开帐,却见杜峰正拿着本书,大喇喇的坐在她帐里等着她。

纪子期一楞后立马反应过来,先发制人:“将军,这是小的营帐!您进来之前,是不是要先知会小的一声才是?小的虽是您的小厮,可小的也有人权的!”

“哦?”杜峰眉眼都不扫她一下,“敢问这位有人权的小厮,你还记得你是本将军的小厮?一晚上的不见人影,本将军还以为你早忘了!”

“没忘,没忘!”纪子期心想,只要不提站马步的事,其余都好说!脸上假笑道:“请问将军有什么吩咐?”

杜峰放下手中的书,挑眉道:“本将军本来只是想问问你,今天练武场训练的进展如何?你这一说,反倒提醒我了:本将军几日未曾泡澡了,你帮我去打水来,速度要快!水要热!本将军不喜欢等!”

在经过她身边时停下,似笑非笑道:“还有,看你今天累了一天的份上,就不用你擦背了!”

纪子期刚松口气,杜峰可恶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过,晚睡前两柱香的马步继续站,本将军亲自过来监督!”

纪子期扶额哀叹,怎么就是避不开呢?杜峰这个讨厌的家伙,摆明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咒骂也好,抱怨也罢,纪子期还是得老老实实去取水,不仅要热,还要快!

等她取完水时,已经累的快趴下了。

杜峰的神情似乎还是不太满意,纪子期懒得看他眼色,回了自己营帐休息。

正当她睡的迷糊时,外面传来“纪文书……”的呼唤,她没听清,胡乱应了一声。

翻个身,纪子期朦胧间感觉有人在她床前。

她睁开眼,杜峰放大的满脸胡子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目光幽深难测。

纪子期的瞌睡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猛地往后仰,头碰到床头发出一声咚的巨响!“咝”,她倒抽一口冷气,手扶上后脑勺,小脸皱起,好痛!

杜峰却咧嘴笑了,他站直身体,“纪文书,本将军刚刚进来前可是知会过你了,你撞到头这事,可不能算到本将军头上!”

纪子期想起刚听到的隐约的呼唤,以及“本将军进来了”的话语,心中腹诽:你就算知会了又如何,谁醒来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人脸,都会被吓到的好不好!

只是她敢怒却不敢言,只能认命爬下床,乖乖站好马步,“将军,可以开始了!”

杜峰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

只站了不一会,纪子期的腿肚子就开始打颤了,两腿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她咬牙硬撑,心中默默念道:一、二、三……三十三、三十四……五十五、五十六……

一百怎么那么难数到?纪子期心中愤愤发怒。

她额头的汗不停往下滴,觉得自己整个衣衫都湿透了。

眼看就要力竭摔倒,杜峰略一用力将她往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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