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侍卫围住,面对一道道锋利的目光,还有后面那些王室成员鄙夷的目光,田小胖倒是显得很镇定,他缓缓地抬起手来。
“不许动,先生,请保持冷静!”一名卫兵连忙出声警告。

田小胖抬手抓抓后脑勺,然后乐呵呵地朝着那位约翰先生点点头:“先生,您搞错了吧,这是俺在跳蚤市场里买来的,怎么会是你们大英博物馆里的展品?”

“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程度,这件展品就是我亲手修复的,图坦卡蒙法老的王冠,跟那个著名的黄金面具一起的,编号我都记得,EA11536。”

约翰研究员确实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古埃及文物鉴定专家,要不是因为性格原因,情商太低,这家伙,早就能在大英博物馆混得出人头地。

“对面的学者,你确认,你敢用法老的名义发誓吗?”田小胖卡巴两下眼睛。不过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腔调忽然变了,古里古怪的,透着一股子悠远和沧桑,周围的人,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只有那位约翰先生,身子忽然颤抖起来,他抬起手,指着田小胖:“你,你,你——”

作为一名研究古埃及的专家,他好像猜到了什么,于是,颤声问道:“这位田,田先生,请问,您说的是古埃及语吗?”

可是,就算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只怕都不会刻意去学习这种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语言吧?呵呵,这个应该早就失传了,你想学也找不到老师啊——

“对面的学者,请回答我的问题,最好,我们能用同一种语言来交流。”田小胖嘴里又神神叨叨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约翰果然是个耿直的人,他竟然摇摇头,然后艰难地咽了两口吐沫:“抱歉,我只能辨别古埃及的象形文字,但是却听不懂您说什么。”

要知道,语言文字虽然经常放在一起来说,但是其实却是两种不同的体系。就好像中国的繁体字,现代人也能认出大半,但是要是真能把古人说话的录音拿过来,叫你听听,估计跟听天书也差不多。

听不懂好啊,田小胖耸耸肩膀,也恢复了正常的语言:“俺还以为能够和博学的人交流一下呢,你知道,掌握一种语言却不能用它来和别人交流,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吗?”

痛苦吗,估计是因为不能装比吧?但是约翰却很实诚地点点头,他也深有同感,就像他平时书写的时候,难道,能用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吗?

“既然你识字就好办了,你仔细瞧瞧王冠周围的象形文字,最好把它翻译出来。”田小胖指了指王冠。

约翰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高度近视镜,然后这才发现,在王冠周围那一圈宝石的间隙,果然还阴刻着一些符号,只不过刚才看得匆忙,所以没有注意。

然后,约翰先生就跟傻了似的,愣在那里,嘴里只剩下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博物馆里面的那件王冠,上面是没有文字的,怎么会这样?”

一瞧约翰研究员失魂落魄的模样,那位老爵士在旁边忍不住咳嗽几声,试图提醒一下,可惜,一点效用都没有。

最后,还是田小胖伸出巴掌,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约翰先生,现在可不是钻研学问的时候——”

啊?约翰这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回神,他歉意地朝田小胖躬躬身,然后开始翻译上边的文字。他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细看,期间,还拿出手机,查阅一番,磨蹭了足有十多分钟。

惹得旁边的小猴子都直噢噢:就你这样的,要是老师在课堂上提问,你这吭哧瘪肚的,早撵走廊里罚站去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小猴子有切身体会啊。人家也是在黑瞎子屯村小上过几天学的,嗯,也罚过好几次站呢。

“献给伟大的太阳之子阿肯那吞——”约翰终于吭吭哧哧地把这些文字翻译出来。然后,他自己才醒悟过来:“不是图坦卡蒙法老,是他的父亲阿肯那吞的王冠,错了,错了,搞错了!”

虽然王冠的样式基本一致,可是,这一顶带着铭文,显然不是被盗走的那一顶。

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怎么能断掉呢?老爵士还不死心:“约翰,会不会是临时刻上去的?”

约翰白了对方一眼:“你刻一下试试,新划痕和旧划痕,这点连那只小猴子都能瞧出来。”

你这家伙,还真是——老爵士被噎得够呛,估计他要是精通汉语的话,肯定会说一句茅坑里的石头。

而约翰先生,则毕恭毕敬地将王冠重新戴在小公主的头上,然后又一次向田小胖躬身行礼:“田先生,刚才是我冒昧了,向您诚挚地道歉,希望能获得您的谅解。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不可以跟着您学习,学习古埃及的语言?”

