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黄硕和腾翔等人因为包图吉的事情出事之后,杨东这边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这件案子上,因为这件事,三合集团的中坚力量几乎全都进看守所撅着去了,以至于杨东这边有点什么事,身边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
这天一早,杨东赶到集团之后,刚准备看一下秘书送来的文件,随即就接到了云丹贡布打来的电话。

“东子,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电话接通后,云丹贡布打开话匣子向杨东问道。

“什么新闻?”杨东很少有看早间新闻的习惯,忽然听见云丹贡布的话,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解。

“是关于魏立刚的!今天早上,他的尸体被发现在了一个村子的卫生所里!”云丹贡布听说杨东不知道这件事,继续解释道:“根据警方勘查的情况,魏立刚应该是在受伤之后,破窗进入了那个村子的卫生所里自己进行伤口包扎,不过对于镇静类药物的剂量没有掌握好,导致死亡!不过这只是初步的结论,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没有定论!但是昨晚他在平安堡镇的后田村犯下过命案,最后却死在了一百多公里外的村子里,而且当时后田村那边还发生过枪战,所以这件案子的情况很乱!”

“嗯!”杨东听说魏立刚死了,眉心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云丹贡布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但杨东很清楚,因为魏立刚就是在他手里被人抢走的。

不过杨东在听说魏立刚的死讯后,并未想到他是被人灭口的,而且在听闻他是死在了一个村子的卫生所里,第一反应就是魏立刚的死,应该是他的那些队友想救人,但是失败了,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抛下魏立刚的尸身,这一点倒是让杨东十分不解。

“魏立刚的死,对于我弟弟他们的案子,会有什么影响吗?”杨东拿起桌上的烟盒,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怎么说呢,算是有好有坏吧!现在魏立刚死了,那么包图吉的那件案子,就没办法界定凶杀了,只要黄硕咬死他当时动手的时候,包图吉已经死了,那么警方凭借现有的证据,就很难固定他的杀人事实,最主要的是,魏立刚一死,这件案子的可操作空间确实大了不少,毕竟魏立刚没了,这件案子就没有了翻案的可能,你找的人也能放心的帮你运作!”云丹贡布顿了一下:“现在这件案子你可以运作了,但魏立刚没有落网,也就无法转移开上层领导的注意力,黄硕作为这起案件的另外一名参与者,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转移开视线,至于能够得到什么结果,就得看你运作的结果了!”

“好,我知道了!”杨东听见云丹贡布的回应,深深地叹息一声,最近这段时间,他之所以始终在不遗余力的寻找魏立刚,就是为了想要把黄硕给彻底洗干净,现在魏立刚没了,但包图吉的案子并非死无对证,因为黄硕毕竟是被按在凶杀现场的,即便杨东发力,但是效果肯定也不会如同之前预想的那么顺利。

……

杨东接到云丹贡布的电话之后,就开始带着林天驰开始到处去跑关系,准备开始在黄硕的案子上发力。

黄硕这次的案子,毕竟牵涉到了一条人命,所以杨东要找的关系很多,几乎各行各业,每个环节的人都有,而处理这种案子跑起来,也是相当麻烦的。

眨眼间,杨东已经为黄硕的案子奔走了七天,甚至用到了彭文隆和周航的关系,虽然他跟周航之间的关系,因为之前成佑赫要赔偿的事而产生了一些不愉快,但周航并没有袖手旁观,也的确在黄硕这件案子上帮了忙,而且没少发力,不过效果要远比杨东预想的差了很多。

杨东因为办黄硕的案子,整天带着林天驰东奔西跑,整个人几乎泡在了酒缸里,而罗汉本身又是一个对做生意完全没兴趣的人,所以三合集团的一摊子业务,自然而然的就全部落在了欧阳昭庆身上。

实事求是的说,欧阳昭庆的确是个专业人才,自从担任三合集团的执行总裁以来,就将集团的业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对于旗下的业务也制定了详细的流程和改制,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集团收益就有了明显的改变。

这天上午,欧阳昭庆赶到办公室之后,看了一下当天的工作报表,随即就拿起电话,准备跟几个与酒厂对口的原材料供应商打电话。

以前孝信酒厂归常宽所有的时候,原材料供货商都是他多年的老哥们、老同学啥的,这些人已经跟孝信厂合作了很多年,而常宽和杨东他们这种人,在做生意的时候,普遍都有着典型的人情思维,在跟熟人做生意的时候,即便对方的报价高一点,他们也能接受,常宽如此,杨东在接过来孝信厂之后,也沿用着之前的供货商,算是替常宽继续照顾这些老朋友,而且并未觉得这种事有什么不妥。

杨东的这种选择方式,对于欧阳昭庆而言,是相当不可理喻,甚至看起来有些愚蠢的,他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所以在职位上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以利益出发的,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最大限度上去减少支出,从而牟取更多的利益,所以他在看了一下酒厂那边的财政报表以后,当即就做出了采取重新招标的方式,换掉供货商的想法。

“咚咚!”

