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苒,物转星移。
随着气温逐渐回暖,时间很快步入了五月,今年是个暖春,绿草复苏以后,整个城市中泛着浓浓春意,到处弥漫着鸟语花香,一片盛景祥和。

因为时间入了休渔期的缘故,三合船运的两条渔船也驶回了船籍港进行停泊,需要等待到九月份禁渔期结束,才可以开始出海,因为休渔期的到来,杨东一行人的生活也变得轻松惬意了许多,渔船出海的第一个月,除去人工的工资还有燃油、养护等费用,两条船总共盈利二十四万多,着实让刚刚加入这个行业的一伙人尝到了甜头。

与此同时,因为天气升温的缘故,烧烤店那边的生意也逐渐红火了起来,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刘悦他们的烧烤手艺也趋于稳定,虽然谈不上做的多好吃,但是由于店铺的位置毗邻景区,客流量巨大,同时又临近港口,也能帮客人代加工海鲜,所以一天下来,营业额最低也能达到一两千块钱,平均算下来,刘悦、张傲和黄豆豆三人,每月拿到手五六千块钱工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再加上公司的三千底薪,他们早已月入过万,在收益日渐增长的情况下,这哥仨也干劲十足,开始的时候,杨东和林天驰他们还不放心,闲暇时间也会去店里帮帮忙,到了后来索性就不去了,只是偶尔赶上饭点,才会过去蹭顿饭。

随着渔船和烧烤店的生意都开始趋于平稳,三合公司的前途看似也在不断的向好的方向发展着,可是不知不觉间,这坏事就找上了头。

……

当初被杨东他们在码头暴揍的两个渔霸,其中那个麻脸汉子叫做郝瑞新,由于脸上生满了痘印,所以这么多年都被人叫做郝麻子,另外一个黑脸的汉子名叫陈志邦,最早的时候,郝麻子和陈志邦两人,都是在附近的一个农贸市场卖鱼的摊贩,后来古保民的人为了垄断市场调控价格,就跟市场里的摊贩们爆发了几次冲突,这期间,始终都是郝麻子和陈志邦在带人跟古保民进行对抗,期间也数次重伤过古保民手下的人,后来古保民亲自出面,跟这两个刺头谈了一次,而且谈的效果还不错,从那之后,郝麻子和陈志邦也加入了古保民的民渔协会,开始帮他打理一些码头上的事情,脱离了卖力气赚钱的行列。

此时虽然处于休渔期,但是郝麻子和陈志邦在没事的时候,也会来码头转一圈,以及去附近的几个被民渔协会承包的海鲜市场收取管理费,而古保民的民渔协会,更像是一个集团化的公司,下面有很多驻扎在码头的分公司和办事处,郝麻子和陈志邦作为民渔协会虎滩分公司的负责人,也把家迁到这边,生活在了码头一带,这段期间内,二人几次路过刘悦他们的烧烤店,甚至还在隔壁吃过几顿饭,但双方都完美的错开了见面的时机。

一两次的失之交臂,对于双方来说,也许是运气使然,但是大家既然都彼此生活在同一个区域,肯定终有见面的一天,不管是因为双方的宿怨,还是因为行业利益的碰撞,这两伙人似乎都不可避免的会发生一些故事。

按照古保民当初的吩咐,郝麻子原本是打算在九月份禁渔期结束,再去找机会教训一下杨东等人的,因为九月份是打渔的高峰期,渔船在那个月产生的利益,也要比平时高昂不少,相应的,一旦遇见什么事把船停了,也就意味着损失同样会变得巨大。

当初被杨东等人在码头上当着众多渔民的面一顿暴打,始终让郝麻子和陈志邦心里憋着火,他们也始终在期盼着报复来临的那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却被无形中催化,让这场冲突提前爆发了好几个月。

……

最近这段时间,随着烧烤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刘悦和张傲、黄豆豆三人的收入也随之水涨船高,兜里有了闲钱之后,三个人就开始坐不住了,加上黄豆豆平时就喜欢扯淡,最终在他日以继夜的谆谆诱导之下,刘悦和张傲相继沦陷,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三个人几乎就已经把附近能够扯丝袜的店转了一个遍,人称虎滩三嫖侠。

在这期间,刘悦也认识了一个足疗店的姑娘,这个女孩的“艺名”叫做瑶瑶,两个人扯了几次丝袜以后,感觉看的挺对眼,就互相加了个微信,每天聊得也不错,随着彼此熟悉,加之二人比较投缘,所以闲暇时间总腻在一块,就算不在一起的时候,也会互相聊聊微信,嘘个寒问个暖啥的,不过他们俩虽然比较聊得来,但是却谁都没提过处对象的事,刘悦虽然挺愿意扯淡,但是骨子里的传统观念还是比较重的,自知自己不可能跟一个小姐成家,所以他聊瑶瑶的目的,无非也就是为了扯几条不要钱的丝袜,而瑶瑶跟刘悦在一起,也是为了消磨无聊的时间,所以两个人虽然每天鬼扯,但是也都没有干预对方的生活,按照刘悦的话来说,这种相处的方式挺好,大家只是慰藉身体,只走肾不走心,最起码相处起来不累。

这天中午,正坐在后厨穿串的刘悦,看见瑶瑶发来的微信之后,起身洗了下手,对张傲和黄豆豆呲牙一笑:“你俩先忙着,我出去一趟。”

“咋的,瑶瑶又找你扯丝袜呀?”黄豆豆看见刘悦起身,顿时露出了一个淫.荡的笑容:“我就纳闷了,你成天跟同一个娘们扯丝袜,这还能有激情吗?”