周围那些人都看傻了,瞧着这家伙现在这副谦恭的模样,估计那个小胖子要是点点头,这货肯定会纳头便拜。

田小胖对这位约翰研究员还是挺欣赏的:这才是搞学问的样子嘛。

他摆摆手:“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相互探讨和研究。不过拜师就算了。”他是觉得约翰的年龄都能当他的大叔了,拜师有点不大好。

虽然他的弟子之中,三人组的年龄都比他大一些,但是毕竟也算同龄人。

约翰是实诚人,不拜就不拜,反正可以一起探讨,于是就又往前凑了凑:“田先生,关于古埃及的文字,有几个长期困扰我的问题,我想向您请教一下——”

这货还真是个做学问的性子,也瞧不出眉眼高低,在这白金汉宫里边,女王陛下还在旁边陪着,你想啥呢?

“约翰研究员,现在博物馆正在统计失窃的文物,你该回去工作了!”老爵士也觉得头疼不已:我怎么带来这么一个蠢货!

这样啊,那实在太遗憾了。约翰一个劲摇头,临走的时候,还跟田小胖交换了联系方式。最后还向小胖子发出邀请:说是埃及那边要发掘一座地下陵墓,要请他去指导,到时候邀请田小胖一起去啥的。

小胖子只好含含糊糊答应着,他以为这位约翰只是临时起意,不料想,人家可是认真的。

“田先生再见,我们一定会再见的。”约翰握着田小胖的手,好半天都舍不得放下,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位同道中人,恨不得畅谈三天三夜才过瘾呢。

他哪里知道,小胖子跟他可不是什么同道中人,人家是吸收了一位法老的完整记忆。要论起在古埃及研究方面,别说当他师父了,当他祖师爷都绰绰有余。

“约翰研究员,我们该走啦!”老爵士不得不再次提醒。他决定,回去就把这个讨厌鬼给解雇!

“好的好的——哎呦——”约翰忽然怪叫一声,猛的抽回手,只见他的手背上,多了一只黑色的甲虫,身上的黑壳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

原来,这只黑甲虫一只躲在田小胖的袖子里,而约翰先生拉着田小胖的手不放,黑甲虫以为要对主人干啥坏事呢,所以就钻出来,给了约翰一个钳子警告。

仅仅是警告而已,黑甲虫并没有下死手,否则的话,约翰的手指头不知道现在还能剩下几个?

虽然被夹的有点疼,但是约翰先生却显得很是兴奋:“哦,圣甲虫,想不到啊,田先生您也和古埃及人一样,喜欢圣甲虫。而且,这只圣甲虫看起来很聪明,它竟然知道保护您。田先生,您是怎么驯化它的?”

眼看这家伙的问题越来越多,老爵士实在忍无可忍,朝两名卫兵摆摆手,就把约翰先生硬生生给拖走了。

“田先生,别忘了送给我几只圣甲虫——”约翰先生一边蹬着腿儿,嘴里还一边吆喝着。

送走,带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现场的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田小胖也暗道一声侥幸:刚才,小猴子拿出来这顶王冠,可真把他给吓坏了。

于是连忙想法子补救,当他拿着王冠在手里转了一圈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在王冠周围,刻画上古埃及的象形文字。

他手里也没有刻刀,所以,只能借助外物了,从玉龟里面调集出来一只黑甲虫,这就是他的帮手。

黑甲虫的口器能分泌一种腐蚀液,弄出来的线条,当然显得十分古旧,好歹算是蒙混过关,不然的话,可就尴尬了。

不仅仅是尴尬,只怕会因此身败名裂。

而匆忙之间,忘了把这只黑甲虫给收回去,这才叫那位约翰先生给发现,并且被当成了什么圣甲虫。

圣甲虫,听着名字很高大上,要是说起俗称,搞不好你得笑出声,老百姓管这玩意叫“屎壳郎”,没错,就是喜欢推粪球的那个,而且还是倒立着推。

而古埃及人之所以崇拜屎——圣甲虫,可能与他们信奉的太阳神有关。因为根据古埃及人的观察,圣甲虫推粪球会向着太阳所在的方向移动,于是就想了:这肯定是送给太阳神的礼物啊。就这样,圣甲虫就慢慢被崇拜起来。

至于电影里演的,圣甲虫吃人,则纯属编剧脑洞大开,而且,很不符合古埃及人的信仰。估计他们要是能看到那部木乃伊的电影,肯定会集体抵制的。

倒是田小胖玉龟里面的黑甲虫,那是真的凶,真能吃人的!

好歹算是涉险过关,田小胖也不敢多留,草草在白金汉宫吃过午饭之后,就带着小娃子们走人。

不着急不行啊,要是小猴子再从包里掏出来一件东西咋整呢?你这个专门坑爹的臭小子,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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