欧阳昭庆这边拿起座机,还没等拨号码,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

欧阳昭庆整理了一下衣襟,将座机又放了回去。

“咣当!”

欧阳昭庆的秘书推门进屋后,迈步走到了办公桌前:“欧总,刚刚法务那边来电话,他们今天去执行付敬兴那份抵押合同的时候,遭遇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欧阳昭庆端着水杯问道。

“之前付敬兴不是在咱们集团拆借了八百万资金,用房产和车辆作为抵押嘛!但是投资失败以后,他就破产了,而法务那边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也怕他会清洗资产,或者被其他债权人申请保全,所以就按照正常流程,拿着合同准备去收回付敬兴的抵押物,但是他的父母和妻儿都住在抵押的那栋别墅里,双方闹得很不愉快,付敬兴还找了不少亲戚过去,差点跟咱们法务的人打起来!”秘书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这种事,你告诉我干什么?”欧阳昭庆轻轻吹开茶杯上面漂浮的一片茶叶:“他的抵押手续,全都是按照正常流程走的,利息也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是完全具有法律效益的,咱们三合集团作为每年缴税数百万的合法企业,遇见这种事,难道不该通过法律途经解决吗?”

“本来按照流程,集团遇见这种事,的确是应该走法律途径的,但是付敬兴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毕竟是杨总介绍过来的人,所以法务那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把这件事报到了您这边!”秘书话语简洁的回应道。

“告诉我有什么用?我也不是社会混子,还能拎着刀去逼债吗?”欧阳昭庆面部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付敬兴的确是杨总介绍来的,但是他也在集团真金白银的把八百万资金拿走了,现在这钱还不上,集团就要承受损失!你告诉法务,如果他们有人敢于承担这个责任,这钱可以不追!”

“那我通知他们走流程?”秘书瞬间通透。

“你说呢?”欧阳昭庆反问。

“您帮,我走了!”秘书悻悻缩了缩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三合集团作为新近崛起的明星企业,在沈Y的名声很响,加之杨东身边的关系也比较硬,所以欧阳昭庆跟当地官方的关系处的相当不错,随着三合集团这边对付敬兴提起民事诉讼,法院当天就进行了立案,在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就把起诉状副本送到了付敬兴手里,通知他几天后开庭。

付敬兴家的别墅客厅里,他媳妇看着茶几上的开庭通知书,已经哭红的眼圈再度淌泪:“敬兴,现在咱们家的家底,都已经折腾光了,如果这房子也被法院收走的话,以后咱们住哪啊?这个家,不就彻底散了吗?”

“你他妈能不能别在这哭丧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愁吗?!”付敬兴看见妻子哭唧唧的模样,情绪失控的喊了一句,与数天之前面对欧阳昭庆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相比,付敬兴此刻已经十分憔悴,尤其是破产之后,短短两天之间,头发就硬生生的愁白了一半,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原本对于这次的投资,付敬兴已经做了多方调查,这才信心百倍的投入了全部身家,甚至不惜举债对旗下的工厂进行升级,但随着投资失败,也导致他的资金链彻底断裂,再也无力偿还外债、贷款和拖欠的货款,彻底导致破产。

事到如今,许尧兴绞尽脑汁,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败在了什么地方。

可是接连不断的追债电话与起诉书,已经让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完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也愿意陪你东山再起!可是家里的孩子马上就上小学了!如果没有这套房子,他就没办法进入之前选好的学校,还有爸妈!他们已经把全部积蓄都拿给你了,现在房子如果没有了,你让他们住在哪?”妻子一脸的委屈:“我们可以慢慢的东山再起,但总要有个家,让父母孩子遮风挡雨吧?!”

“这事你别操心了,当时我找三合集团借钱,是表姐夫帮我联系的!我现在就去找表姐,让她想办法帮忙通融一下!”付敬兴看着妻子委屈的模样,强行控制着情绪,拿起手机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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