“说实话,扯时间长了之后吧,我确实没啥激情了,不过一想到自己打的是不花钱的炮,我就感觉干劲十足的,比我当初琢磨的那个重金求子都带劲!”刘悦机智的辩解了一句,随后比划了一下手机:“不跟你们说了,瑶瑶在麻将馆等我呢,我过去接她。”

“那你抓紧回来,这几天店里一到了晚上,上座率都挺高的,单凭豆豆我们俩,恐怕忙不过来。”张傲抬头嘱咐了一句。

“我这体力你们也知道,抓紧回来肯定是够呛,估计咱们再次见面,最少也得是八个小时之后了。”刘悦笑嘻嘻的扔下一句话,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型,随即迈着四方步离开了烧烤店。

……

大约十多分钟以后,刘悦乘坐出租车赶到了一个沿海的住宅小区。

瑶瑶打牌的这个麻将馆,是一个小区内的车库改的,之前刘悦也没少来这找瑶瑶玩,进门口,熟络的跟麻将馆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随即迈步走到瑶瑶身后,直接伸出双手,在后面捂住了瑶瑶的胸口:“你猜猜我是谁?”

“别闹,讨厌!”瑶瑶娇嗔一声,用肩膀顶开了刘悦的胳膊,瑶瑶今年也才二十出头,而且小丫头长得还挺漂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误入风尘,至于这些问题,刘悦也没详细问过,毕竟大家只是床头到床尾的交情,既然不走心,自然也没必要去问这些扎心的问题。

“怎么样,输了赢了?”刘悦被瑶瑶推开胳膊之后,笑着坐到了一边。

“还行,赢了二百多。”瑶瑶狡黠一笑,比划了一下身前的用来做筹码的彩色塑料板,这种筹码,在北方也被称为“妃子”。

“呵呵,赢钱了还玩啥,走啊,回家吧!”刘悦夹着裤裆,急不可耐的撺掇了一句。

“别呀,我才刚赢了钱就要走,这多不合适啊,你等我把这圈牌打完的。”瑶瑶说话间,抬手看了一眼手机:“哎,小悦,刚刚晶晶给我发消息,让我帮她买粉底液和眼线笔回去,要不我先出去帮她买东西,你替我打两圈呗,估计等你玩完了,我也就回来了。”

瑶瑶租住的地方,是那种由民宅改成的单间,里面也住着很多其他的姑娘,平时互相帮忙带东西,也是常态,刘悦听见这话,点了下头,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筹码:“行,那你走吧,一会我把钱用微信发给你。”

“算了,你用我的妃子玩就行,赢了算咱俩的,输了算我的。”瑶瑶没当回事的摆了下手。

“别,我这个人没有花女人钱的习惯,我还是把钱发给你吧,就按你说的,赢了算咱俩的,输了算我的。”刘悦咧嘴一笑,按照筹码的数量,给瑶瑶转了五百块钱的红包。

“行,那你在这玩吧,我买完东西就回来找你。”瑶瑶矜持一笑,转身离开了麻将馆。

“来吧,该谁出牌了?”瑶瑶走后,刘悦坐在她的位置上,粗略扫了一眼手中的牌,向同桌的几人问道。

“什么他妈的该谁出牌了,你怎么回事啊?”牌桌上,坐在刘悦对面的陈志邦,冷着脸就质问了刘悦一句,虽然双方之前在码头发生过冲突,但是当天殴打陈志邦的人,主要是杨东和罗汉,而刘悦正在跟另外的人动手,因为当天的场面比较混乱,加之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所以到了此刻,陈志邦还没认出刘悦来,而刘悦同样也没认出陈志邦。

“不是,怎么个意思啊,哥们?”刘悦被陈志邦骂的一愣。

“艹你妈,在牌桌上换人,你还把钱给她结了,这不就是摆明了在压着我们其余人的点子吗?这牌还JB咋玩啊?”陈志邦见刘悦搭腔,不依不饶的补充了一句,因为瑶瑶之前赢的那二百多块钱,几乎全是陈志邦的,按理来说,陈志邦最近这几年跟在古保民身边,也赚了点钱,但仍旧没有改掉前些年摆摊时候留下的毛病,平时就喜欢来这种小麻将馆打牌,而且总是斤斤计较。

“我发现你这个人,是真他妈有意思。”刘悦听见陈志邦嘴里说话句句带妈,也有点上来脾气了:“我跟你打牌,你管我用的是谁的钱呢,你赢了,我给你钱就完事了呗!”

“去你妈的,你认为我在这跟你说的是钱的事吗?我说的是你这么做,压我的点子!懂吗!”陈志邦嗷的一嗓子,莫名急眼了,不过陈志邦也确实没吹牛逼,以他现在的身价,打这种小麻将,输点赢点的,也确实不算个事。

陈志邦要的是争一口气,和表达自己的态度。

可是从刘悦当初单枪匹马带着一把匕首,冲进十多个人的人群里去捅于志广的事情上,也能从侧面证明,他根本不是个能受气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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